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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見雪不明白這陰陽羲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以為陰陽羲只是有一個有秘寶的秘境,但這秘境裡怎麼還有一座城,還有這麼多活人呢?
還有,她順利蹭上謝雲珩這個天靈根進了陰陽羲,怎麼就沒有結下陰陽羲契誓呢,當初長老說的資料里,分明是有緣的結緣人進來陰陽羲就會結契。
謝雲珩是天靈根,她早就用了一點法子讓他和自己結下契書,修士對於契書都是謹慎的,有天道束縛,如此一來,她與謝雲珩之間就是緊密的關係,應當結陰陽羲契誓的可能性會增加。
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怎麼他們進來後,一點都沒有結契的跡象呢?
且她就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姑娘一個人在喝悶酒?”耳旁一道清雅的男聲響起。
雲見雪手裡端著酒杯,朝著身側看過去,她似乎是有些醉了,看到面前站了個穿著白色棉袍的少年,那少年看起來像是個凡間的書生,生得很是秀氣,身形纖瘦。
她點了點頭,道:“我心裡發苦。”
那少年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替她倒了一杯茶,說道:“姑娘為何心裡發苦?”
雲見雪眼神迷濛,也不知怎麼的,那些藏在心底的從來不想和人說的話,這會兒控制不住地叭叭叭從嘴裡說了出來:“我自小體質特殊,被聖宮收養成為女弟子長大,原本心裡是很高興的,畢竟,被收養前,我不過是下三洲的一個普通人。等我長大一些才知道,我是被作為爐鼎養大的,等長大後就要被獻給聖子,幫助聖子增進修為,像我這樣的聖女,聖宮裡有許多。”
那少年語氣清潤地說道:“姑娘來陰陽羲,是想要和人結成契誓,擺脫這種命運,是嗎?”
雲見雪眼神迷濛地點了點頭,“是。”
她的神智其實還有一些清明的,但是很快就混沌了起來,她喃喃地重複道:“是。”
那少年便又接著說道:“其實陰陽羲契誓也並非那麼難成,這不過是神祗賜予的印記,獲得印記的人可以迎接將來打開神界之後的神祗。雖然你不是神祗選中的人,但其實還有別的方法能迎接神祗,姑娘,你願意嗎?”
雲見雪滿腦子被“契誓、印記、神祗”這些字眼填滿了,她聽到自己舌尖費力地抵著齒舌,問道:“我、我願、願意,該、該如何做呢?”
那少年幽幽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向神祗獻上你純潔的神魂、靈力與身體。”
雲見雪的腦袋一片空白,只喃喃點了點頭,道:“好、好。”
少年便站了起來,對雲見雪道:“那姑娘便跟我走吧。”
雲見雪又點了點頭。
站起來的一瞬,也不知怎麼的,腦子裡想起了謝雲珩,想起了和謝雲珩簽下的契書,腦袋裡一下子有一瞬間的清醒,她眨了眨眼,看到面前的少年,脫口而出問道:“你是誰?”
像書生一樣纖瘦的少年回頭看了她一眼,一雙眼裡沉黑一片,他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軒轅狗剩。”
軒轅狗剩……
雲見雪想,這名字可真夠土的。
她這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目光對上那少年望過來的純黑色的眼珠,腦海里便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跟緊了那少年往前走。
明明周圍都是人,但是,雲見雪卻穿過了這些人的身體,穿過這些桌椅,一路朝著城主府內院深處走去。
此時,內院深處。
裴行知身上被人強行要求換上了紅色的喜服,還是薄紗款式,袒露胸膛,大腿也有一半露在外面,非常不斯文。
他沉著臉,俊美如畫的臉上只差寫明“我為小魚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
謝雲珩坐在他身側,同樣的裝扮,看起來就自然多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嘆了口氣拍了拍裴行知的肩膀,道:“裴弟,生死有命,認命吧!小魚不會怪你的。”
裴行知的臉色更黑了。
謝雲珩嘆了口氣,又好氣地問道:“裴弟,你說,這陰陽城主究竟想幹什麼啊?”
裴行知眉頭緊鎖著,道:“衝著我來的。”
謝雲珩立刻嚴肅起來,很贊同地點點頭:“那可不就是衝著你來的,你都沒參選!真是晴天霹靂一般,我都白幹了,還得跟著你才能進來,但是你說,為什麼衝著你來呢?”
裴行知摸了摸自己脖子裡的項圈,“或許我有陰陽羲契誓。”
謝雲珩一聽,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道:“定是這樣!”
他想了想,眼珠子一轉,立刻就嚴肅說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來,你到我身後去,大哥定不會讓任何人拆散你與小魚!”
裴行知沒說話,只覺得這陰陽羲古怪的很,上一回就沒出過這樣的事。
上一回他和小魚走過日月情曇花路,很輕易便結下了契誓離開了陰陽羲。
“吱呀——”屋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裴行知和謝雲珩同時朝門口看過去,門口是依然被那虎背熊腰的女護衛抬著的面長青色瘢痕的女城主。
城主臉上含著笑,進來後,鉤子一樣的眼睛就慢慢掃過裴行知,至於謝雲珩,她只淡淡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