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只是還是會心疼
()」
094
顧盛之一只手攥著夏四季汗濕的手掌，一隻手護住夏四季藏在自己懷裡的腦袋。
夏四季拒絕了護士建議的200毫升的抽血量。
「400，多抽一點就多一點把林沐沐救回來的機會。」
雖然顧盛之把她摟在懷裡，但她仍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冰冷銳利的器械扎進皮膚的痛感。她胃裡一陣翻攪，如果不是還有顧盛之的身體可以依靠，夏四季覺得自己就要攤在地上了。
「顧盛之，我不要生孩子，我害怕。」
顧盛之揉揉她的頭髮：「嗯。」
夏四季咬緊嘴唇，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去，林沐沐的父母正在往這邊趕來，林沐沐現在還躺在手術室等著這些血救命！至於馮少棠，夏四季想到了霍家小姐，只能感到一陣心寒。
血液經過處理被送進手術室，顧盛之一把撈起面色慘白的夏四季。
「我沒事，我就是沒勁，我要去看林沐沐。」
顧盛之打橫抱起夏四季，帶她去手術室等結果。
他知道現在最好讓夏四季休息一下，可他也知道夏四季根本不可能聽從他的建議。
不管是同學還是朋友，提起夏四季最常說的是，仗義熱心腸。
顧盛之知道自己是個偏於涼薄的人，從來如此。遇到夏四季，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無防備的付出，對家人，對愛人，對朋友。他的四季，明媚坦誠，溫暖樂觀。
他懂得，所以尊重，只是還是會心疼。
羊水栓塞需要短時間大量輸血保證血容量，醫院血庫告急，馮少棠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調集鮮血輸入。
當主管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沖馮少棠點頭的那一瞬間，夏四季差點兒從座椅上滑下里，幸好顧盛之一直伸著胳膊攔護著她。
三個小時，林沐沐輸了28000毫升的鮮血，相當於全身血液替換了六次。鬼門關前，一身公主病的林沐沐終於掙扎著回來了。
等林沐沐被從手術室推出來送進重症監護室，夏四季全身的力氣才一點點復甦。
夏四季臨走前忍不住對馮少棠說：「馮少棠，林沐沐沒有第二條命可以折騰了。」
回到家，顧盛之拿勺子給她餵糖水。
夏四季這時才意識到，從剛才起顧盛之就沒怎麼說話。
「你怎麼了？」夏四季扯住他的衣袖問，顧盛之的沉默雖是慣常，但這種死氣沉沉的沉默卻是罕見。
顧盛之把杯子放下，翻身上床，把她攬在懷裡：「無事，只是有些被嚇到。」
「你不是醫生嗎？」夏四季的意思是，作為醫生，顧盛之的專業心理素質應該是過硬的，至少面對病人的生死要比他們這些普羅大眾從容些吧？
「那不一樣，此時更有切膚之感。」他說完，用下巴蹭了蹭夏四季的頭頂。
顧醫生這是被林沐沐生孩子給嚇到了？
一想到林沐沐今天晚上為什麼會躺在醫院，經歷這九死一生的折磨，夏四季就怒氣飆升：「我就知道馮少棠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的霍家大小姐不是什麼好鳥，幸好林沐沐沒事，要不然我徒手撲上去也要咬死她！」
顧盛之低頭看了一眼夏四季，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撫：「別那麼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林沐沐差點兒死在手術室啊！我更氣的是，那個霍小姐紅著眼睛哭一哭，馮少棠就讓人把她送回去了。」
「那你覺得馮少棠應該怎麼做？」
「報警抓她啊，把一個快生的孕婦從樓梯上推下來，這不是謀殺嗎？」
「她剛才也說自己是一時失手。」
「這種騙鬼的理由你也信，她怎麼不一時失足自己滾下去。」夏四季氣得雙手打顫，「也不知道這個馮少棠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眼睛不好用？他就該報警讓人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抓走。」
「他不會這麼做。」顧盛之回道。
「為什麼？」夏四季不解。
「雖然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我看那個馮少棠都對曾經的未婚妻抱有歉意。這份歉意，就足夠那位霍小姐折騰了。」
「抱有歉意？是那個霍小姐先逃了他們的訂婚宴，他歉意個大頭鬼啊！」
夏四季說完，突然鬱悶了一下，接著問顧盛之：
「你說，馮少棠對林沐沐是真心喜歡嗎？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難道想不出來霍大小姐回來後，林沐沐接連出事是為什麼嗎？你說他是不是把林沐沐當成是霍小姐的替身了？你覺得那個霍薏然和林沐沐長得像嗎？我今天一看到真人就認出她了。」
夏四季之所以一眼就認出霍薏然，完全是因為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林沐沐的翻版，真的很像啊！白瘦柔弱，圓眼睛尖下巴，一哭就更像了。只是不知道在馮少棠眼裡，誰是正版，誰是翻版？
「顧盛之，你不知道，馮少棠就是因為他這個未婚妻逃了他們的訂婚宴才離家出走，然後在中餐館遇上的林沐沐。而且，而且，林沐沐懷孕也是他們酒後那個才……」
夏四季越說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她索性坐起來：「不都常說嗎，男人多情而長情，女人專情而絕情。馮少棠不會是把林沐沐當成替身了，現在正主回來了，他就本性暴露。」
顧盛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說：「你小說看多了。感情不是自來水，說關就關。上一段感情無法徹底斬斷時，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重新開始的這份感情里，沒有上一個人的影子。但影子就是影子，過去的終究是過去。。」
「哦～」夏四季關注方向明顯轉變，「我們分手三年多，顧醫生有沒有尋找新的影子啊？」
「沒有。」顧盛之回答。
「切，你現在當然說沒有。」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分開的日子，夏四季主動或被動參加過很多次相親，每次也會不由自主地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尋找顧盛之的影子。
如果她沒有和顧盛之重新走到一起，可能她也會在一份新開始的感情里投射進曾經對顧盛之的愛。然後相夫教子，過好自己平凡的一生。
所以，她並不覺得顧盛之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試圖開展一段新感情有什麼錯。
畢竟，分開的時候，誰也想不到兜兜轉轉兩人還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