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混亂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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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雨聽著視頻著沈純一字一句的叮囑,眼眶不由自主地濕了。

  原來,沈純吃過這麼多的苦,而造成她這些痛苦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和樊家的人。

  「可是,她說冷敖選擇了王鳳,丟下了她,這點他並不承認。」傅雨看得出來,冷敖對她們的尋找和關心,並不假。如果真的像沈純說得,那麼他在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不可能那麼坦然,總歸會心虛躲閃了。

  傅雨又拿起了其他的資料查看,口中小聲自語:「當年,讓她狠心離開的,應該是王鳳的傑作。她深愛著冷敖,所以就到你面前演戲,說成是冷敖捨棄你和她遠走高飛了。這裡面是一定有什麼誤會的。」

  她的篤定,讓監視器那頭的C哥變得不滿,蹙眉等著傑西道:「冷敖是這麼給她洗腦的嘛?讓她覺得罪魁禍首是王鳳?」

  「傅雨對樊雲的感情很深,應該不會就這麼跟樊雲反目吧。」傑西看著監視屏內的傅雨,轉頭詢問C哥。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她自己做決定。」C哥指著周圍的的排氣管說,「看到了嗎?這裡早就已經開始排放無色無味的氣體了。」

  「這是……」傑西很震驚,蹙眉想著C哥,「催眠瓦斯?」

  「嗯,它會讓小雨睡著的。只是它會經歷沈純的真實記憶。就算她現在對樊家的人信任,不願意傷害,但是在這之後,她就會開始排斥,而且非常強烈的排斥和牴觸,直至記憶崩潰,她會忘記讓她痛苦的記憶。」C哥的嘴角微微揚起,聲音越發陰沉起來,「我絕不允許她和樊家的人在一起?忘記了沈純曾經受過的苦。」

  傅雨感覺到倦意襲來,靠著沙發坐下,兩眼皮不停的打架。她並不知道房間裡充滿了催眠氣體,只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這裡是C哥的地下密室?我睡了多久了?」

  「你沒有睡很久,也就十分鐘而已。」傑西從旁邊的門走進去,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傅雨面前。

  「是嗎?」傅雨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確實,不過十來分鐘。

  她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一切,說道,「C哥呢?沈純生平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裡嗎?」

  「當然。」傑西點頭,說,「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想來這個房間查看沈純的資料,隨時可以。」

  「你就不怕我報警把你抓起來?」傅雨接過那張寫了電話好嗎的卡片看了一下,眯著眼睛提出疑問。

  「可以,你絕對可以這麼做,但是代價是你願意都不能再親近自己的母親了。」傑西說得很坦然,笑了笑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你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傅雨皺眉,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她肯定是不能接受以後都不再出現在這裡的。可是,她可以用自己剛才記憶的路況找到這裡。

  正想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剛才記憶的路況,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傑西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繼續留在這裡,你的家人就要著急死了。」

  傅雨沒有說話,收好了卡片,跟著他離開。頭上再次被套上了黑色蒙頭布,可是這次她竟然記不住周圍的環境了。好像腦子很難平靜下來。

  傑西讓她坐進車裡,開車回到市區,在人多的地方把她放下,獨自開車離開。

  傅雨站在路邊,精神有點恍惚,想走,但是腳下總覺得有點虛浮,好像喝醉酒一樣,沒辦法走出一條筆直的路。

  「三少奶奶,你是樊家三少奶奶吧?」有人認出了傅雨,立刻給警方打了電話。

  很快的,警察到場,樊雲出現在了傅雨面前。

  「小雨,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他仔細打量著傅雨,生怕她有任何不妥。

  「沒事。」傅雨笑著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問道:「小饅頭呢,平安嗎?」

  「放心,他很好,娟姐也很好。」樊雲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激動又深情地吻她的額頭。

  傅雨靠在他懷裡,腦中突然浮現出被刑訊的畫面,立刻推開了樊雲。

  「不要!」

  「小雨,你怎麼了?」樊雲留意到她痛苦絕情的眼神,蹙眉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傅雨搖了搖頭,正想拒絕,人已經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

  醫生診治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她太累了,才會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只要回去多家休息就好。

