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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蝶一怔,下意識追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前面還堵著,後面的車也開始按喇叭。

  這一次余昧沉默了很久,到底也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想懷疑他們——如果讓你查的事有結果,那到時再說吧。”

  堵了半個多小時,等余昧回到家,天已經黑透了。

  余煦還是出來給他開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頓了頓,先把湊上來蹭他褲腿的貓抱到一邊,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余昧被這個沒頭沒尾的擁抱弄得一怔,下意識問:“怎麼了……”

  “你心情不好,”余煦斬釘截鐵地輕聲道,“出什麼事了?”

  他的語氣其實很和緩,絲毫沒有質問的意思,好像也並不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溫溫柔柔地落在耳邊,卻讓余昧的呼吸滯了滯,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了一把,有些酸,又揉出一片讓人無所適從的熱意。

  像是有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情緒突然冒出來,也不聽他的話,爭先恐後地向余煦那裡涌去。

  事情還沒定論,一切都是猜想,他也不知該怎麼說,只是聞著余煦身上淡淡的牛奶味道,過了很久才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問:“我是不是太悲觀了……”

  聲音埋在余煦的衣領里,有些悶,語氣分明沒什麼起伏,卻像帶著某種淡淡的委屈。

  余煦抱著他的手收緊些許,知道他沒有等回答,便溫聲轉開話題:“今天做了你愛吃的菜,先吃飯吧,好嗎?”

  余昧輕輕“嗯”了一聲,卻在他鬆手時下意識拉了一把他的手臂,整個人像被釘在了玄關口,還沒換鞋,也不想挪步。

  於是余煦很快又抱住他,這次似乎更用力些,懷抱很溫暖,濃郁的牛奶味道在這一小方空間裡瀰漫開來,像某種無聲的安撫。

  “也沒什麼,”沉默良久,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從進門起就不太對勁,種種行為都很幼稚,“可能有點累了。”

  他習慣了把事情都藏在心裡,這麼莫名其妙地在玄關口抱幾分鐘、說一句累了,對他來說已經稱得上一種宣洩。

  宣洩過後理智回籠,他才覺出有些不妥,抿著唇退後些許,打算先換鞋。

  彎腰前卻被余煦伸手攔了攔——他就看著青年蹲下身,垂著眼替他解開鞋帶,握著腳踝脫下那隻鞋,又幫他換上居家的拖鞋。

  動作很自然,和余煦出門前幫他整理衣領、偶爾打個領帶戴個飾品也沒什麼區別,卻還是讓他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背在身後的手撐著門把,被膩得不太自在:“我自己來……”

  余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固執地幫他換好另一隻鞋,起身時湊過來親了親他的下巴,輕聲道:“回家了,吃飯吧。”

  第63章 痕跡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包括吃飯,還有吃完後兩個人像平時一樣在客廳消磨時間,余煦都沒有再問起他怎麼了,只是有意無意地有點兒黏他,寫作業要讓他陪著,洗澡要在浴室門口等,還執意要幫他吹頭髮。

  余昧習慣了用滾燙的水洗澡,從浴室出來還覺得有些冷,下一秒就被裹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同居這麼長時間,他對這樣莫名其妙的擁抱已經很習慣了,卻依然不太適應余煦抱他時候喜歡蹭他脖子的小動作,被弄得有些癢,就忍不住輕輕拽了拽余煦的後衣領,訓小狗似的:“好了,別鬧了——你的作業寫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寒假要參加一個數模比賽,晚上可能還要抽空看看書,”余煦被他訓了也沒脾氣,眼裡還是帶著笑意,拉著他往樓下走,“不急,先幫你吹頭髮。”

  余昧最近一次補染頭髮還是演唱會前,巡演結束後一個多月沒再打理,已經長出了一截分層的黑髮,發尾也長到能蓋住後頸。

  平時戴帽子出門看不出,他也忘了這回事,還是剛才上樓前向蝶提了一句,說過兩天要錄綜藝,還要抽空去趟理髮師那裡。

  余煦聽他說完,還覺得有些惋惜,一邊輕輕撥散他半濕的頭髮,一邊小聲嘀咕:“但我還是喜歡你現在的髮型。”

  喜歡看他扎辮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癖好。

  余昧看了他一眼,倒是沒什麼所謂:“那就不剪短了,反正我也不怕戲。”

  他剛洗完澡,水溫太高,眉梢眼角都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抬眼時淡色的瞳底暖光流轉,就看得余煦心口一熱,心跳都亂了幾拍。

  頭髮長了愈發難吹乾,余昧也樂得讓他代勞,靠在他屈起的腿旁,枕著他的膝蓋閉目養神。

  暖風嘈雜,也沒有人說話,他靠著靠著,思緒又不可避免地飄向白天發生的那些事。

  可能是因為回家了,這時候他再想起許觀珏和關陽說的話,防備也沒那麼重了,反而能客觀地去審視對話的內容,想如果許觀珏真的騙了他,背地裡陷害他那麼多年,他又能做些什麼。

  似乎也是個機會,許觀珏的“黑料”總比他多,爆出去足夠讓對方身敗名裂,還能藉機提前解散Echo……

  只是如果真是那樣,他大概也不會好受——前半生唯一信任的人反而是推他入深淵的罪魁禍首,說出來像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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