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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滿天下跑的時候,她去過澹州,沒見到范閒,倒是遇上過五竹……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微微低啞的嗓音,許朝暮回過神來,便瞧見先前還坐在她對面的李承澤不知何時起了身,此時正站在她身側彎腰湊過來,靠在她耳邊。呼吸吐在她沒有被頭髮遮擋住的耳廓上,引得她有些發癢。
許朝暮向後稍稍仰了一點兒才轉過頭,看向李承澤,舒了一口氣笑道:
“鑒查院的陳院長離開京都,不少人都能鬆口氣,搞點兒小動作了吧?”陳萍萍離京,快到范閒來京都的時候了,劇情……要開始了。
“旁人我是不知道。”李承澤順勢在她身邊坐下:“你應該是能鬆緩不少的。”
“可不。”許朝暮向旁邊挪了挪,在長板凳上給李承澤空出更多地方來:“鑒查院陳萍萍,名不虛傳高深莫測啊……有他在京都掌管鑒查院,我真是連弄個豆腐腦攤子都要提心弔膽地,日子真是……要過不下去了都。”
李承澤垂下眼,遮去眼中的情緒,平靜地問道:“不喜歡京都的生活?”
“不喜歡。”許朝暮回答得很是乾脆:“勾心鬥角,陰謀算計,累得很。”
李承澤眉心微微一動,沒有說話。
“對了殿下。”
“嗯?”
“聽聞殿下最近愛上葡萄了。”
“怎麼?”李承澤挑眉輕笑,壓低了聲音歪著腦袋看她:“打算用葡萄做蜜餞兒?”
“葡萄乾啊……京都這邊氣候不合適,西北邊兒臨近北齊邊境那塊兒的莊戶,已經建好了晾房曬上了,再過一兩月就應該能得了。到時候……我請殿下嘗嘗手抓飯?”
“手抓……”
“到時候殿下吃了便知道了。”許朝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是覺得還不錯,就放在珍饈閣裡面當一道新出菜式。”
珍饈閣是許朝暮的生意,跟其他的許多不一樣,這是她明面上的生意。畢竟在京都城內是商家女的身份,有些產業也是應該,這珍饈閣便是其中之一。還記得一些劇情的許朝暮十分促狹地,將珍饈閣開在了一石居對面。
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珍饈閣的主家小姐對二皇子一見鍾情,窮追不捨之後,珍饈閣也借著這點兒風月事在京都城裡打出了名聲,招徠了第一批的客人。
珍饈閣到底沒有太辜負這個名字,許多吃食不只滋味不錯,樣式也新奇,時常推陳出新,為人津津樂道。就像珍饈閣主家,許小姐愛慕二皇子的緋色傳聞一樣,時常被人提起。
“我還親手釀了一些葡萄酒,再放些日子就能喝了,記得你那裡有套琉璃杯子做的精緻,用來喝葡萄酒應當很是相宜。”
李承澤側過頭看向身邊的許朝暮:“你?釀酒?”
許朝暮迎上他的目光撇撇嘴:“我是不喝酒,但這可不代表我就不能會釀酒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好呀。”
“……陛下有為婉兒賜婚的意思。”
許朝暮眨了眨眼,毫不意外:“哦。”
李承澤轉過頭來,深深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已去了大半:“婉兒的夫婿,將會接手內庫。”
許朝暮看著李承澤笑道:“怎麼?殿下也著急了?”
李承澤頓了一頓後笑出聲來,似嘆似念:“有人比我更著急。”
“殿下看著就好。”許朝暮一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腦袋,側對著李承澤:“內庫看著誘人,卻是燙手的山芋,丟了也便丟了,左右殿下……不缺的。”
李承澤也勾起嘴角看她,眼神頗有些暗沉:“是啊,畢竟……我有你。”
“可不?”許朝暮伸出右手輕拍了拍李承澤的肩:“我這一心一意的,可比左右逢源的李雲睿靠譜多了。”
李承澤的目光順著她拍過自己肩頭的手滑下,輕笑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
“等消息傳出來了,內庫必有動盪。”許朝暮說起正事,仍舊帶著薄薄的笑意:“李雲睿可不是內庫真正的主子,很多事情她管不住也壓不了,雖然大概都是小動作,但也夠我們趁機搶點兒好處做些打算了。”
李承澤點頭:“這些事由你來辦,我一向放心。”
這才是今日特地相見的目的。
其實也不過兩句話的功夫。
正事兒說完了,來此的目的也了了,李承澤不再多呆,站起身帶上謝必安和李弘成兩個離開。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柴藤趕早一步,來到謝必安面前,頂著他有些黑的臉色,把先前自己塞過去的大包小包重新拿了回來。
“對了,你那葡萄……葡萄乾兒,弄好了之後分我些。”
走遠了幾步,李承澤沒有轉頭,卻是抬起手招呼了一聲。
仍坐在豆腐腦攤子前的許朝暮抿唇一笑:“好。”
第3章 手抓飯
到底,葡萄乾晾好送來的時間,比葡萄酒要快上那麼一點兒。
於是,李承澤在葡萄酒之前,先在珍饈閣吃到了許朝暮提到過的手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