  樊雲接受了醫生的建議,帶著傅雨回到家裡。

  一路上,他都公主抱著傅雨,沒有讓她走動半步。

  傅雨可能是真的很累了,靠在他懷裡沉沉睡著,但是夢裡一點都不安身,每次都讓她痛苦不堪,而且要麼是立刻醒過來,否則就是進入越來越悽慘恐怖的夢境中。

  「啊——」她從床上彈坐起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確定什麼都沒有,才稍微鬆了口氣。

  「又做噩夢了?」樊雲看到她把睡衣都汗濕了,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額……」傅雨卻側身避開了,表情變得很不自然,說,「我沒事。」她的眼神刻意避開了樊雲,掀被下床,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正喝著,就聽身後傳來冷敖的聲音。

  「小雨,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是你!」她轉身,眼神在這瞬間變得冷厲仇視,充滿敵意。

  冷敖看著這樣的傅雨,著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看錯了,問道:「你沒事吧,怎麼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沒事。」傅雨喝完了杯中的清水,抬腳回去自己的臥室:「我睡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房間內,樊雲看到傅雨來了,立刻把小饅頭抱到她懷裡,「兒子醒了,吵著要你呢。」

  傅雨接過孩子,低頭看著,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平時的母愛,反倒好像是看異類一樣看著懷裡的小奶娃。

  小饅頭也覺得不舒服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讓傅雨回了神,連忙哄著自己的孩子:「饅頭,你怎麼了?怎麼哭了?餓了,還是尿不濕要換了?」她連忙把孩子的事情都料理完成,哄了他睡著了,才躺回床上。

  「很累嗎?」樊雲湊到她身邊,輕輕按摩她的太陽穴,「你今天見到C哥了?」

  「嗯。」傅雨閉目點頭,說,「見到了。」

  「確定他的身份了嗎?」

  傅雨搖頭,說,「沒有,他把自己包裹的非常嚴實。」睜開眼睛看著樊雲,腦中那些痛苦的片段再次閃現出來。

  「他讓我看了很多有關沈純的資料。原來,我的親生母親,以前也是特工。」

  「怎麼會?」樊雲非常意外,蹙眉道,「沒有聽岳父提起過這件事啊。」

  「冷敖可能都不知道吧。」傅雨甩了甩頭,問道,「樊雲,爺爺以前是不是黑白兩道通吃的?」

  「嗯,我聽父親提起過,好像爺爺以前是從政的,後來才從商的,應該是吧。」他一臉疑惑地看著傅雨,道,「怎麼想起問這個?是C哥跟你說了什麼嗎?」

  傅雨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有點好奇。因為我在沈純的照片裡,看到了爺爺。」

  「哦,那可能在你生母任職特工的事情,曾經跟爺爺共事過吧。」

  「嗯,我也這麼想。」傅雨笑著點了點頭,翻身背對著樊雲。

  「真的很累嗎?」樊雲感覺到傅雨有點愛答不理的,湊到她耳邊小聲詢問。

  「有點累。」傅雨閉上眼睛,淡淡回答,說,「早點睡吧。」

  「嗯。」樊雲關燈,從背後將她摟入懷中。

  傅雨的身形卻有點僵硬,一點都不像平時那麼放鬆信任。

  樊雲心裡莫名生出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見那個C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傅雨這麼難受。

  他只是把她摟得更緊了,湊在她耳邊小聲道:「放心睡吧,在我身邊,沒人可以傷害你的。」

  傅雨沒有說話,微微睜開雙眼,斜睨了他一眼,再次閉上眼睛。

  第二天,她還是被噩夢驚醒的。

  只是當她再次坐起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樊雲的身影。

  「三少奶奶,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娟姐聽著叫聲來到她的臥室門口,敲門小聲詢問。

  「沒事。」傅雨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仰面躺下,「我是做了噩夢,已經沒事了,你忙你的吧。」

  「哦,沒事就好,如果您起床了,可以喝一碗糙米薏仁湯,治療夢魘的。」娟姐大聲告知著,聽屋內沒有動靜,便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做著家務。

  傅雨側身抱住了被子,對於腦中那些揮之不去的場景非常痛苦。她摸到了傑西給她的卡片,直接打了電話。

  「hello,三少奶奶,早上好。」

  「傑西,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閉眼睛,腦中就浮現出沈純被刑訊的畫面?」她意識到出了問題,但是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不應該問我吧。」傑西笑著道,「可能是那些照片太震撼,在你腦中揮之不去吧。」

