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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朝暮並未直接回答朱格的問題,反而微微皺起眉頭問道:“若是按照大人所說,今日刺殺我有參與,諸般謀劃不應該是為了要范閒性命麼?那我為何又要匆忙趕去救他一命呢?這麼算來,我是想殺他?還是不想殺他?若是想殺他,那眼瞧著成功在望我幹嘛要冒險救他?若是不想殺他,那連北齊八品高手都被拉進來的這麼高端的局面又是圖什麼呢?不浪費麼?”

  這的確也是朱格的疑問,是朱格動了見許朝暮心思的原因。

  他當然不會覺得憑許朝暮自己就能有布置這樣大一個局面,將北齊程巨樹都算進來的計劃,他認為許朝暮也只是知情的計劃一環。但是許朝暮後來的行為十分令人費解,如果真的計劃殺范閒,許朝暮親自跳出來不顧沾惹嫌疑救了范閒,如果要說想憑藉這種救命之恩拉攏范閒……又怎麼都不應該是許朝暮這個小角色出手,分量不夠,也……著實太浪費這番布置。

  雖然許朝暮說的都是他的疑惑,但朱格顯然不會讓自己輕易被影響:“回答我的問題!這不是讓你隨意言說的地方!”

  許朝暮並沒有被朱格的厲色嚇住,仍舊十分鎮定:“是。那……大人方才的幾個問題。第一,我畢竟是珍饈閣的主家,珍饈閣有什麼動靜會有人報給我很正常,況且我與范閒交好,聽說他今日要去珍饈閣的消息便想過去瞧瞧。第二,我是商家女,在定居京都之前,遊走四方做生意,也是去過北齊的,不巧,見過那程巨樹發狂傷人的模樣。第三,當年在北齊見過程巨樹傷人模樣之後,心有餘悸,想必大人也看得出,我並無半點真氣,總要尋點兒別的防身之法才能放心,恰好我習過醫,便時常隨身帶些藥粉藥丸。因為此事因程巨樹而起,所以隨身帶的藥裡面就有這麼一種能夠對付他的。”

  只是這些話雖然聽著有道理,鑒查院也確實知道許朝暮在來京都之前是在各國各地都做過生意的,但此時朱格卻並不相信。

  “這麼巧讓你看見,又這麼巧你會醫術,再這麼巧……只一把藥粉,就能讓一個堂堂八品高手如今還醒不過來死活不知?”

  許朝暮瞪大眼睛像是有些驚訝,而後反而微微笑了起來:“原來……大人是更在乎那程巨樹?”

  朱格眉頭豎起:“我要的是真話。”

  “大人,民女只有這些話。”

  朱格聽了冷笑了一聲:“看來你還不夠清楚鑒查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在這裡,由不得你說謊。”

  “大人要對民女用刑麼?”

  朱格眯了眯眼,看著坦然說出“用刑”卻並沒見什麼畏懼之色的許朝暮,胸中鬱氣更甚:“既是你自己提了,本官也便不客氣了!來人!押下去……”

  正在這時候,大門被人一把推開,有些氣憤急迫的范閒身後跟著也有些擔憂之色的王啟年。

  范閒大步進來:“朱格大人好大的陣仗!怎麼,鑒查院不去查今日刺殺的幕後主使,反而要對救人的嚴刑拷問?這又是什麼道理?”

  “范閒!”朱格被人猛地打斷心氣也並不和順:“一處辦事自然有一處的道理!由不得你來放肆!”

  范閒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站在一旁的許朝暮,而後掏出提司腰牌:“朱大人,這腰牌不假吧?”

  朱格臉色一僵:“范閒!你知不知道這許朝暮身上有多少疑點?她很有可能與刺殺有關,你要保她?”

  “朱大人說對了,她的確與刺殺一事有關,她是親手從程巨樹手裡救了范閒性命的人。我這個人,有仇必報有恩必償,今日,許朝暮我保定了!”

  “范閒!莫要以為你手持腰牌就能肆意妄為,鑒查院……”

  “朱大人。”站在一旁的許朝暮突然插嘴出聲:“不論大人怎麼做,就算用上刑,民女的話還是那些,不會變的。不過……既然放倒了程巨樹的藥粉是我的東西,如今程巨樹不省人事,我願意為大人留下一副藥方,或可一試,救他一命。”

  范閒原本還不甚明白許朝暮開口願意救程巨樹的意思,直到……

  他注意到許朝暮說完之後明顯多了一些猶豫之色的朱格。

  “呵!”范閒冷笑起來,心頭升起無盡的憤怒之意,卻是強壓了下來,大步走到桌邊拿了紙筆遞給許朝暮:“快寫吧!朱大人可是急著救人於水火的!”

  ……

  留下藥方之後,許朝暮被范閒順利地帶出了鑒查院。

  朱格沒有當著許朝暮的面找三處的人來看藥方,也不知有沒有因為范閒與費介師徒關係跟三處淵源的顧慮,但這就不是如今已經遠離鑒查院走在大街上的兩人需要在意的了。

  王啟年跟著范閒出來,路上也猶猶豫豫地解釋了兩句,程巨樹醒了鑒查院才好繼續追查真兇的話,只是范閒聽了仍是冷笑,而許朝暮卻並沒有什麼反應。

  此時街道華燈初上,叫賣聲還熱鬧著,許朝暮左右看了看,掏錢從經過的小販那裡買了三串糖葫蘆,分了黑著臉的范閒和王啟年一人一串。

  許朝暮張口咬了最頂上的那一顆,一口咬掉一半,嚼了兩下,雖然有糖衣的包裹,裡面的山楂還是酸的她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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