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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閒看了看謝必安,又看了看李承澤,最後拱了拱手:“多謝殿下,不必了。林相老成持國,就算真看范閒不順眼,也不會用這麼粗暴的方式,想來今日范閒安危還是有保障的,就不麻煩謝必安了。”
李承澤聳了聳肩:“好吧,看來這人情要再多欠欠了。”
范閒轉身離開,邊走邊落下一句:“許朝暮多給我做些好吃的吃著拿著就行了,不用勞煩殿下還的。”
李承澤:“……”
范閒離開之後,李承澤將紅樓拍回桌面上,看向一旁冷著臉的謝必安:“……方才你若表現得平易近人些,是不是這事兒就能成?”
謝必安目不斜視:“與我無關。”
……
進了宰相府,跟未來的岳父大人在書房說了許久的話,范閒走出書房門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林相對林珙策劃刺殺一事也的確並不知情,是直到今早林珙並未多解釋匆匆離去才心中有些猜測,而很快又等來的當事人范閒送來了石錘。
林相比隨口猜一猜的許朝暮還堅定地認定林珙是被人利用,背後還有別人策劃,但似乎林相併不如何傾向此事是太子所為,但范閒再問,他卻也不肯多說,只是答應他會徹查到底,也會約束林珙行為。
范閒走出書房的時候,張望了一下,在廊下瞧見了滕梓荊。
身邊還蹲著一個人。
林大寶,林相的長子。
在當初許朝暮提點過他林婉兒的父兄對他不滿之後,范閒就用心調查過宰相府的成員,知道了林大寶的存在。
而此時他這位如孩童一般的大舅哥正拉著滕梓荊的衣袖絮絮叨叨跟人家說話,而滕梓荊……一臉木然。
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滕梓荊絕對不會瞧林大寶拿樹枝玩兒的模樣像自己的兒子而一時心軟,分了他兩塊糖吃。
范閒過去插話跟大舅哥聊天引走了注意力,解救了已經快扛不下去的滕梓荊。
雖然二舅哥那邊關係已經跌破冰點,老丈人這裡如今看著雖然感謝自己來告知實情卻也仍舊有些淡淡的,倒是大舅哥林大寶跟范閒相處得挺愉快,好感頗高。
等范閒帶著滕梓荊告別林大寶,走出宰相府,才上馬車沒走多遠,就……
瞪大眼睛瞧見十分驚人的情景。
早前出城的林珙的馬車又回了京都,馬車車廂破破爛爛還能看到刀劍痕跡,趕車的兩個護衛身上都是傷,雖瞧著不致命也沒有鮮血淋漓,但著實狼狽,看著只是強撐才沒有倒下,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憑著本能趕著馬車往宰相府方向而去,路上都不曉得停下找人求助。破破爛爛的馬車車廂漏了個洞,街上的人都能看到車廂里躺著不省人事的宰相府二公子林珙,身上有幾道血痕,臉上也青青腫腫的。
這……
范閒和滕梓荊對視一眼,驚得不行,連忙追過去又回了宰相府,細探究竟。
另一邊。
宰相府附近一處被清了街並無人的巷子裡,蹲在軟墊上喝茶的李承澤等到了拎著食盒過來的許朝暮。
許朝暮沖謝必安打了個招呼,便抬步往李承澤那邊走過去,尋了個軟墊坐下,打開食盒端出一碗乳黃色的蛋羹。
李承澤一手撐著下巴歪頭看著她:“蛋羹?”
許朝暮拿了個勺子,和盛蛋羹的碗一起推到李承澤面前,笑眯眯地道:“材料不太一樣,加了羊奶的。”
“羊奶?”李承澤微微皺了皺眉頭。
“別挑食。”許朝暮把勺子塞在看著表情不那麼情願的李承澤手裡:“做的時候已經儘可能想辦法去膻味了。再說,羊奶是很好的東西,比牛乳要營養的,味甘,性溫,入肝、胃、心、腎經,有溫潤補虛養血的作用。哦對了,我記得對皮膚也很好的。”
聽到許朝暮的最後半句,李承澤舀了一勺子蛋羹的手微微一頓,瞥了一眼許朝暮的臉,而後默默地吞下了勺子上的羊奶蛋羹。
嗯……膻味的確去了大半了……不過還是有點兒……
“以前沒見你用過羊奶。”
“這不是今日出城了麼?”許朝暮雙手撐著下巴看他皺著眉頭卻堅持一勺一勺吃下去的模樣,笑眯眯地道:“在城外救了個放羊的,為表感謝,送了我些上好的新鮮羊奶。”
第18章 叫花雞
范閒帶著滕梓荊原路折回宰相府,圍觀了一下顯然被人揍狠了的林珙,雖然心中疑惑不已但這會兒也很難對想殺自己還牽連了不少無辜人的林珙有什麼同情心。
林相親自到門邊,瞧見自己幾乎可以算是“奄奄一息”的兒子的時候,臉上的老成淡然神色都持不住了,大驚之下一邊喊人去請大夫拿藥,一邊看著人小心地把林珙抬回去。倒是沒忘記安排人手安置趕車回來的兩個護衛,而林相的謀士范閒先前在書房見過一面的袁先生,急急忙忙吩咐了更多人手出城去尋剩下的那些護衛的下落。
據趕車回來的其中一個昏迷前所說,對方沒下死手,所有人都是傷重,倒沒有喪命的。
范閒站在人來人往忙亂不堪的宰相府內,拉著有點兒被嚇住又十分擔心“二寶”的林大寶安慰,倒是沒有湊上去說自己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