  「真的只是這樣嗎?」傅雨對於這個回答表示懷疑。

  「怎麼,你還有別的想法?」傑西蹙眉詢問。

  「我知道C哥身邊有個很厲害的醫生,我現在的情況,難道不是他做的手腳?」傅雨充滿了懷疑,主要是她知道自己睡著過,那麼在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裡,很可能出現問題。

  「你懷疑的話,就找醫生檢查一下吧,反正就算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的。」傑西的聲音特別輕描淡寫。

  傅雨聽了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她確實需要做個全身檢查,而且要韓默幫忙。

  於是,她私下聯繫了何麗婷,讓她知會了韓默,下午就做了個全身檢查。

  這次,並沒有查出任何異樣,韓默非常疑惑地看著傅雨,問道:「你到底有什麼感覺不妥的地方?」

  「只是一閉上眼睛,或者,睡著了,就會做噩夢。」傅雨說了大概的情況,道:「我想,可能是照片刺激到我了,讓我潛意識對那些感覺害怕吧。」

  「那你試著見一下心理醫生,可能有用。」韓默給了建議。

  「好,我知道了。」傅雨的表情還是很凝重,起身離開。

  何麗婷送她到了門口,關心道:「你是不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太累了?」

  「可能吧。」傅雨點了點頭,說,「我約見一下心理醫生,看看要不要做心理輔導。」

  「嗯,主要休息。」何麗婷看她上車,跟她揮手道別。

  傅雨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開車離開。

  她真的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聯繫了自己認識的心理醫生,直接就開車過去了。

  「穆醫生,沒想到你這會兒有空。」傅雨知道穆晨是個大忙人,正常不預約是見不到他的。

  「因為你是這個小學妹,我再忙也要抽空見一見。你怎麼了?有什麼困擾嗎?」穆晨示意她坐到沙發上,然後就跟她攀談起來。

  「我最近看了一些對我比較有打擊的照片,然後晚上一直會做噩夢夢到,做了全身檢查,並沒有問題,所以我想是不是應該找你聊聊。」傅雨把情況簡單的陳述了一下。

  穆晨聽了之後,分析道:「那你現在放鬆一點,我們來畫一幅畫,顏色你自己選擇,我說,你畫。」

  傅雨點了點頭,深呼吸之後,拿起來一張白紙。

  穆晨開始引導:「首先,畫個房子,隨便死什麼形式的,總之是讓你住在裡面的。」

  傅雨用黑色畫了個房子,很單調,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接下來,是畫天空。」

  傅雨畫的天空是灰色的,明顯是屬於陰天,看不到一絲陽光。

  「然後你再畫條河,畫棵樹。」穆晨繼續說著。

  「好。」傅雨畫了條河,同樣不是明亮的顏色,樹是枯樹,只有棕色的枝幹。

  「最後,把你畫上去。」

  傅雨把自己畫在了房子裡,而且是坐在窗口看著外面的狀態。

  整幅畫都非常灰暗,壓抑。

  穆晨看了她的畫,又看著她說道,「看來那些照片,對你的觸動很大。」

  「是啊,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傅雨長長嘆了口氣說,「我從看過那些照片之後,真的就覺得心浮氣躁,就好像情緒很緊繃,又似乎要崩潰的樣子。」

  「你靠在沙發上,我們平靜放鬆一下。」穆晨起身開了一點音樂,用非常和緩的聲音講述著一個很寬廣的海面,營造著讓人最舒服的心裡環境。

  傅雨在這裡的環境中慢慢進入沉睡,等她在醒來的時候,心情確實好轉了很多。

  她開車回到家裡,娟姐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看到她之後,立刻接過她手上的外套掛了起來。

  「三少奶奶,您去哪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額,我去檢查了一下身體。」傅雨到餐廳坐下,問道,「樊雲還沒有回來嗎?」

