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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日出入家裡的人雜,每個人都有事忙,牛大整日跟一群家丁泡在糧食地里,李瑛忙著晾曬穀物,裝箱,收納,溫召忙著和水仙齋算帳,交貨,收錢。

  趕上好時節,勒新選派的二十三個學徒,跟了溫召一個季度的課程,對農業有了全新的認知,為了不耽誤下個季度的種植,都回了莊子,各自安排活路。

  勒新的那些莊子,溫召後來在他的帶領下乘車一一去看過了,光是走遍幾個莊子,就花了三四天時間,又花了一個整月,才商量好如何栽種糧食,平均每個莊子,都修一個備用的發酵廠和蓄水池,加起來約有近萬頃的耕地,可不是小數目,就這裡的莊稼,養活幾座城都不成問題。

  溫召拿了一部私款出來,在村里找了十來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組建施工隊,教他們調製水灰合益的水泥,製作混凝土,在村上大修土路,大挖蓄水池,修寬河堤,引水放水。

  老一輩活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光滑的道兒,修的比官家的土道還順滑,牛馬在上面跑,不顛簸,還能加快兩倍的速度!

  光是修田造地,大興土木也是不成,還得植樹造林,溫召騰出家中十來畝的地,全部栽種果樹苗子,等成功生了苗,再分給村民在村落四周去移栽。

  栽種青山,引進綠水,再貧瘠的土地,也會被養成肥地,村里條件好了,再往外拓寬,多開荒地,科學種植,一帶一路,村裡的情況就是再不好,也得好起來!

  今年的冬天,可能是牛家村過得第一個熱融融的寒冬,再凜冽的寒風,一家人圍著熱氣騰騰的湯鍋,時不時傳出幾聲嬉笑,人生的快意不過如此。

  言歸正傳,玉米成熟之際,在村上掀起一陣不小的震動,這玉米可是個好玩意,大約幾個世紀之後才會從西方傳入,如今溫召占著系統的好處,拿來栽種,從還是小青苗的時候,大夥就好奇過這東西,溫召說它能吃,村里人半信半疑,也都各自分了些去栽種。

  那會不知它的好,等果實成熟,黃燦燦的煮在鍋里,又甜又糯,一整顆就能吃個飽!

  玉米吃法多樣,嫩玉米就煮著吃,炒著吃,榨成糊糊吃,亦或是曬乾了,方便儲存,碾成粉末,加了水兌玉米粑粑也能吃,還方便餵家畜,又能跟高粱兌在一起釀酒,可以說玉米是少有的民間百搭又經濟的糧食,心杆曬乾了還能燒火,秸稈留下來發酵再反覆用作來年生長的肥料,讓人如何不愛?

  大家痛心疾首,唯恨沒聽溫召當初的諫言,多栽種些,想吃也只能過個癮。

  溫召家裡大部分旱地都用來種了玉米,這次收穫不下兩萬斤,來年在村里大肆撒播不是問題,村里現在把他的話當成聖旨,西邊大片種不成糧食的肥沃沼澤地被挖成連成十來片的塘子,栽種了蓮藕,家家戶戶都湊了魚苗過來,再有溫召從清靈川讓人拖回來的好魚苗,一併倒了下去。

  村里狠狠忙活了幾個月。

  終於這一日,說是徐州來信,應當是霍桑知的家書無虞。

  當時溫召在看新修的水渠,信是牛大跑著交到他手上,來時還喘著粗氣:“是……是小霍的信。”

  三月裡來溫召日日不得閒,不是視察勒新幾處剛開了地的山莊,就是跟著村裡的施工隊看現場,一個夏天過去,臉上都曬黑了一圈,五官依然精緻,卻退卻了娃娃臉,變得菱角分明,身高也往上狠狠竄了一截,但依舊是清瘦的厲害,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增添了幾分沉穩堅毅的味道。

  信遞到溫召的手上,村裡的叔嬸們善解人意,後邊的事也不讓他參和,自個兒商量著去解決。

  溫召放任自己這幾月沉浸在工作中,不去想那個人,但有關他的消息隔段時間就有人帶給他,青州的紅娘托徐家的哥哥照顧,一有消息帶回來,紅娘就寫信給溫召。

  他知道霍桑知此去徐州,說到底還是青州事件的延續,到底他的來歷還是傳到了官家耳中,意外的是,官家居然沒出聲討伐,甚至有意拉攏。

  徐州設宴,幾次三番的宴請,甚至不惜拋出肥差,可以說姿態放的很低了。

  霍桑知會怎麼選溫召不知道,但想必談的不太好,不然也不會一下子耽擱三個月。

  溫召對霍桑知說不出心中是有氣的,有事他就藏著掖著自己擔著,三個多月一封書信沒有,他把他當成了什麼?可以隨便擱置的小玩意?等冷落夠了,再巴巴的回來貼著?

  他想的可真美!

  一份書信,被溫召捏了椒樘又捏,氣不過又揉成團丟出去,溫召不去看,只管側身倒在床上。

  就這麼置氣半響,又覺得怪沒意思的,他這麼生氣給誰看?里里外外獨角戲罷了,不如就看看那混帳在信上寫了什麼,也好卯足了勁罵回去。

  不看還好,拆開只看到信上八字平安,溫召把信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確定只有“一切安好,切莫掛念。”八個字,真真是一滴筆墨都捨不得浪費!

  當是時,溫召覺得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那真是讓人氣都氣不過來!瞬間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那混帳是覺得徐州那地醉生夢死不打算回來了?還是日夜忙著應酬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溫召覺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憑什麼霍桑知就覺得溫召必須接受他安排的一切,在原地等他回來?

  溫召自己有手有腳,為何不能自去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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