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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聞言瞳孔一縮。

  “你剛剛關上了水密門是嗎?”

  “是的。”

  萩原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們被堵在裡面了?”

  -

  輪渡的水密門可以將艙體隔斷成數個不相通的空間,從而遏制船體出現破漏時,海水對整個船艙的侵占。

  在這些密封起的獨立艙體中,有一些已經被海水灌滿,有一些尚保留有一部分氧氣。

  香椎感到有人在小心翼翼但力道不輕地拍著他的背部。

  他的喉嚨里堵了一團東西,隨著那拍打的力道,他垂著頭,本能地往外嗆了一大口。濃稠的血腥味一下充溢了整個鼻腔。

  氧氣也終於得以擠入氣管。隨之而來的感覺就是胸腔那裡沉悶的疼痛。

  在松田的視角里,懷中人吐出了口鼻塞物,軀體便輕微地抽搐了一下,喉中也泄露出模糊的音節,似乎是恢復了意識。

  他放下已經力竭得無法控制顫抖的左手,癱坐在這不知是桌子還是壁掛的東西上,終於喘勻了一口氣。

  這是一間還算大的儲物倉,單向入口。松田和香椎被衝進來時,海水剛好漫到了一米左右的深度。要不是水密門及時落下,兩人恐怕會直接被淹死。

  然而,空間是密閉的,氧氣就這麼多,在救援人達到之前,也許他們會死於窒息或者失溫。

  好消息是,這裡有充足的飲食儲備。原先安裝在牆壁上的炸彈似乎因為線路之類的問題啞火了,各種食物都得以保存完好。

  松田從水上隨手撈起一袋,拆開包裝,三兩口啃完,一邊用力地咀嚼,一邊看著香椎濕漉漉的眼睫抖了抖。

  一直閃著的應急燈恰在此時耗盡了最後的電力,徹底罷|工。

  松田壓了壓唇角,跟著在香椎沉重的呼吸聲里捕捉到一絲話音。

  “前輩……?”

  他應了一聲,把對方往肩上靠了靠。

  香椎渾噩的大腦找回了一點思考能力。他好像嗅到了一股香蔥餅乾的味道。

  “好餓。”他嘀咕了一句,“我也想吃。”

  “……回去再吃。”

  香椎其實不知道身在何處。他也並沒有真的覺得飢餓。或者說,他已經喪失了絕大部分身體部位的感知能力。

  好像是有水流滴落在他的臉上。但這裡應該還是大海吧。有水流,是很正常的事。

  為什麼海水會是溫熱的呢?

  他還是十分的疲倦,便沒有再開口。

  冰冷、黑暗、潮濕的空間裡聽不到別的聲音,只有幾隻倒霉的被一起關進來的海魚,啪嗒啪嗒地擱淺在露出水面的地方。

  松田很想找點什麼還沒濕透的東西點燃取暖,但這種行為在此時無異於自|殺。

  因此,他只能儘量地讓兩個人貼得緊一些來維持體溫。

  他感到自己正抱著一坨冰塊。因為缺氧,這塊冰塊還在時不時地抽搐。

  松田試著開了下打火機,火苗搖曳兩秒便滅了。他自己也開始有了憋悶感。

  ……這樣不行。

  恰在此時,船身的傾斜突然停住,甚至有擺正的趨勢。

  松田抱著香椎,往牆邊挪動。他的腰部被膈了一下——他記得這個位置是那顆沒被引爆的炸彈。

  常見的結構,氯酸鈉炸彈,自供氧材料。

  他閉著眼都會拆。

  -

  “……真的來得及嗎?”

  山本聽到旁邊的後輩這麼嘀咕道。他狠狠地打了後者一下。

  “怎麼會來不及?”他其實自己說得也有些心虛,“那可是松田組長。”

  後輩挨了打,悄悄把毯子往自己這邊卷了卷。他們倆剛剛也都掉海里了,幸虧旁邊就是救援船,立刻就被撈了上來。

  船上的幾人他們沒見過,不過那個金髮黑皮的帥哥似乎是公安,看風見對他畢恭畢敬的。

  還有一位,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老頭,被捆得像個角粽一樣,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委頓,興奮得不行。

  比如此刻,他看著那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男高中生掏出一根彈力驚人的腰帶,一路指揮開船的長髮男人從輪渡邊繞了一圈,看得津津有味。

  “這有什麼作用呢?”老頭虛心地發問。

  姓工藤的男生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合上腰帶鎖扣,示意所有船隻後退。

  “準備好了嗎赤井先生?”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工藤按下了腰帶上的按鈕,赤井操縱著船迅速讓開。

  一個足球慢慢從中鼓了起來,越吹越大、越吹越大……竟然連傾倒著的郵輪夜慢慢地被撐住!

  “喔!”老頭讚嘆地嘖嘴,“真是神奇!這是哪位偉大科學家的發明?”

  沒有人理他。

  金髮的公安拿起通訊器:“這邊OK了。萩,剩下看你的了。”

  另一頭的聲音山本倒是聽出來了。

  萩原組長頗為得意地笑道:“放心,我很擅長體感遊戲。”

  這是實話,上次處理班舉行塞爾達神廟通關大賽,萩原是斷層第一。

  ……但是山本不明白他們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聒噪的老頭倒是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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