  「三少爺說,今天不回來了,讓您和冷敖先生先吃。」娟姐把冷敖從房間推到餐廳。

  冷敖一看到她立刻道:「小雨,你見到C哥了?」

  「嗯。」

  「他是不是孫英傑?」

  「我不知道。」傅雨搖了搖頭,突然心口出現一股無名火,瞪著他質問,「但是有件事,我要問你。」

  「什麼?」

  「最早軍部頭頭,是不是樊家老爺子?」傅雨的表情非常嚴肅。

  「你怎麼知道?」

  「真的是。」傅雨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一陣刺頭,額頭竟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小雨,你到底發現什麼了?」冷敖覺得傅雨的表情不對,握著她的手關心道。

  傅雨猛地抽開手,看著他,說,「你知不知道,你逃去M國之後,軍部找上了沈純,要她交出私藏的玉璽。可是,她並沒有拿到玉璽,而是做了你的替罪羊。」

  ……

  冷敖並不知道這件事,搖頭道:「當時是她讓我離開去M國的!」頓了頓,蹙眉問道,「你現在說的,是不是C哥告訴你的?他是不是說,我拋棄了小純?」

  「你沒有嗎?」

  「當然沒有!」他非常肯定地說道,「小純知道我沒有私藏玉璽,但是因為我是頭,所以就算這麼說,也沒有人會相信的,就讓我到M國避風頭。我想要帶她一起走的,可是她突然不見了,而且留下一封信,告訴我,她早就已經為人妻,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一氣之下,撕了那封信,離開了Z國。後來,我很不甘心,因為我都沒有找她當面問清楚,就讓人尋找她的下落,才知道她獨自生下一個孩子,遭到村民驅逐,然後就失蹤了。」

  「為什麼跟你一開始說的不一樣?」

  「因為我知道我錯怪她了,我相信她沒有對不起我,所以我才沒有說。」

  「她留下那麼一封信給你,你想過原因嗎?」傅雨再次質問。

  冷敖搖了搖頭,說,「我後來想過,是她為了堅定我離開的決定,才會留下那麼絕情的信件。」

  「你帶著王鳳一起離開的嗎?」

  「當時,她是我的學生,我當然會帶她一起走。」冷敖承認道,「但是,這不代表是我拋棄了小純。」

  傅雨點開手機,裡面有沈純被用刑的照片,「你的離開,將我的親生母親推入了阿鼻地獄。」

  「怎麼會……為什麼你會有這些照片?」冷敖是震驚的,他沒想過在他離開之後,沈純承受了這些。

  「就看這些照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傅雨的眼神轉冷,好像是變了一個人,起身離開飯桌。

  「小雨!」冷敖追了上去,想要解釋,但是傅雨把門反鎖了。

  傅雨安靜地坐在房間裡,對於那些個敲門聲,一點都不在意,好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的雙眼越來越無神,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具軀殼,沒有任何感覺。

  直到搖籃中的小饅頭大哭起來,她才回過神,伸手把孩子抱起來,溫柔地哄著。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傅雨覺得自己有很大的問題,就好像是在她的身體裡有兩個人一樣,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卻不是,等同於心理學上說的人格分裂。

  那個不是自己的人,心裡帶著強烈的恨意,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傅雨臉色很焦慮,看著懷裡的小饅頭,哄他睡著之後,就走出房間。她想再找穆晨幫自己疏導一下,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了從外面回來的樊雲。

  「小雨,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他察覺到傅雨的臉色不對勁,拉著她的手問道。

  「你別碰我!」傅雨突然暴怒,甩開了他的手,說,「我的親生母親,是被你的家人折磨死的!」

  「小雨,你胡說什麼呢?」樊雲聽得一頭霧水,伸手想要把傅雨拉回到面前。

  傅雨卻逃得很遠,怒瞪著他,道,「我們根本不應該在一起的,你的爺爺下的命令,害死了我的親生母親!難怪洪艷萍一直都不喜歡我,估計是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我母親吧,所以她心虛,她害怕,她沒辦法接受我!」

  樊雲不明白傅雨是怎麼了,就見冷敖來到傅雨身後,朝他做了個手勢,打算合力把傅雨抓住。

  他們都覺得傅雨很不對勁,很明顯見過C哥之後,發生了什麼導致她的思維混亂,好像得了神經病一樣,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且很多時候語無倫次。

  兩人一起上前,由冷敖攔住了傅雨的退路,樊雲一把抱住傅雨,「小雨,你生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病!」傅雨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直接把人推開了,「你們兩個壞人,魔鬼,離我遠點!」她咆哮著,衝出了屋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樊雲看著冷敖質問了一句,也沒有做停留,立刻追了出去。

