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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結果就是齊研和徐一曼被逼無奈,只能把不到十歲的兒子帶到孤兒院附近,偽造了一場“走失”的意外。

  後來他們確實找過余煦,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在找,顯然沒過多久也就找到了,發現是他在資助余煦,就沒有再來干涉。

  余昧坐在鋼琴前,聽完向蝶發來的這些消息,抿著唇靜默了將近五分鐘,不知該怎麼去評價這件事。

  只是突然有點兒理解了之前余煦說的,不是恨他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短時間內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

  在這件事上,余煦的父母當然是有錯的,但似乎又都是被逼無奈,也情有可原——捫心自問,如果是他站在那個位置,面對著那樣的局面,似乎也找不出什麼更好的選擇。

  但余煦又做錯了什麼呢,小小年紀被拋棄,成為家族鬥爭的犧牲品,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他,大概還要在那個地獄似的孤兒院裡掙扎很多年,哪怕最後被父母接回去,也不可能絲毫不受影響了。

  他也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結局,對余煦來說算好還是不好。

  如果只是單純的走失,或者單純的被遺棄,余煦的心情大概會簡單很多,可以明確地選擇恨或是原諒。

  但現在他只能“理解”“接受”,然後“放下”,走一條對雙方都有利的道路,面對不了也遲早要面對,然後漸漸地權當無事發生。

  就像他說的,唯一勉強能算是判斷依據的,也只有他父母對那家孤兒院的經營情況是否知情,這一個問題了——如果明知道那裡的條件有多不好,卻還是選擇送他進去,那那些模糊又複雜的諸多情緒里,至少還會留下一道清晰的恨。

  然而站在他的角度也許想不到,余昧作為一個旁觀者,或是一個社會閱歷多一些的成年人,卻多少有所猜測。

  人的行為模式往往是統一的,他不覺得余煦的父母從小到大對他這麼好,給了他一個充滿愛的成長環境,卻會故意送他去一個黑心孤兒院受苦。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知道這種三無孤兒院不負責任,不會主動報警或是聯繫父母,對余煦這樣不能被外界發現的私生子來說,反而最安全。

  至於他父母在這兩個極端之間有沒有尋求過平衡,也許有,但也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他把手機放到一旁,無意識地在鋼琴上按了幾個鍵,有些無力地意識到,自己在這件事上,其實也做不了什麼。

  不可能去找余煦的父母聊一聊,畢竟那是別人的家事,卻也不能站在所謂旁觀者的立場,卻勸余煦放下或是原諒——哪怕余煦很聽他的話,很可能真的會照做。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一直陪在余煦身邊,給他一條即使無法原諒家庭,也能有所依靠的退路了。

  他又想起十年前他回到那個孤兒院時,第一次看到余煦的場景——連日陰雨後一個久違的晴天,有個小男孩站在鐵欄門裡,那個他曾經站過的位置,小手抓著生鏽的欄杆,從狹窄的空隙里往外看。

  眼睛很黑,是那種澄澈的、一眼能望到底的黑,映出一點陽光的痕跡,明明臉頰都髒兮兮的,卻還是有種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乾淨氣質。

  幸好帶他走了。

  沉默良久,余昧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循著情緒,一個音一個音地彈奏,去寫一首他自己也沒想好主題,卻想送給余煦的歌。

  歌名會很簡單,一個字,《煦》。

  第98章 新婚旅行

  三天之後比賽結束,兩個人如約一起回了N市。

  畢竟算是出道的地方,余昧在那邊也有住處,但他們是來旅遊的,幾年沒住過人的地方收拾起來太麻煩,他們索性像遊客一樣,短租了一套沿海的小別墅,民宿老闆挺貼心地配了車,供他們出行。

  走之前向蝶給他打了個電話,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出門記得戴好墨鏡口罩鴨舌帽那三件套,別穿得太招搖,最好用圍巾把臉裹得嚴嚴實實。

  倒不是怕他暴露和余煦一起出遊的事,光明正大地公開結婚,過年了私底下出門去旅行也很正常,只是擔心這麼個到處都擁擠的時候,以他的人氣再露一露臉,會把當地堵得水泄不通,出什麼事故。

  他只能再三保證自己白天不會出門,至少不去人多的公共場合,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說。

  於是叮嚀的主題又轉移到“晚上出門注意保暖別凍感冒”上,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的意思,他又不能掛斷,只能把手機放到一旁,一邊餵貓一邊聽。

  但向蝶作為經紀人兼助理,倒是破天荒地沒跟來,堅持的理由也很簡單:不想當電燈泡。

  “我相信你家那位能照顧好你,”掛斷電話之前,向蝶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反正他肯定也不希望我去。”

  其實直到這一秒,余昧才有了一點“要和余煦單獨出門旅遊”的實感——或者再說得直白些,是出去玩。

  這樣的活動在他前半生里不能說沒有,但是少之又少,而且永遠有攝像頭跟著,拍他所謂的私下活動,像這樣完全屬於自己、沒有任何約束和計劃的出行,還是第一次。

  藝人總是身不由己,何況他的情況更特殊些,踏進娛樂圈前被圈養在孤兒院,吃飽穿暖都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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