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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閒聽李承澤這麼問,估摸著他大概還真不知道這東西的含義,於是眼珠轉了轉,看到李承澤桌面上正好有一碟子紅豆餅。

  范閒很不客氣地捏了一個紅豆餅咬了一口,一邊點頭一邊問:“瞧見這紅豆……餅,我想起一首關於紅豆的詩,殿下可想聽一聽?”

  “哦?”李承澤捏著玲瓏骰子的手指微微一緊,臉上露出好奇期待之色:“小范詩神的詩,自然是要聽的。”

  “哎,不敢不敢,這還真不是我的詩,這個吧……許朝暮也知道。”

  “哦?”

  “不廢話,我念了啊!”范閒捏著被自己咬了半拉的紅豆餅笑得有點兒促狹:“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范閒念完,就瞧見李承澤的眼睛亮了一亮。

  “不過……”范閒拖了個長腔調,在李承澤的目光重新落過來之後才慢悠悠地繼續道:“許朝暮送你這個,肯定不是應了這首,我覺著應該是另外兩句。哦,我從許朝暮那兒聽來的啊!”

  范閒果斷地將那兩句詩的出處甩給了許朝暮,堅決不肯背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助攻才徹底嘛!相信老鄉也會理解的!

  李承澤呼吸微不可查頓了一下,心中竟略有了點兒緊張:“……是什麼?”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范閒把這兩句念完之後……

  那一瞬間,李承澤覺得他已經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第50章 黃骨魚湯

  宮中關於使團慶功的夜宴,許朝暮自然是並不在意的。

  在宮牆之內的大殿上絲竹歌舞聲響起的時候,許朝暮身邊跟著花燭,走在有些京都的街道上,越走,卻越昏暗少人。

  直到走到一處巷口,被一個一身黑衣帶著面具,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人攔下。

  花燭本能地戒備起來,許朝暮卻擺了擺手。

  是影子。

  “陳院長要見我嘛?”

  影子看了許朝暮一眼,轉過身就走:“跟上。”

  往前走了不遠,在一個空蕩的小院裡,在紙燈籠有些昏暗的光芒之下,瞧見了那個端坐在輪椅上的人。

  花燭被影子攔在了門外,許朝暮也沒有強求,只是從花燭那裡接過了兩本厚厚的冊子,自己抱著,走到了院子的中央。

  陳萍萍是背對著她坐在輪椅上的,聽到腳步聲靠近才慢悠悠地自己轉動輪椅轉過身來,臉上的微笑瞧著倒有些和煦之意。

  “許姑娘,好久不見。”

  許朝暮抱著懷裡的兩本厚厚的冊子,笑得也很是坦然:“好久不見,陳院長。”

  陳萍萍的目光在那冊子上停留的一瞬,面上卻看不出半點不同:“使團上京城一路,許姑娘倒頗為坦然。”

  陳萍萍知道,許朝暮是明白也發現了使團之中有鑒查院的釘子的,是連言冰雲也並不知道沒有認出來的釘子。

  但許朝暮在上京城的一切動作,都沒有任何避開使團眼線的意思,幾乎算是將自己的所有路線盡數攤在了眼線面前,只差沒有詳細解說了。

  自然,她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以陳萍萍的能耐和心智,只從眼線那裡得到些微弱的線索都有可能牽出全篇,更何況上京城本來就有鑒查院的多年布置,並不只使團之中那一點兒消息來源。

  陳萍萍也自然明白,許朝暮也是特地想讓他“看到”的。

  她的手段,她的能力。

  她在試圖加重自己的砝碼,與他談一筆“交易”。

  事實上,到了如今,陳萍萍的確,多了那麼兩分的興趣。

  許朝暮聽陳萍萍這麼說,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陳院長知道的,我是生意人,既然是談合作談交易,總要有些誠意。只是不知,到如今的這些誠意,陳院長覺得夠不夠?”

  陳萍萍臉上笑意不變:“許姑娘藏得深藏得巧,鑒查院至今也未能查出來多少,上京的這些……若不是許姑娘有意透露,怕也沒那麼快被看出來。”

  而這個有意透露,其實更讓陳萍萍心驚。

  因為這不是只這一次在鑒查院眼線底下的有意透露,而是從許朝暮高調在上京城開設店鋪引上京權貴爭相“欺壓”那時候開始,就沒想著把這些線索藏住,早便是奔著被人察覺而去的。尤其是對比著慶國境內許朝暮手底下至今,陳萍萍仍認為還藏在水下一時沒有被查出來的勢力的隱秘低調……

  陳萍萍自己能利用肖恩的疑心自負布置一個十幾年的大局,與之相比許朝暮這只在幾年間的布置也許不算什麼,但是這樣的一個人有這樣的心性和遠瞻,陳萍萍不得不再多加謹慎來對待。

  陳萍萍面上仍舊笑得和煦,甚至笑容加深了兩分:“許姑娘的誠意,我見到了。”

  許朝暮歪了歪頭:“但是陳院長覺得還不夠?”

  陳萍萍笑著沒有開口。

  許朝暮既不覺得意外,也不覺得失望。

  將李承澤也算計在內,讓那位高高在上的慶帝陛下謀劃成空孤家寡人,是陳萍萍多少年來一點一點順水推重做出的結果,計劃正走在路上,要在這時候收手甚至摘出李承澤來,不是一點點的事情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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