  冷敖緊跟在他身後,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小雨可能被催眠了!」

  「催眠?」

  「她晚飯時跟我說話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冷敖的步子有點慢,卻還是儘量大跨步的跟上。

  樊雲不解地問道,「像誰?」

  「小純!」

  「你是說,她被催眠,有了自己母親的人格?」樊雲簡直無法接受,這是個非常廣義的領域。

  冷敖和樊雲到了樓下,並沒有看到傅雨的身影。

  「一定是C哥,用什麼刺激了她,然後進行催眠,讓她成了現在的樣子!」

  「這太可怕了,對方到底想做什麼?」樊雲完全不敢往下想,只想立刻找到傅雨。

  可是,他們到了小區門口都沒有發現傅雨的蹤影。

  樊雲開始擔心起來,尤其是傅雨目前的狀態根本就可以用神志不清來形容。

  「怎麼回事,她一個人能跑去哪兒?」

  「分頭找吧!」冷敖也是特別著急的,想起傅雨之前的眼神,真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樊雲開車,以小區為中心,發散去找。

  傅雨獨自一人走在小巷裡,看起來精神恍惚,漫無目的。

  路上,還遇到了那種流氓小混混,看到她單身一個人,就想挑戲,結果被她收拾得很慘。

  「別,別再打了,以後都不敢招惹你了。」

  傅雨眯著眼睛看著他們,緩緩送開手,繼續往前走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路過一個巷口,竟然撞見了出來買夜宵的吳廷恩。

  他一看到傅雨,立刻停車在路邊:「貓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樊雲呢?」

  傅雨抬頭看他,似乎是想不起來他是誰,眼神有點茫然,想要繼續往前走。

  吳廷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拉著我幹嘛?讓我走。」傅雨歪著頭看著他,情緒顯得特別暴躁。

  「貓貓,你不認識我了?」

  傅雨蹙眉看著他,用力想要把他推開。

  「貓貓?」吳廷恩沒有讓她離開,扶著她的肩膀道:「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我沒病,我很好!」傅雨一把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是不是樊雲惹你生氣了?」吳廷恩扣著她的手腕,把她拉回到面前。

  傅雨生氣地掙扎,想要睜開他的手,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貓貓!?」他立刻把她抱回車上,去了醫院。

  經過檢查,傅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最多就是有點疲憊。

  吳廷恩守著傅雨,給七嬸打了電話:「媽,你早點睡吧,我沒辦法帶夜宵回來了。」

  「嗯,不是,只是我在路上遇到了貓貓,她的情況很不好。」他解釋道,「我送她進了醫院,今晚得留在這裡陪她。」

  「那你好好照顧她,明早我給她送早餐來。」

  「好,晚安。」吳廷恩掛了電話,看著病床上的傅雨,很想直接打電話找樊雲問清楚。但是,他最終沒有這麼做,握著傅雨的手,安靜地陪伴著。

  這一晚,傅雨睡得還算踏實,可是但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對周圍的一切感覺陌生。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醫院?」

  「貓貓,你醒啦。」吳廷恩被她的動作吵醒,抬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傅雨揉著額頭看著他,疑惑道:「你是三哥?」

  「你怎麼這麼問?」吳廷恩非常奇怪她的問話,蹙眉道:「難道你不記得我了?」

  「你離開孤兒院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我當然不可能記得你。」傅雨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說,「如果不是你叫我貓貓,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等一下,你現在多大了?」

  「15呀,你倒是看起來好像老了很多,不會是跟著你父親回去之後,太辛苦了,所以才老得這麼快吧?」傅雨笑著取笑了一句,看著吳廷恩震驚的表情,疑惑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幹嘛這麼看著我?」

  「15歲?」吳廷恩深吸了口氣,說,「你說你現在15歲?」

  「是啊。」傅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吳廷恩笑了笑,說,「我確實老得太快了,但是我回來了。」

