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怎麼不笨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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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季撲在顧盛之懷裡的時候，覺得世界突然安靜了，只有她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顧盛之在她中暑的時候抱過她，好吧，拖過她。在她溺水的時候抱過她。但那些時候她多是處於各種匪夷所思的狀態。像今天這樣，在她完全清醒的時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靠近顧盛之。
當然，如果顧盛之再抱下去的話，夏四季不能保證自己會一直清醒下去。她現在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頂，覺得暈乎乎的。
幸好，顧盛之及時放開了手：「我就說你會摔倒。」
夏四季出奇地沒反駁他，低著頭不說話。
因為夏四季突然就想到曉琪說的話，這初戀就跟初雪一樣，最好的時候就是曖昧期，等攤了牌正大光明在一起了，咻，就化了。
顧盛之站在她對面也不說話。
幸好孫湛從他們後面的纜車上下來，喊：「顧盛之，你磨蹭什麼呢？」
「就來。」顧盛之臨走前拍了她頭盔一下，「你先去那邊玩輪胎。」
夏四季原本以為滑雪場是孫湛和顧盛之這些男生的天下，沒想到楊意竟然也滑得很好，各種硬翻、海豚翻，不愧是雪鄉小公主。
而夏四季和林沐沐這種菜鳥就只能坐坐滑雪輪胎。林沐沐興奮地又喊又叫，坐完輪胎滑雪還意猶未盡地說：「夏四季，我們也去滑單板吧！」
夏四季看著遠處各種騰空躍起的顧盛之，說：「好哇。」
等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顧盛之他們正在休息。
孫湛纏著楊意討教動作要領，他對各類運動有著異乎尋常的執著和熱情。林沐沐一過來就對夏四季說：「我要去抱雪鄉小公主的大腿。」
站在他不遠處的顧盛之則被幾個女生圍住，不知道都在說些什麼。
夏四季蹲在地上，假裝上板，其實眼睛一直沒離開顧盛之的方向。
高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女生喜歡顧盛之，光是那些被偷偷塞進桌洞裡的情書和零食都泛濫成災。
但那個時候的女生一般不會這麼主動，或者是因為年紀太小容易害羞，也或者是二十二中像五指山一樣的校規校紀。總之，大家即便是喜歡的不行，表達方式也都很含蓄。
夏四季這一屆同學，有好幾對情侶，一到了大學就正大光明在一起了。往往是那個時候，同學們才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高中時就暗度陳倉啊！
但眼前這幾位女生明顯是熱情洋溢那一掛的。大家都覺得顧盛之像冰山，但似乎也堅信再冷的冰山也有被太陽暖化的一天。
夏四季心裡不知怎麼就犯上來一股邪火，這滑雪板到底是怎麼回事，弄這麼多卡扣幹什麼。這種設計師是怎麼畢業的？不知道設計要為人服務，要人性化嗎？
正當夏四被滑雪板氣得要死時，顧盛之不知為何向她這邊走過來，和他一起走過來的還有那個說自己不會滑雪的女生。
「我不怕摔的，你就教教我吧～」女生聲音軟糯，柔柔地。
「我不太會教人，孫湛可以。」顧盛之語氣有些無奈。
他看了一眼夏四季，沖她丟了個眼神。眼神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救我。
夏四季這會兒正和滑雪板較著勁兒，壓根兒不太想管他。但看顧盛之和那個女生傻站在她面前，一直不停地叨叨叨，夏四季那個火再也忍不住了。
「顧盛之，你過來幫我上一下板。」夏四季站起來沖對面喊。
顧盛之對那女生說了句什麼，就朝這邊跑過來。
顧盛之蹲下，幫她穿上雪板。
「剛才你是眼瞎嗎？我給你使了那麼多眼色，你都看不出來嗎？」
「我需要看出來什麼？」夏四季動了動腳，試了下鬆緊。
「夏四季，你什麼態度，我們怎麼說也是一個戰壕里趴過三年的兄弟戰友，怎麼能真見死不救呢？」
顧盛之很少這樣說話，在夏四季看來這種在顧盛之身上少見的油腔滑調的路數肯定是他上了大學後跟別人學的。
至於學這些幹什麼，看他周圍圍著的鶯鶯燕燕就知道了。
「見死不救？顧盛之，是你是唐僧啊，還是她是蜘蛛精？她還能吃了你！」夏四季腹誹，我看你享受的很。
「你吃槍藥了嗎？」
夏四季顫顫巍巍站起來，顧盛之握著她的手腕幫她保持平衡。
「你別碰我。」夏四季站直身子，甩了一下手。
她本來站的就不穩，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整個人就要摔個四腳朝天。
顧盛之連忙扶住她的胳膊：「你重心壓低點，往前看，別老盯著腳下這一點。」
他邊說邊往前帶夏四季，夏四季經過剛才那一晃，現在也不敢離開顧盛之的胳膊了。
顧盛之見她稍稍適應了動作，就開始帶著她往前滑。突然，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你抓好了。」
夏四季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已經感受到速度的變化。
「啊，啊，啊，顧盛之，你快停下來！」夏四季閉上眼睛大叫。
顧盛之前一秒還帶著她慢慢往前適應，下一秒就開始帶著她飛速向前。
「怕什麼，把眼睜開，看前面。」
「我才不要。」夏四季把頭埋在顧盛之胸前，暗暗發誓，這次要把臉保護好，就算摔了也不能摔臉。
快到終點的時候，兩個人果然雙雙摔在雪地上。夏四季整個人壓在顧盛之身上，她急忙想爬起來，看看當墊背的顧盛之摔壞哪裡沒有。
一抬頭，卻看見顧盛之正看著她笑。
顧盛之很少笑，就算笑也多是清清淡淡的微笑。但這會兒他看著夏四季露出的笑容卻是那種辦了壞事得逞後的得意的笑，那種欠欠的，卻又很鮮活的笑容。
這種孩子般乾淨純粹的笑容，漾在顧盛之的臉上，讓人一見之下再難忘記。
可幾乎被嚇到心臟驟停的夏四季現在只想捏住他這張禍國殃民的臉蹂躪蹂躪再蹂躪。
顧盛之躲了幾下，握住她的手腕，說：「怎麼不笨死你。」
夏四季被顧盛之從雪地上拎起來，氣得她大聲反抗：「你不要總是像拎阿貓阿狗一樣把我拎來拎去！」
「阿貓阿狗比你可愛多了，至少比你輕。別在這兒傻站著，礙別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