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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只有一件寬鬆的衛衣,不算厚,體溫卻還是比余昧高一點——偏高的體溫就透過衣料傳出來,很溫暖。

  “怎麼辦啊,哥哥,”他把臉埋進余昧的頸窩裡,聲音悶悶的,像是嘆息,“我真的好喜歡你……”

  害羞過頭了就開始打直球,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一種辦法,畢竟余昧調戲他的時候遊刃有餘,卻並不能回應他這些直接的愛意。

  至少現在還不能。

  余昧垂下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恰好撞上他抬起的視線——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感覺到時間停了幾秒,連潮聲都陡然變得遙遠。

  余煦看著那雙漂亮淺瞳里自己模糊的影子,張了張嘴,夢囈似的輕聲問:“妹妹,我可以親你嗎?”

  他大概是不太清醒。

  余昧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用一種應對玩笑的語氣拒絕:“不行。”

  余煦一怔,被他點得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剛才不小心說出口的話有越線,怕他生氣,輕聲說了句“對不起”,環在他身後的手卻還沒有鬆開。

  余昧揉了揉他的頭髮,沒再說什麼,就這麼隨他抱著,視線落在不遠處蜿蜒的海岸上,漫無目的地想,那些月色的反光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一些。

  淡淡的折光循著海岸延伸開去,偶爾匯聚起來,又很快被浪打碎,明明暗暗的,像星系邊緣一段自生自滅的星雲。

  並不驚艷,也沒什麼存在感,很像很久以前他還沒有成名,演唱會也坐不滿,開場前那幾分鐘從台上望下去,只能看見零星幾根螢光棒。

  但這也會成為留在他記憶里的,尋常生活里難以再現的某一幕——連同餘煦那句“喜歡”一起。

  第49章 貝殼

  當晚他們是在島中央一幢民宿小樓里過的夜。

  民宿的主人是那天余昧在火車站幫著找了行李的爺爺,姓潘,是這座島上土生土長的漁民,早年開了家小飯館,近兩年來島上旅遊的人多了,飯館也漸漸擴成了民宿,現在交給他兒子一家打理。

  現在是淡季,民宿也沒什麼人住,主人家直接把最好的房間給了他們。

  房間在三樓,是那種大床帶小床的家庭房,裝修簡單,但收拾得很乾淨,兩面臨窗,拉開窗簾就能看見海。

  各自洗漱完躺下,余煦就講起後來又遇見那位老爺爺的事。

  “其實我也沒想到還能遇到他……是後來有一天傍晚,放學之後我沒什麼事干,就想到附近的島上散散步,不知不覺走到這裡了,才發現這邊人說話的口音和那位爺爺很像。”

  “其實附近老一輩漁民的口音都這樣,那次你帶我去的那座島,夜市里賣烤生蚝的大叔也這麼說話。”

  “我想著來了也是來了,如果他家碰巧在這座島上,那也該去打個招呼,就在附近走了走——結果真的被我遇到了,是他家小孫女,小名叫球球,我過去的時候剛好在店門口辮貝殼玩。”

  “後來你也知道啦,爺爺留我在這邊吃了頓飯,聽說我已經結婚了……咳,名義上是結婚了,一定要我帶你來這裡看看,說這座島上能看到很漂亮的日落。”

  他的音質是偏暖的,像這樣普普通通地說話,也像帶著笑意,聽起來很舒服。

  島上沒有城市夜裡的嘈雜,只有一陣一陣遙遠的潮聲,余昧聽著聽著,居然生出幾分困意,思緒也漫無目的地飄開去,模糊地想,余煦怎麼好像跟誰都自來熟,那麼招人喜歡。

  大概是真心換真心。

  他在模糊的潮聲和老漁民的故事裡睡過去,居然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太陽正從窗戶右下角的那段海平面下升上來,橙紅色,像個熟透的橘子。

  余煦已經起了,在刷牙,聽見他下床的動靜就探出個腦袋,叼著牙刷含含糊糊地問他,白天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余昧搖了搖頭,說隨他安排。

  於是他們先下樓吃了早飯。

  這幢樓的一樓是餐館,菜單上都是些當地的家常菜,也有海鮮。

  主人家很熱情,執意要請他們吃頓好的,先上了蟹黃粥和海鮮拼盤,還有豆腐魚湯。

  余昧其實很少吃海鮮,嫌腥,剝殼也麻煩,何況是早飯——但這裡的食材處理得很好,沒什麼腥味,反而很鮮。

  加上余煦深諳他嫌麻煩的性格,蝦蟹都是幫他剝好了放到碗裡,他也只能配合地吃了。

  他看著余煦嫻熟地剝開一隻蝦,捏著蝦尾點了點醬油,然後放到他面前,就突然生出一種微妙的即視感。

  余煦在家剝蝦餵小蘑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個流程——除了不蘸醬油。

  這樣過分周全的照顧讓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總覺得周圍還有人在看,就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余煦的膝蓋:“我自己來……”

  余煦“嗯”了一聲,手上動作沒停,又剝了一條蟹腿給他,然後從海鮮拼盤裡挑了一隻粉絲蒸扇貝,放到他手邊的空盤裡,才道:“好了,你只能吃這些。”

  像在給貓配營養餐。

  余昧哽了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哥哥”——一個小姑娘顛顛地小跑過來,撲到余煦腿上,又叫了一聲“小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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