  傅雨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醫院,問道:「我怎麼會在醫院?我爸媽呢?」

  「你忘了,你在這裡上學。」

  「是嗎?我在這裡上學嗎?」傅雨撓了撓頭,表情很莫名:「我怎麼記不清楚了?」

  「還有,你現在不是15歲,是28歲。」他握著傅雨的手,說道,「你在N大讀考古系博士。」

  傅雨完全呆住了,表情難以置信,「我在這裡讀博?我已經28歲了?」

  「嗯。」

  「那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傅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我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昨天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你已經昏倒了。」吳廷恩握著她的手,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都不知道,我已經這麼老了,28歲?那我現在得長成什麼樣?」傅雨有點懵,四處看了一下,找到了床頭柜上的一面鏡子。

  她看著自己的樣子,稍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看起來不是很老。」

  「嗯,不老。」吳廷恩突然就笑出了聲,撥過她鬢邊的髮絲,說道,「你看著還是很年輕的,反正比我年輕。」

  「我也覺得。」傅雨笑了起來,因為沒有了13年的記憶,所以對吳廷恩的感情回到了最初的單純。

  她低著頭,臉頰不自覺地紅了。

  「我該不會是出了車禍,然後才失憶的吧?」

  「你覺得自己受傷了嗎?」吳廷恩也笑出了聲,突然覺得跟現在的傅雨相處很輕鬆。

  「沒有。」傅雨搖了搖頭,說,「那我是怎麼就忘記了這十三年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吳廷恩搖了搖頭,問道,「你真的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嗯。」傅雨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問道:「你給我講講吧,這段時間,有什麼大事?」

  吳廷恩看著她緊握著自己的手,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回握她的手說,「也沒什麼,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我看你現在應該肚子餓了。」

  傅雨聽他這麼一說,低頭摸著自己的胃,說道,「猜對了,我好餓哦。」

  「早就準備好了。」他打開了桌上的保溫杯,說,「這是我媽煲的粥,你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謝謝。」傅雨接過粥碗,嘗了一口,豎起拇指道:「非常棒。」

  「貓貓,你記得樊雲嗎?」

  傅雨喝著粥,聽他這麼問,搖了搖頭,道,「誰啊?我認識?」

  吳廷恩抿了抿唇,點頭應道:「嗯。」

  「什麼人哦?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不起來,就算了,先喝粥吧。」吳廷恩心裡突然覺得很高興,這樣是不是代表他和傅雨有機會重新開始?

  傅雨很快就喝了兩碗粥,下床活動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身體沒問題,就對著吳廷恩說:「三哥,我覺得我沒問題,可以直接出院吧?」

  「嗯,昨天醫生檢查也說你的身體沒事,你想出院的話,我幫你辦出院手續。」吳廷恩把碗筷收拾好,拿了病歷卡準備去前台辦手續,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了破門而入的樊雲。

  「吳廷恩,真沒想到你這么小人,既然送小雨來了醫院,是不是應該知會我一聲呢?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樊雲衝進病房,看到傅雨非常健康平安,才稍微鬆了口氣。

  「喂,你誰啊?那麼凶我三哥?」傅雨衝上前,把樊雲推開,把吳廷恩護在身後。

  「小雨,你怎麼了?我是樊雲啊。」他意識到傅雨有些不一樣,蹙眉道:「你不認識我了?」

  「樊雲?」傅雨轉頭看向吳廷恩,問道,「他就是你說的樊雲嗎?」

  「嗯。」吳廷恩點了點頭。

  「她這是怎麼回事?」樊雲一把揪住吳廷恩的衣領,怒聲質問。

  「喂,你放開,放開我三哥!」傅雨生氣地拉開他,始終護著吳廷恩,「我不知道你是誰!三哥剛才還問過我記不記得樊雲,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我?」

  「是啊,三哥說我忘記了十三年的記憶。」傅雨撇了撇嘴,說道,「所以,你是誰,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雨,你怎麼可能不記得我?我是你老公!」

  「你胡說!我怎麼結婚?我不相信!」傅雨用力搖頭,雙手緊抓著吳廷恩不放手,「三哥,你說,我真的跟他結婚了嗎?」

  吳廷恩沉默了片刻,長長嘆了口氣,良久點了點頭,道,「是。」

  「我……」傅雨語塞,看著樊雲道:「我不相信,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三哥和我爸媽。」

  「小雨,你別嚇我,你是故意想要看我傷心對不對?」樊雲拉著她的手,希望她別再開玩笑。

  傅雨很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說,「我不是跟你鬧著玩,我說的真的,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說你是我老公,有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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