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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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裡拿著求婚戒指,琥珀色的眸子深情款款,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海蕎的少女心被酥炸了,低頭偷笑著,並不急著回答。

  吳廷恩湊上前,小聲催促道:「還要考慮多久?我的手都酸了。」

  噗——

  海蕎不禁笑出了聲,伸手到他面前:「還不快點幫我戴上?」

  吳廷恩立刻就幫她戴上了鑽石戒指,低頭吻了她的手背。

  「幾經周折,我才能夠讓我的貓貓答應嫁給我,真是太不容易了。」他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總算放心下來。

  「我之前一直都沒有答應你嗎?」海蕎抬頭看著他,問道,「我是不是故意刁難你?」

  「也不是,只是之前有很多事情,讓我們彼此耽誤了。」他低頭看著她,說,「現在好了,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問道。

  「你很著急啊?」他故意取笑道。

  海蕎蹙眉瞪了他一眼,背過身不理他。

  吳廷恩從後面抱住她,說:「三天後,好不好?」

  「這麼快?」

  「不快了,你受傷之後,我已經等很久了。」他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說道。

  海蕎笑著靠在他懷裡,說,「都聽你的,我全部都聽你的。」

  「那就三天後,明天就讓婚紗店的人送婚紗來給你挑。」他抱著她小聲說著,心裡對三天後的婚禮滿是憧憬。

  「嗯。」海蕎點了點頭,靠在他懷裡說道:「三哥,我困了,想睡覺了。」

  「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他不想離開她,一分一秒都不想。

  海蕎真的就睡著了,自從受傷康復之後,她只要有一點點累,就會很快入睡,真的就跟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一樣,沒有任何心事。

  吳廷恩本來還不想把婚禮訂的這麼早,主要還是因為樊雲來了,他怕再遲一點,就會節外生枝,有無法控制的變化。只想快點完成婚禮,那麼樊雲就算想搶,也沒辦法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了。

  第二天,海蕎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後卻沒有看到吳廷恩,心裡又不高興了。

  「安德烈太太,我三哥又回去了嗎?」

  「啊?」安德烈太太連忙來到她面前,解釋說,「沒有,先生去張羅婚禮事宜了。」

  「是嗎?沒有回Z國嗎?」她蹙眉詢問,心裡比剛才放鬆了一點。

  「沒有。」安德烈太太回答,「是帶著Tony去看教堂了。咱們這附近就一個小教堂,之前荒廢了很久,所以要找人打掃,整理,外加布置一下。」

  「原來是這樣。」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起身走到陽台上,眺望遠處的風景,說道,「三哥有沒有說請什麼人來觀禮?」

  「先生說,這附近的人都會被邀請,希望可以把婚禮辦得盛大,熱鬧,讓你不會覺得太悶。」安德烈太太把吳廷恩的想法告訴了海蕎,又讓女傭幫她換了衣服,把頭髮梳理整齊。

  「突然好期待三天後的婚禮。」她甜甜一笑,轉身對著安德烈太太說,「對了,救我的樊先生還在這裡吧?」

  「額……」

  「怎麼了?他已經回國了嗎?」

  「不是。」安德烈太太的表情很尷尬。

  「那也請他來觀禮吧。」

  「這恐怕不行。」她知道吳廷恩不喜歡那個樊先生,甚至不讓他到家裡來看海蕎。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先生不讓他過來,說是這樣的人,可能居心叵測。他說絕對不能再讓你遇到危險。」安德烈太太知道海蕎的脾氣,如果不給出解釋,一天都會被她纏著問暈,只好儘可能為吳廷恩找藉口。

  「樊先生捨命救我,怎麼會居心叵測呢?」海蕎不高興了,回到房間,生氣地坐在床上。

  安德烈太太沒有接話,只是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是不是樊先生已經來找過我了,但是被你們擋回去了?」海蕎了解這些人,擰著眉問道。

  安德烈太太深吸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們怎麼這樣?人家捨命救我,你們去把人距於千里之外?!這算是什麼忘恩負義的行為?」她氣得拍打床鋪,快步往樓下走去。

  「小姐,海小姐!」安德烈太太連忙追了上去,讓傭人攔住了海蕎的去路,拉著她的手說:「我知道您覺得這樣對救命恩人樊先生很不友善,但是這是先生為您的安全考慮,做的決定,如果您真的覺得樊先生沒問題,就好好跟先生談談,看能不能讓他鬆口,答應讓樊先生來觀禮。」

