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無限的可能性
()」
080
夏四季微笑著敲門走進顧媽媽的臥室：「阿姨，您叫我。」
顧媽媽示意她坐下，開門見山說道：「阿盛的想法，我不同意，我想他爸爸也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
夏四季原本雙手交疊著放在膝頭，現在不由自主地蜷成拳頭。她在心裡說，您自己不同意就不同意唄，叔叔都去世了，您還要代表他老人家發言。
可夏四季不敢出聲反駁，她垂著頭，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一言不發。
她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至少要像電視上的女主角一樣據理力爭一下。
但怎麼據理力爭，夏四季的大腦現在緊張到真空。
總不能抱住顧媽媽大腿哭喊「求您成全我和顧盛之」吧。也不能直接甩臉子，您老愛同意不同意，我是和你兒子結婚又不是和你。
夏四季的大腦又從真空切換到一片兵荒馬亂的角斗場，高舉盾牌的超人夏四季和跪地痛哭的慫包夏四季都想出來和顧媽媽辯上一辯。
顧媽媽沒在意她的失神，接著往下說：「你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何必死守著一套老規矩。什麼父母去世當年不能結婚，老顧也不會同意阿盛這麼做的。」
「對，您說的對，我們……」夏四季突然停頓了一下，猛地抬起低垂的腦袋，「您說什麼？」
夏四季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應該沒問題。
「我的想法是，過了這段特殊時期，等秋高氣爽的時候就給你們辦婚禮，你們可以先把證領了。」
「媽，您同意我和顧盛之在一起了嗎？」夏四季激動地語無倫次，叫出口才發現自己稱呼錯了。
顧盛之一直偷偷站在門口偷聽，這會兒恨不得衝進去把自己的倒霉媳婦拖出來。
夏四季也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百年難遇地害羞了。
顧盛之媽媽估計沒想到自己兒媳婦會這麼激動，把改口費都省了，頓了幾頓才又開口：「我和他爸爸沒有給他做好榜樣，這孩子有時候太不解風情。我們這樣的人，不光把自己心裡的火冰得熄滅，也寒了自己最親最愛的人的心。」
「沒關係，沒關係。」夏四季連忙擺手，我懂就行了。
「他對你的喜歡，我和他爸都看在眼裡。你是一個好孩子。」
「我不好，我不好……」夏四季說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自己，快閉上嘴吧，夏四季，你都回答的什麼話。
「阿盛心裡再怎麼喜歡，可嘴上不會表達，我就擔心他吃這個虧啊！孩子，謝謝你這些年不跟他計較這些，你受委屈了。」
夏四季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她懂得顧盛之的那份喜歡，搖頭是她並不覺得委屈。
顧媽媽不是多話的人，又囑咐幾句後就說：「明天要早起，你先休息吧！」
「好的，媽媽。」這次，夏四季都想打爆自己的頭，太丟臉了。
她走出房門的時候，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哎呀，原來高傲的天鵝媽媽其實是那麼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原來她這些年都是在自己嚇唬自己。
等她回到房間，顧盛之正在收拾從前的東西。他手裡拿著一個很破舊了的籃球，有些地方的外皮都綻裂翻翹。
見她走過去，顧盛之說：「這是我小時候的第一個籃球。小時候看《灌籃高手》的時候我就特別想買一個籃球。我媽死活不同意，害怕我會受傷，也害怕我玩瘋了不好好學習。我爸就偷偷給我買了一個，藏在床下面。」
夏四季摸了摸那個舊舊的籃球。
「我爸趁我媽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帶我出去教我打籃球。他個子高，球感很好，一直跟我說他是校籃球隊的。每次打完球回家後，我爸就把我們汗濕的衣服摁在水盆里，怕被我媽發現。」
夏四季跟著他笑。
「後來孫湛看見我打籃球，就沒臉沒皮地纏著我讓我教他。」
「那你答應了嗎？」
顧盛之點點頭：「他不要臉，威脅我如果不教他，就去我家告狀。」
夏四季嘖嘖兩聲，這真是那孫子能幹出來的事情。
「我當時想，我應該是弄不死他，只能教他了。」
夏四季想到從前孫湛說顧盛之自己玩小汽車的往事，其實那個小小的顧盛之也是渴望有玩伴的吧。
夏四季拍了拍籃球：「等我們有了孩子，你也教他打籃球好不好。」
「不好。」顧盛之反對。
「為什麼？」夏四季不解。
「小女孩是要捧在手心裡疼的，為什麼要打籃球？」顧盛之一本正經地解釋。
「哈，顧盛之，你講講科學好不好，你怎麼知道一定會是女兒？」
「女兒才會像爸爸。」顧盛之把籃球裝起來，死拽地說道。
夏四季無語，她這是被鄙視了基因了嗎？
晚上的時候，顧盛之和夏四季坐在陽台上仰著頭看著天空的星星。顧盛之突然說：「謝謝你。」
夏四季先是不解，旋即明白過來。
我們說生命是一條一直向前的河流，奔流不息。有些東西轉瞬即逝，有些東西錯過便不再回頭。可正因為如此，生命的流逝才教會我們坦然面對那些已然逝去的，珍惜眼前需要憐惜的。最關鍵的是我們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性。這個無限的可能性，便是生命的意義。
而最幸運的是，他們可以一起擁抱那個擁有無限可能性的未來。
夏四季望著遙遠的星空，說：「也謝謝你啊，顧盛之。」
第二天，兩人早早辭別了顧媽媽，踏上回程。
夏四季坐在副駕駛上晃來晃去。
顧盛之：「這麼高興，昨天我媽偷偷給你什麼傳家寶了？」
「你們家還有傳家寶啊？」夏四季好奇地問。
「看樣子是沒有，媽都喊了，還要什麼傳家寶。」
「不，阿姨給我了一件無價之寶。」
「什麼？」顧盛之好奇。
「你啊，顧大寶貝。」夏四季秒變星星眼。
「沒完了你。」顧盛之咳了一聲，決定不再理她。
「顧盛之，我發現你媽媽除了性子冷，其實人挺好的。想想也對啊，要不然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可愛的兒子。」
顧盛之聽後笑了笑，沒說話。
如果前路有荊棘，我一定替你事先拔除，唯願你這一生只看到前路坦蕩，星河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