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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會很開心,上次就非要看他身體。
裴行知想著,別開了頭,臉頰發燙,“你們在這裡坐會兒,我去換衣服。”
楚魚和謝雲珩已經到了裴行知住的地方。
兩人都是好動的性格,忍不住環視四周,打量起裴行知住的地方。
很簡陋質樸,沒有多餘的東西,一張桌子,配四隻方凳,一旁靠牆置了一面書架,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看起來都是經常翻閱的,再往裡就是內間。
這會兒裴行知在屏風後換衣服,她也不好多看。
謝雲珩看完後,嘟囔:“這裴家也算是十三關隘三大世家之一了,怎麼給下一代家主住的地方這麼衣不蔽體酸不溜丟?”
楚魚:“……是寒酸。”
兩人說完話,裴行知就出來了。
楚魚回頭去看,就見少年穿了一件銀色薄甲,身姿更加挺拔軒昂,如畫容顏都被這鎧甲襯出幾分鋒利。
裴行知朝著楚魚走來,手裡拿著一件東西,他也沒說話,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楚魚抬手。
楚魚聽話地抬手。
裴行知低著頭,抿了抿唇,壓下臉上的燥熱,才將一件手上的東西給楚魚扣上。
那是一隻黑色的不知什麼材質的鐲子,上面刻有繁複的花紋圖騰。鐲子分兩半,合二為一扣在楚魚手腕時,發出“啪嗒”一聲,整個鐲身便成了完整的毫無瑕疵的整體,又迅速從楚魚手腕隱沒。
楚魚驚奇地抬手看自己的手腕,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她看向裴行知,“這是什麼?”
謝雲珩大燈泡非要插嘴:“定情信物啊,還能是什麼?小魚你都十六歲了,又不是六歲,這般真相大白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楚魚:“……”
裴行知快速看了一眼楚魚,立刻解釋:“是護體法器。”
楚魚立刻想摘下來,卻不知道去哪裡摘,“可你給我了,你怎麼辦?”
裴行知拉了一些衣襟,露出了自己脖子裡常年戴的那根黑色項圈。
漆黑的拇指寬的項圈,襯得裴行知的脖頸越發雪白修長漂亮,他說:“這是我從小戴的護體法器,自有記憶起就有,有它在,加上這一副薄甲,不會有事。”
楚魚忍不住往裴行知的脖子上多看了兩眼。
仿佛意識到楚魚別有含義的目光,裴行知立刻貞潔烈男一般捂住脖子,瞪了楚魚一眼。
楚魚:“……小氣鬼。”
他迅速轉移話題:“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先去找二哥。”
橫豎就在裴家,裴行知不認為嬰離會在裴家出什麼事。
……
嬰離答應楚魚變成一隻兔子去探聽裴行知和裴文玄的對話是有自信的。
首先,這裴家大部分能上戰場的都去戰場了,其次,不過是去偷聽而已,他身上還有隱匿妖氣的符籙,做一隻普通兔子躲藏在草叢裡再簡單不過。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裴家有貓膩。
這裴家暗藏魔氣,那魔氣將他迅速捲起,令他渾身不能動彈都不能恢復人形使用妖力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這裡好像是一處山洞,到處都很簡陋。
嬰離瑟瑟發抖地蹲在砧板上的籠子裡,一動不敢動,桌上旁邊還有幾個籠子,籠子裡是它的夥伴們——一群兔子。
面前這男人,看起來三十上下,穿著一件粗布麻衫,生得俊美不羈,一對濃眉飛揚著,看不出是人還是魔,反正身上散發著魔氣。
就、很不簡單。
反正比起翅火來要可怕。
嗚嗚!當然可怕了,這他媽的他都變不成人形了!身邊的碗裡還有一碗被剝皮切塊了的兔子肉。
雖然他和這些兔子不一樣,但是,嬰離生出了兔死兔悲的傷感。
他不敢說話,生怕對方覺得自己是一隻特別的兔子而更想嘗嘗看他的味道,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只能雙眼流下眼淚。
如果早知道會經歷這些,他絕對不會去偷聽。
“咣咣咣咣!”
“叨叨叨叨!”
“咔咔咔咔!”
砧板上切配料的聲音刺激著嬰離的耳膜。
“今天做什麼呢,麻辣兔頭好像不錯……”男人拿著菜刀,自言自語著。
麻辣兔頭……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菜。
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殘忍,連兔子都下得去口!
嬰離覺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為什麼每次倒霉的事情都被他碰上了!
他覺得自己的倒霉程度根本超越了那位葉.雨神童子.倒霉蛋.庭.隨身小烏雲使者.周。
“讓我來看看今天挑哪一隻兔子呢,哪一隻兔子今天看起來特別肥美呢……”男人又自言自語說道,他的視線已經朝著桌上這幾個籠子看過來。
嬰離一聽這話,立刻收腹吸肚,保證自己肯定不是最肥美的那一個,力求自己看起來瘦骨嶙峋且腦子萎縮頭一看就不好吃的樣子。
男人的目光一寸一寸打量過每一隻兔子,嬰離在旁邊提心弔膽,祈禱快點有其他兔子被選中。
嬰離內心是有深深的愧疚的,但沒辦法,兔活著,總要更為自己考慮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