  她的話誠懇又說服力。

  海蕎想了想,答應道:「好,等三哥回來,我親自跟他說。」

  「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此時,正好吳廷恩推門進進屋,看到海蕎赤腳站在客廳的地板上,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個什麼樣子?又耍小孩子脾氣了?」他快步來到海蕎面前,直接把她公主抱起。

  海蕎輕輕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問道,「我的救命恩人樊先生,是不是來找過我,但是你不讓他進來看我?」

  吳廷恩垂眸避開她的視線,明顯就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海蕎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強迫他跟自己對視,「他捨命救了我,怎麼可能居心叵測呢?我不想做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能不能讓他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不行!」

  「三哥!」海蕎嘟著嘴撒嬌道,「你告訴我的,做人要知恩圖報,人家救了我,我卻什麼表示都沒有,怎麼行呢。」

  「我已經讓Tony給他送了支票,足夠償還他救你的恩情了。」他一臉嚴肅地回答。

  「三哥!恩情不是用錢來衡量的!」海蕎生氣用力推開他,跳到地上,背過身不再理他。

  吳廷恩知道她生氣了,走上前,想把她擁入懷裡,被她強行拒絕。

  「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哄,這是哥原則性的問題,如果你不可以接受我邀請救命恩人來觀禮,我們的婚禮就取消!」

  「貓貓!」他也生氣了,蹙眉瞪著她。

  海蕎卻並不打算服軟,氣鼓鼓地走進臥室,「砰」地鎖了房門。

  「貓貓,你別動氣,當心身體!」吳廷恩心裡為她擔心。

  海蕎卻完全不理他,抓起桌上的杯碗朝著門板砸去。

  乒里乓啷的聲音震動耳膜,吳廷恩知道她氣急了,連忙安撫道:「好了,你別生氣了,答應你,邀請樊先生來觀禮,總行了吧?」

  「真的?」海蕎走到門邊問道。

  「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假過?」吳廷恩沒好氣地嘆了口氣,敲門說,「開門吧,讓人把碎玻璃都打掃一下,免得扎到腳。」

  海蕎緩緩開門,臉上是俏皮的微笑,說,「不用打掃了。」

  「咦?剛剛明明有摔碎東西的聲音。」吳廷恩愣了一下,就看到海蕎手裡拿著手機,裡面錄了一段摔東西的聲音。

  她重新播放了一下,說,「這是我之前錄的,就是想著以後不摔東西,也可以嚇唬你。」

  吳廷恩笑著鬆了口氣,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真的嚇死我了!」

  「那你真的會邀請樊先生觀禮嗎?」

  「我讓Tony去請,但是人家有沒有時間來,我可不能保證。」吳廷恩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知道了。」她笑著點了點頭,回握他的手,「只要你願意請他就好。」

  「你都鬧成這樣了,我總不能為了一個男人,丟了一個老婆吧。」吳廷恩颳了她的鼻尖,說,「走,下樓去試一下婚紗,我讓人拿來了。」

  「好。」海蕎跟著他下樓,到更衣間試了十幾件婚紗,最後選了一件深V的拖尾婚紗。

  這種,她穿是最能體現曲線,最好看的。

  海蕎選定之後,走到吳廷恩面前,臉上的表情非常羞赧,問道:

  「喜歡嗎?」

  吳廷恩看著有些痴了,良久才回神,一把將她攬入懷裡:「你穿什麼都好看,特別是成為我新娘時的婚紗禮服。」

  海蕎甜甜一笑,同樣伸手擁緊他,說道,「你喜歡就好。」

  吳廷恩已經萬分期待三天後的婚禮了,但是對於樊雲,他還是有所忌憚的。所以讓Tony通知的時間是延遲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他就做成好像是樊雲沒時間參加婚禮,讓海蕎不至於跟他生氣。而對樊雲,則是生米煮成熟飯,已經完成了婚禮,你自然沒辦法再做任何改變。

  可是,樊雲卻並沒有按照通知的時間到婚禮現場,而是在婚禮的前一天下午,翻牆進入了海蕎所在的別墅。

  這一天,吳廷恩去了臨市簽署合同,要到晚上才能趕回別墅。

  樊雲藉助牆上下水管,爬上了二樓陽台,敲門之後,就看到海蕎過來開門。

  「樊先生?你怎麼來了?還是從外面爬進來的?」海蕎看著他,立刻落地窗門。

  樊雲進入房間,看著她掛在晾衣架上的婚紗,蹙眉握住她的手,問道:「海小姐,我聽Tony說,你忘記了很多事情?」

  「額,怎麼了?」她算是承認了,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有另外的愛人?甚至可能已經結婚生子了。」

