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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昧留在餐桌旁,打算把這集紀錄片看完——現在講到了斑海豹,大大小小的十幾隻臥在那裡,像一群嗷嗷叫喚的胖香蕉。

  看了一會兒又聽見余煦在廚房裡對他說,前兩天買了一台二手的投影儀,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客廳那面牆空著,挺適合用來投影的。”

  這次是熱衷於讓他家變得花里胡哨的海螺姑娘。

  余昧對這樣無傷大雅的改變一向持放任態度,想著一起住隨他高興,就答應了。

  又想起茶几上那盆小多肉來,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多了好幾盆,粉的綠的,還有一盆水生,養在玻璃缸里,完全取代了他插花的位置。

  挺好的,常綠不敗,也不用刻意修飾,有種生機勃勃的好看。

  他伸手撥弄了一下浮在水面的那株,想回頭要和向蝶說一聲,不用讓人每周送花來了,枯萎了還要送走,怪浪費的。

  余煦來了之後他的生活似乎熱鬧了很多,也不需要總靠插花打發時間了。

  第19章 額頭吻

  余昧開了一下午的會,和團隊視頻連線復盤前幾天的演出,房門一直關著,余煦也就沒去打擾他,待在一樓和貓玩,給貓梳毛。

  中途切了兩個桃子送上去,放在他房門口的小桌子上

  ——這幾乎成了他們約定俗成的慣例,他會定期給忙於工作的大明星投餵點什麼補充營養,水果、小甜品,或是睡前那一杯牛奶。

  放下的時候敲兩下門算是信號,過一會兒余昧就會出來拿,像悄無聲息覓食的貓。

  傍晚的時候他照例去做飯,菜是余昧點的,說想吃避風塘蝦——中午買的蝦白灼了一半,剩下那些恰好派上用場。

  他做事很有耐心,搬了把高腳椅坐在洗碗池旁,細緻地逐只剔蝦線,中途小蘑跑來膩他,還提前給貓開了個小灶,煮了兩隻給它嘗。

  天色不知不覺暗下來,醃蝦的時候他去客廳放貓糧,才發現余昧不知什麼時候下來了,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邊緣,正在看一本有些厚重的書。

  似乎是介紹珠寶的,一頁圖一頁字,密密麻麻的英文。

  余煦看見了還有點驚訝——他記得余昧出道之後就沒再上學,居然能讀懂原文書。

  察覺他的視線,余昧放下書,淡淡地解釋道:“工作需要。”

  吃完飯後他們如約一起看了部電影,拉上窗簾、關了燈,客廳里只剩下投影的光,鋪在白牆上,畫面躍動,說不上太清晰,卻有種奇異的氛圍感。

  是部愛情片,挺俗套的橋段,開篇是其中一個男主角飛機失事,視力受損,記憶也出現了混淆,聯繫不到家人,被他的主治醫師——也就是另一個男主角——帶回了家。

  一開始挺溫馨的,醫生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替他換藥、穿衣服,每天牽著他的手帶他感受世界,照顧得很精心,幾乎超過了醫患間該有的程度,更像是一見鍾情,發自內心地寵愛。

  電影的基調也很輕鬆,渲染出愛情萌芽時特有的柔軟與曖昧,光影都是暖調的。

  余昧對電影本身其實興趣不大,只是喜歡這种放松的氛圍,看的時候注意力也不太集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貓毛,偶爾還會神遊。

  一開始余煦坐在側沙發上,過了一會兒看他在擼貓,也跟著蹭過來,耍賴耍得很自然:“也摸摸我嘛。”

  余昧失笑,摸了兩把小狗蓬鬆的捲髮,放任了他和自己並排坐,擠在沙發和茶几之間這條狹窄的空隙里,分享同一條毯子。

  靠得太近,手不小心還會挨到一起,臨時標記之後信息素也變得自在起來,還能聞見空氣里交纏的玫瑰和牛奶味道,像是曖昧的前調。

  余煦起先還有些緊張,被愛情片纏綿的背景音樂感染,心跳都隱隱變快,咽了好幾次口水,卻還是不想離開,像被這方狹窄的空間圈住了。

  過了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注意力重新轉回電影上。

  電影的色調不知不覺變冷了,開始從醫生的視角敘述兩人之間的過往——他是單親家庭,從小知道父親撞死過人,被抓進了監獄,和母親相依為命,心思很重,在學校一門心思讀書,待人溫和,卻不敢和誰深交。

  高中時遇到了另一個主角,父母都不在了,是被姐姐帶大的,打籃球時不小心砸到了他,執意要請他喝飲料作為道歉,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漸漸走到了一起。

  放學一起回家,放假一起去圖書館,一起打球,一起養學校後門口的一隻流浪貓……

  也許因為成長環境相似,兩個人都缺愛,黏在一起久了,友情就漸漸催生出愛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少年人青澀又大膽,躲在狹窄的樓梯間裡接吻,回家時故意坐過一站公交再牽手走回家,認定了以後要考同一所大學,幾乎要相互拉扯著走出家庭破碎的陰影。

  這些回憶都是高飽和高明度的,像炎炎夏日裡鮮綠的樹,襯著藍天,一葉一頁,仿佛能延展到無限遠。

  故事的轉折發生在高考前夕。

  他第一次陪對方去給父母掃墓,發覺墓碑上的名字似曾相識,回家翻來覆去想了很久,終於被那道命中注定的驚雷劈中,從年少的好夢中驚醒。

  那是他父親肇事逃逸案里,受害者夫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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