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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剩下的兩條條豺狼才真正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姜桃心有餘悸地將雪團兒放下,摸著狂跳的心口直吸氣。

  她寶貴的小命啊,差點又給整沒了!

  「公子,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姜桃說話的時候尾音還打著顫,但她的感謝卻是真情實意,發自肺腑。男人眼下的身體狀況就是不適合動武的。但是憑他的武藝,若是不想和豺狼纏鬥,大可直接離去。他留下來同野獸纏鬥,為的還是救她。

  「你收拾一下這裡。」沈時恩並不邀功,只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然後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姜桃便立刻將豺狼的屍體拖到一處,再用布巾擦拭地上血跡。她擦得分外仔細,因為她猜想今日之所以會遇上豺狼襲擊,而且豺狼進來以後第一個想攻擊的也是她,甚至想特地從背後偷襲她,很有可能是因為她殺雞的時候不夠注意,把雞血灑的到處都是,自己身上也染上了一些。

  眼下雖然擊退了豺狼,但是保不齊這山上還會不會有其他東西。萬萬不能再重蹈覆轍。

  姜桃擦著擦著就發現不對勁了,地上除了豺狼的血外,竟還有一條蜿蜒的血路,血跡赫然往男人坐著的地方延伸。

  「公子,你受傷了?」

  沈時恩依舊波瀾不驚道:「無妨,小傷。」

  他嗓音比之前低沉粗啞了一些,聽著不像他嘴裡說的『無妨』。

  姜桃跑到自己囤貨的角落開始翻找,最後翻出了一堆草藥,往男人身邊送去:「你傷的重不重?我這裡還有些藥材,你看看得不得用。」

  草藥都是她這幾天一趟趟在山上采了運過來的,本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和以後賣錢過生活的。但現下她是一點都不吝惜了,生怕這男人出一點問題——健康的寶貴,沒有人比她更知道了。更別說這男人是為了救她才受傷。

  走的近了,姜桃才看到男人胸口的上衣被抓破了一個大口子,裡頭足有數寸長的傷口正汩汩流血。

  可藥材送到跟前,男人卻並不伸手去接,仍舊閉著眼,仿佛真的無關緊要一般。

  姜桃道一聲『得罪了』,將之前給他磨的、剩下的三七粉末敷了上去。

  男人被觸碰了傷口依舊無所痛覺似的,姜桃又去找了自己的舊衣裙出來——姜家人送她來的時候,應該是想著她沒有活著回去的可能,把她日常穿的衣裙全一股腦兒地塞在被子下面。

  之前給這男人上藥和重新包紮傷口的時候她撕了一條內襯的裙子,現下正好跟著利用,繼續撕。

  布帛撕裂的聲音終於讓沈時恩睜了眼,他看到那少女正奮力撕著布條,可能是因為力道不夠,一道布條撕開,少女的額頭就已經沁出了汗珠,可她沒有停下,繼續扯著,臉都憋得紅了,才撕下第二條來……他算是知道之前自己身上那幾條撕的歪七扭八的繃帶是怎麼來的了。

  「拿過來吧,我自己來。」沈時恩終是看不過眼。

  姜桃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公子果然樂於助人。」

  這話說得,倒教沈時恩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撕布條是為了給我包紮,我自己來怎麼就是助你了?」

  姜桃第一次見他笑。

  他的五官本是有些過於硬朗和鋒利的,可這一笑,面容都變得柔和起來了,身上那一身破舊的短褐都遮不住他的光彩——出塵俊逸,芝蘭玉樹,姜桃腦子裡立刻只浮現出這個八個字。

  姜桃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把腦海里的綺念趕出了腦海,「我撕布條給公子包紮傷口,還是因為公子救我在先,數來數去,還是公子幫了我。」

  沈時恩接過之後才發現她撕的居然是貼身的襯裙,這……他的耳根又不自覺地燙起來了。

  他抬頭看姜桃,姜桃也不明所以地坦坦蕩蕩地回望她。沈時恩有些慌張地避開視線,低頭撕開布條,因為傷口在前胸,沈時恩便解開了衣襟包紮。

  姜桃在旁邊見了,登時就倒吸了一口氣。

  這這這……這身材也太好了!

  雖早就知道男人身材偉岸,但沒想到衣衫之下,他肌肉的線條是這般優美流暢,恰到好處。寬肩窄腰,腹肌塊塊分明,還能清楚地見到往下延伸的人魚線……真是多一分則顯油膩,少一分則顯清瘦。

  這樣壯實的恰到好處的身材,姜桃在現實中還真沒見過——她雖然活過兩輩子,但幾乎沒有和異性打過交道。其他感情生活再單一的女孩子,總也有過上學時期暗戀男同學的經歷。她這感情生活空白的和幼兒園孩童似的,猛然就跳到了限制級畫面,跨度委實大了些,小心臟很有些遭不住。

  姜桃感覺鼻尖發熱,立刻捂著鼻子跳開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沈時恩蹙眉。他不是輕薄的人,但之前看少女膽子奇大,又能分辨藥材,便下意識地以為她是學醫之人。醫者面前無分男女,他便也沒有多做思考。

  「不用,不用抱歉。」姜桃連忙道。

  唐突的明明是她才對!

  姜桃怕他傷的位置不方便包紮,有心想要幫忙,但又怕自己的反應露了怯。正猶豫著,沈時恩已經以極其熟練的手法包紮完畢,把衣服穿好,恢復了之前抱著雙臂靠坐的姿勢。

  姜桃心裡難免生出一種遺憾的念頭。她怕自己再胡思亂想,便繼續去收拾豺狼的屍體。

  她將豺狼拖到外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頭已經落起了雪,寒風嗚咽,天地間銀裝素裹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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