  「怎麼可能?」她並不相信他說的,搖頭道,「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你明明是個Z國人,卻生活在M國,你要嫁的人,從沒有跟你說過你以前的事情,你不覺得可疑嗎?他很可能在刻意隱瞞你的過去!」樊雲伸手捧著她的臉頰,說,「你認真看著我的眼睛,難道不覺得跟我有特別的親切感覺,或者熟悉感嗎?」

  「樊,樊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被他繞糊塗了,後退著避開他的觸碰,表情有點驚恐。

  「我想說,你曾經是我的妻子!」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海蕎非常震驚,表情是難以置信的。

  「你胡說!」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這一切都是有可能,不是嗎?」他必須阻止婚禮,才有機會確定她的身份。

  那場水裡的爆炸之後,傅雨的屍體沒有找到,很可能是受了重傷,被吳廷恩藏了起來。

  最近他一直都想查清楚這個別墅所謂的「先生」的身份,但是對方似乎是有意避開他,每次都在他快看到那人的樣子的時候,突然去了臨市。

  他覺得那個「先生」絕對是有可疑的,就算現在Z國A市還有吳廷恩在,他也覺得那是個假的。

  「樊先生,你這話太瘋狂了,我不相信,他不會騙我的,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海蕎極力表達自己的感覺,一步一步後退著,躲避樊雲的靠近。

  「那麼你告訴我,當你看到我的時候,有沒有似曾相識的親切感?」他緊握著她的手,滿是期待的問道。

  海蕎看著他,認真點了點頭,說,「是,我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不代表什麼,我決定結婚,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他呀。」

  「可是,你知道喜歡和愛是有區別的嗎?」樊雲蹙眉看著她,眼神糾結,看得出他是非常傷心痛苦的。

  海蕎木訥地看著他,搖了搖頭,問道,「不是一樣的嘛?」

  「不一樣。」樊雲長嘆了口氣,說,「我不是要你否定或者放棄自己的決定,而是希望可以緩一緩,我想讓我朋友,幫你檢查一下。」

  「檢查?」

  「他是個醫生,我想讓他看看,你有沒有機會恢復記憶。」他靜靜凝視著她,試圖說服她,「你也想知道這個世上,自己還有什麼親人吧?」

  「可是,我不是沒有親人了嗎?」她記得很清楚,「三哥是這麼說的。」

  「三哥?」樊雲的眼神亮了,他知道「三哥」是誰,連忙問道,「你要嫁的人,是不是吳廷恩?」

  「啊?」海蕎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叫他『三哥』。」

  「如果他是吳廷恩,你就一定是小雨,我的小雨!」樊雲心裡特別激動,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小雨,你真的沒死,太好了。」

  「你,你放開!」海蕎被他的舉動嚇到了,用力把人推開,驚恐地退到了角落,「我不知道什么小雨,更聽不懂,你說的話,你出去,立刻出去!」

  「小雨……」樊雲連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害怕!」

  「我不想聽,」海蕎一個勁地搖頭,手輕撫著自己的心口,說道,「你出去,立刻出去!」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好,你別激動,我出去,我出去!」樊雲看到她的臉色蒼白,立刻開門離開。

  沒想到,門口早就站了人,吳廷恩一看到他,立刻就給他銬上了手銬。

  「三哥?」海蕎愣了一下,看到吳廷恩拷住了樊雲,連忙上前道:「你別抓他,他只是來看我的。」

  「看你,從陽台爬進來嗎?」吳廷恩絕對不許他破壞自己的婚禮,把樊雲交給了保鏢,說,「把他關起來,直到婚禮結束,再送他去警局!」

  「吳廷恩,她就是傅雨,我的妻子,我和她並沒有離婚,你沒權利跟她結婚!」樊雲直到吳廷恩是故意的,怕他去破壞婚禮,所以先把他私自扣押起來。

  「她不是傅雨,她是海蕎,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吳廷恩揮手,讓人把樊雲帶走,自己走進房間,輕輕將海蕎擁入懷裡:

