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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這時滿心惆悵。
燕閬神色微動了些，在連宿看不到時，看著天上眼神微冷。
連宿一路下山，遇上的弟子目光都奇異地看著他。有些好奇這位優秀無比的萬劍宗首席為
什麼要塗烏木角汁。
對方烏木角汁下的臉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就連那位一向對連宿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聖姑也好奇的跳到樹上偷看。
連宿已經麻木了，這時候面無表情的就往山腰走。
姜和即使是在遠處也聽到了敖傅的聲音，此時神色略微有些古怪。原來他之前察覺到師兄臉上怪異不是錯覺，不過倒是可惜當時沒有深究……
心中想法一閃而逝，姜和不用想都知道師兄這時心情絕不會好。
他雖然好奇，但是這時只能微微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看向山路。
果然，沒一會兒連宿就下來了。
在對上他目光之後，連宿本來是想硬邦邦的說一句讓開的，但是想到答應山主寬慰姜和的事情，他深吸了口氣，只能勉強道：“讓我先靜一靜。”
姜和皺了下眉，還是讓開了位置。
連宿徑直回了他和燕閬的房屋，這時候關上了門。
姜和和燕閬目光對上，燕閬收回了目光來，眼中看不出什麼。
倒是姜和盯著對方似乎在斟酌什麼。
不知道為何，剛才敖傅那一嗓子。他總覺得燕閬好像不怎麼驚訝?
為什麼?
他早知道師兄臉上塗了東西?
這時候，一直疑惑沒有說話的顧靖安此時終於開口了。
“烏木角汁是什麼?”
敖傅的話說的他大致明白些，只是卻還是不知道這勞什子烏木角汁有什麼作用。為何連宿反應這麼大?
因為顧忌著裡面的人，顧靖安聲音不大。
姜和看了眼屋內，這時候從乾坤袋裡拿出了個東西遞給顧靖安。
顧靖安疑惑的接過來看了眼，此時卻神色微頓。
“這是烏木角汁做成的炭塊。”
顧靖安拿在手中，便察覺出指尖多了抹黑色。這時候怔了一下，才有些恍然。連宿臉上的黑是……塗出來的?
他表情複雜，一時之間震驚古怪各種神色浮現。
顧靖安之前在得知連宿可能是下位者的時候還在想，他身體顏色看著著實不像是下位者，但是此時卻又得知連宿本身膚色不是這顏色，真實面貌被遮掩了。
他心中微微跳了一下，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跳什麼。
燕閬卻道：“讓阿宿一個人靜靜吧。”
他聲音平靜，此時倒也沒有人反駁他。只是顧靖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敖傅趕下山來時，就看到了緊閉的房門。外面那個叫他一看便不喜歡的燕氏少主守在門外，見他過來，神色淡淡：“妖皇剛才大鬧了一場還不夠嗎?”
敖傅噎了一下。
“本座只是實話實話。”
“連宿人呢?”他不想和燕閬糾纏。
燕閬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瞥只蠢狗。
“妖皇何必問我。”
敖傅被冷聲堵住，這時候說不出話來。他此時在燕閬的冷語中也微微有些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連宿費盡心思隱瞞自己臉上塗了烏木角汁這麼多年，恐怕也是有什麼原因。
他剛才在怒火中看到對方和燕閬在一起，鬼使神差的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嚷了出來。
難怪連宿生氣。
他也不是多蠢，這時候被燕閬一說就頭腦冷靜下來。只是他性子向來驕橫自負。這時候讓他道歉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只能暫時忍下了這口氣，冷哼一聲站在了一邊。
門外的交談聲連宿都聽到了，這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本就心煩，又聽到敖傅聲音，擔心他真和燕閬打起來，還要多關注著窗外，見兩人都偃旗息鼓，這時候才終於嘆了口氣，看向對面鏡子
，神色有些糾結。
他初時確實生氣，不過在下山之後便氣消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處已經有隱疾的緣故。連宿這時候看著自己臉上的烏木角汁都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
算了，被叫小白臉就被叫小白臉吧，反正已經那樣了，叫不叫還有什麼區別嗎?
只要……那些人不知道他那裡不行就行。
他這時候冷靜下來，關上窗戶之後，看向屏風內。
一柱香後，連宿給屏風內注滿了一桶水，這時候褪下衣服泡入靈泉之中。
看著對面鏡子一會兒，乾脆拿著帕子閉目抹去了他臉上的烏木角汁。
黑色的痕跡被清除，連宿睜開眼看著眉眼一點一點的露出來，這時候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臉。
許久不見自己真容，他看向鏡子裡的人影還有些恍惚。
連宿眨了眨眼，鏡子裡的人也眨了眨眼。
膚色白皙如雪的青年在褪去烏木角汁之後，整張臉看著像是瓊枝映照著雪光一般，襯出眉眼輪廓。
連宿面容清俊翡麗。
眼神透出種極為鋒銳燦然的漂亮來。
他略微有些不滿意，這時候卻只能收回手。
算了，卸都卸了，乾脆就這樣出去吧。
他站起身來，在蒸乾了身上的水珠之後，隨意拿了件罩袍穿上。將剛才被打濕的烏髮散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