  「好了,沒事了,別害怕。」

  「三哥,他不是故意的,你放他走吧。」海蕎抬頭看著他,說,「他只是被門口攔著,沒辦法進來看我,才會爬陽台的。」

  「好了,別再想他的事情了。」吳廷恩摸著她的頭,說,「我向你保證,一定不為難他,等婚禮結束了,我就讓他回去。」

  「為什麼現在不讓他回去?」海蕎蹙眉看著他,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

  「我沒有害怕啊,」吳廷恩搖了搖頭,說,「你別胡思亂想了。」

  「不,你怕他出現在婚禮,你怕他破壞我們的婚禮,你更怕我會想起他,對不對?」海蕎眯著眼睛審視著他,眼神中有著對他的不信任。

  吳廷恩不覺皺起眉頭,否認說,「沒有,我沒有這麼想。」

  「三哥,他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海蕎接著問道,「我其實是他的妻子,只是我忘記了,所以你……」

  「不是,你從來都跟他沒關係!」吳廷恩搖著頭,雙手用力握緊了她的肩膀,「你是我的,我的,從小到大,都是我的!」

  海蕎被他抓疼了,擰著眉,說道,「三哥,你別這樣,疼……好疼……」

  吳廷恩連忙鬆開手,向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弄疼你了……」

  海蕎害怕地後退了兩步,輕輕揉著自己的肩膀,說道,「你出去,出去!」

  「貓貓,我不想的,我……」

  「我不要聽!你出去,出去!咳咳,咳咳咳……」海蕎的情緒太激動,不禁咳嗽起來。

  「貓貓!」吳廷恩想上前,但是怕刺激到她,立刻就對著門口道,「醫生,立刻叫醫生過來!」

  安德烈太太把醫生帶到海蕎房間,為她檢查治療之後,打了一針鎮定劑,就讓她睡覺了。

  吳廷恩等著門口,見醫生和安德烈太太出來,立刻問道:「她怎麼樣?」

  「已經睡著了,但是儘量不要讓她激動,否則她之前震傷的肺葉,會控制不住地咳嗽的。」醫生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拎著自己的藥箱離開。

  安德烈太太看著吳廷恩,小聲道:「先生,海小姐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不是她不想想起來,而是她願意相信你,相信你告訴她的一切。可是,如果你讓她不再信任了,為了她的身體好,我想還是遲一點再說結婚的事吧。」

  「貓貓跟你說了什麼嗎?」

  「不,小姐什麼都沒有。」安德烈太太長長嘆了口氣,說,「就是沒有說,我看著她那個害怕的樣子,覺得真的不應該逼她。」

  她是不忍心看到她那個樣子。

  「好,我知道了。」吳廷恩走進房間,靜靜坐到她的床邊。

  此刻,她的睡顏平靜,沒有了剛才的驚恐。

  他是無心的,只是不希望她離開他,沒想到反倒把她嚇到了。

  「貓貓,對不起。」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小聲向她道歉。

  床上,海蕎蹙眉小聲囈語,「雲,樊雲,別走……別離開我……」

  這話,讓吳廷恩的臉色鐵青,他放開了她的手,雙手緊握成拳。

  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只有樊雲,就算失憶,也對他念念不忘,把他當成是夢裡的救星嗎?

  吳廷恩蹙眉眯著眼睛,心裡特別生氣,起身離開房間。

  他來到關著樊雲的房間,就見他的手被靠在床頭,正在努力想辦法開鎖。

  「別費勁了,這不是用鑰匙開的。」他走到樊雲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要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你知不知道,她原本就是屬於我的!」

  樊雲抬頭跟他對視著,嘴角揚起淺淺弧度:「你幹嘛突然來說這些?是小雨想起什麼了嗎?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

  「她沒有想起,我永遠都不會讓她再想起你的!」吳廷恩真的痛恨樊雲,恨他搶走了貓貓,更恨他得到了貓貓全部的愛。

  「吳廷恩,你困不住她的,她心裡有我,就算現在想不起來,時間久了還是會想起來的。」樊雲笑得非常自信,卻也因為這樣,被狠狠一拳擊中腹部。

  「我告訴你,就算她真的想起來,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回到你身邊的!」吳廷恩一字一頓地說著,揪著樊雲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繼續道:「你永遠也不想再跟貓貓在一起!」

  說完,他屈膝撞向樊雲的腹部,見樊雲格擋了,立刻壓住了他腿上原本的傷。

  那是之前跟人販子Ken槍戰的時候留下的傷,雖然只是子彈擦傷,但是並沒有完全好,現在被吳廷恩按壓之後,直接就滲出血來。

  樊雲想推開他,無奈一隻手被手銬靠著,沒辦法做到,只能強忍著傷口等疼痛,對著他說道,「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她明明就是我的妻子,你卻利用她失憶,強行讓她依賴你,喜歡你,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你更無恥的人了!」

  「你閉嘴!」吳廷恩非常生氣地喝止他,又朝著樊雲的腹部重擊了好幾拳。

  樊雲的口中滲出一口鮮血,直接啐在吳廷恩臉上:「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把小雨搶回去的!」

  「你沒這個機會!」吳廷恩真的想直接殺了樊雲,但是他不可以這麼做,至少現在還不可以這麼做。

  他怕,怕貓貓會要求見樊雲,所以他不能冒險殺了樊雲。

  「怎麼,不敢殺我?怕她問起我的情況,不好回答?」樊雲看出他的顧忌,笑著詢問。

  吳廷恩生氣地鬆開手,放他坐回床上,說,「你少用激將法,我不會上你的當!等我和貓貓的婚禮結束之後,我再來處置你!」說完,她轉身走出房間。

  樊雲坐在床邊,猛地咳嗽了幾聲,手捂著小腹不發一言。

  剛才的幾拳真的很重,吳廷恩是一點都沒有留情面。

  他緩緩靠向床頭,擦掉了嘴角的血跡,轉頭看著自己的手銬。

  這是個用指紋才可以開啟的手銬,所以普通的開鎖方式根本就行不通。

  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阻止他們的婚禮,否則就真的要抱憾終身了。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有大亮,海蕎便醒了。

  她有些迷糊地睜開雙眼,想起昨晚的事情,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裡依然是驚魂未定的。

  窗外微風浮動,吹開了落地門邊的蕾絲窗簾。

  「樊先生……」她掀被下床,快步走出房間。

  「小姐,怎麼這麼早就起了?」安德烈太太正在張羅早餐,看到海蕎下樓,表情有些疑惑。

  「安德烈太太,樊先生在哪個房間?」

  ……

  這文話讓安德烈太太有所遲疑,想了想,說,「小姐,他沒事的,您可以放心。」

  「我想見他,他被關在哪個房間?」她的表情急切,希望可以立刻見到樊雲。

  「抱歉,我不能說。」安德烈太太拉著她的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總之,他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

  「不是的,我做了個夢,我覺得他說的可能是真的。我和他是夫妻,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是不應該再嫁給三哥的。」她的表情很糾結,說話的時候,被從房間出來的吳廷恩聽到了。

  他眯著眼睛站在原地,靜靜注視著客廳沙發上的兩個人。

  正好,沙發是背對著他所在的二樓扶欄處的,海蕎握著安德烈太太的手說,「其實,我曾經問過三哥,我又沒有親人,他告訴我『沒有』,可是樊先生卻說,我有親人,我真的不知還可以不可以相信三哥了。曾經我是那麼信任他,但是,他好像一直都在騙我,隱瞞了我很多的事情。」

  「小姐,你先別著急,或許是樊先生在撒謊呢?」安德烈太太知道她的情緒不可以激動,連忙握著她的手安撫著。

  「他捨命救我,然後再編故事騙我嗎?我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她苦著臉看著安德烈太太說,「你說我可不可以先不結婚?等我恢復了記憶,確實我是愛三哥的話,再結婚。」

  她猶豫了,不相信吳廷恩了,所以害怕自己結婚的決定是錯誤的,想要反悔了。

  吳廷恩怎麼可能讓她這麼做,快步下樓,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懷裡:「你想反悔?」

  「三哥……我只是……」她驚慌,想要解釋,吳廷恩卻把她公主抱起,說:

  「我決不允許!」直接往樓上臥室走去。

  「三哥,你要做什麼?快點放下我!」她掙扎著,想要從他懷抱掙脫。

  只聽到「砰」的一聲,房門被摔上,她被抱到了床上。

  「貓貓,你知道我等你答應嫁給我等了多久嗎?現在只不過就是來了一個樊雲,你就要反悔?你到底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他怒不可以,用力按住了她的雙手。

  「三哥,你,你要幹嘛?放開我!」她掙扎著,臉上的表情滿是驚恐。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反正明天就辦婚禮了,今天我就要了你。」說完,就湊上前想要吻她。

  「不,不可以!」她掙扎著,表情驚恐萬分,眼淚都流出來了。

  無奈,她的力氣實在太小,根本沒辦法推開吳廷恩。

  最終她放棄了,抽泣著,讓眼淚滴落在枕頭上。

  吳廷恩嘗到了眼淚苦澀的味道,理智回到自己的頭腦中。

  他放開她,心裡懊悔萬分,但是不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手:「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可是,婚禮不會有任何更改的,你既然答應了,就必須遵守承諾。」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海蕎蜷縮起來身體,嗚咽著,心裡特別委屈。

  原本,她心裡的吳廷恩不是這樣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特別的想不明白,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

  安德烈太太推門走進房間,看到她傷心的樣子,立刻上前安撫:「小姐,您沒事吧?」

  「安德烈太太!」她看到是自己親近的人,一把抱住了老婦人,淚水如決堤般湧出來。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她拍著海蕎的背,小聲安撫著,「其實,先生只是太喜歡了你了,才會這樣的。他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的。」

  「我不要聽,我好害怕,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把安德烈太太抱得更緊了,哭了很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她湊在安德烈太太耳邊,小聲說道:「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告訴我樊先生在哪個房間?」

  「小姐!」

  「求你了,告訴我吧!我想見他,我想問清楚我以前的事情!」她懇求著,恨不得給安德烈太太跪下。

  「可是……」

  「安德烈太太,我保證,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只想聽他告訴我,我的故事。」

  「不行,先生在家呢,我沒辦法幫你。」安德烈太太想了想,說,「除非你可以讓先生出門,我就讓你見樊先生。」這是她唯一可以幫到她的地方。

  海蕎想了想,說,「你幫我把三哥請上來。」

  安德烈太太疑惑地看著她,小聲提醒,「可別亂來呀。」

  「嗯,我不會亂來的。」她點了點頭,說,「你幫我請他上來。」

  「好。」安德烈太太照做,把吳廷恩請到了房間。

  「貓貓?」他並不敢直接靠近,站在離床較遠的地方看著她:「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三哥,我有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幫我。」

  「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她。

  「我想吃你上次帶回來的那種披薩,可以嗎?」她試探地問道,「如果你覺得太麻煩,就算了。」

  「不麻煩,不麻煩。」他搖了搖頭,說,「一點都不麻煩,我現在就開車去買。」

  「謝謝。」她道了聲謝,就看他離開了房間。

  聽著樓下車子的引擎聲,她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安德烈太太立刻就帶她去了樊雲所在的房間。

  「樊先生?」屋內很暗,基本上看不到光。

  她把窗簾拉開了一般,想要看清楚房間的情況,就聽到樊雲說:「別,別把窗簾拉開,這樣可以了。」

  「但是,不暗嗎?」她看不太清他的樣子,也就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傷。

  「沒事,你怎麼來了?他允許你來嗎?」樊雲心裡是驚喜萬分的,但是臉上不動聲色。

  「不,我是偷偷過來看你的。」她走到他身邊,看到了手銬,說,「這個我沒辦法幫你打開。」

  「我知道,不要緊。」他笑了笑,說,「你把他支走了?」

  「嗯。」海蕎點頭,說,「可以告訴我,我以前的故事嗎?」

  「你想聽什麼?你一個人,還是和我的?」他的語調輕鬆,半開玩笑地問道。

  海蕎不禁臉紅,小聲說道,「都想聽。」

  「那就太長了。」樊雲想了想,說,「我先告訴你,我們的故事吧。」

  「好。」

  「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幫我做一件事。」他必須跟自己的手下取得聯繫,這樣才可以在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離開別墅。

  「什麼?」

  「幫我把這個掛在你房間的陽台上。」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件東西。

  「方巾?」

  「嗯。」他點了點頭,說,「放上之後,明天就會有人來救我的。我就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回去家鄉了。」

  「家鄉?」

  「是啊,Z國A市。」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說,「到時候,讓我那個醫生朋友幫你檢查一下,他一定有辦法幫你恢復記憶的!」

  「好,你等我一下!」她點了點頭,拿著房間跑去自己房間的仰頭,把它掛在欄杆處,接著又跑回樊雲的房間:「好了,你現在可以把我們的事情,說給我聽了。」

  樊雲讓她在床邊坐下,簡單的把他們從相知相熟到相許的過程說了一遍,完了之後,看著她出神入迷的樣子,問道,「怎麼了?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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