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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卻被拉進一個過分溫暖的懷抱里,牛奶的甜香味不由分說地裹住他,讓他肩膀一僵,心跳終於毫無徵兆地亂了。

  “我想過的,什麼都想清楚了,到死都不會後悔。”余煦從身後抱著他,手臂鬆鬆地攔在他腰間,似乎做好了被他掙開的準備,卻執意要把話說完,“所以你不用有壓力……哥哥,是你把我從地獄裡救出來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真的。”

  “不是為不為了我的問題,我不需要……”Alpha的信息素對他多少還是有影響,加上酒意上頭,居然讓他有些恍惚——嘴裡說著拒絕的話,卻並不想掙開這個懷抱。

  “那就當是為了我,”察覺他沒有掙扎的意思,余煦鬆開手,扶著他的肩膀讓他轉過身來,低頭看著他,從動作到目光無不透露出一種小心翼翼的深情,“讓我做一場夢,幾天也好,可以嗎?”

  “妹妹,從我十歲那年起,每年的生日願望就都是想和你結婚了。”

  怎麼能有人把情話說得那麼真誠。

  余昧被他眼底晃動的情緒燙到,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有一口拒絕,只是把可能的後果攤開來又講一遍,試圖讓他知難而退:“哪怕我到死只把你當小孩子,不會給你任何回應,你也不介意嗎……我會官宣,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的結婚對象是你,會有人罵你,以後你也不能再去喜歡別人。”

  他眯起醉得有些迷離的眼睛,開玩笑似的伸出根手指,戳了戳余煦的右手,目光虛晃,像落在他身上又像越過了他:“——而且以後只能靠這個解決需求,你也能接受嗎?”

  “沒關係的,我求之不得……”余煦一怔,被他碰到的地方都要燒起來,心跳也響得厲害,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他只是把真心都剖出來,每個字都是真誠的熾熱的,軟乎乎地往心上人手裡送。

  余昧看著他突然紅了一片的耳朵,有些無奈地意識到,主動權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在自己手裡。

  他其實是不擅長拒絕余煦的。

  良久,他嘆了口氣,輕聲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余煦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眼睛就陡然亮起來:“什麼時候都有,可以請假……”

  “不用,也還要跟他們商量,”余昧看著他道,“民政局周末不開,挑個你下午沒課的時間告訴向蝶,讓她去學校接你……算了,直接告訴我吧。”

  余煦還有些宕機,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問:“真的嗎?”

  余昧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坐回那個角落裡,給自己倒了杯酒,垂著眼慢慢地啜,一邊有些莫名地想,何必呢。

  愛上他分明是一件毫無好處,甚至沒有意義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小狗又湊過來,單膝跪在他身邊,牽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低頭碰了碰他的手背,沒有提結婚領證的事,只是看著他說,這樣就沒事了,不要發愁。

  哪有那麼簡單,當紅明星突然爆出結婚,想也知道事後還有一堆麻煩。

  余昧搖了搖頭,懶得去想,看他高興也不潑人冷水,只是放下酒杯,鬼使神差地望向他,問了一句:“喜歡我嗎?”

  “喜歡。”余煦毫不猶豫地點頭,怕他不相信似的,又補上一句,“喜歡很久了。”

  後知後覺才想起害羞,直白的目光里就摻進一點兒羞怯的笑意,軟乎乎的,像攥著糖忍不住彎起嘴角的小孩子。

  余昧的視線掃過他發尾,看著蒼白燈光被微卷的發梢濾成暖色,漫無目的地想,他大概是有一點兒讓人卸下防備的能力。

  於是他借著酒意追根究底,問了下去:“為什麼喜歡?”

  “很溫柔,又厲害,還很漂亮……但好像也不是因為這些,”余煦看著他,一邊想,一邊慢慢地說,“我也說不清,好像什麼都可以是理由,但又不完全是。”

  余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似乎只是借他的話音下酒,又問,是哪種喜歡。

  “哪種喜歡……就是想和你結婚,想保護你,還有……”余煦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不下去了,“反正就是喜歡。”

  想擁抱,想親吻,想更深一步又怕是褻瀆,只敢在夢裡揮霍貪念。

  余昧看著他過分純情的反應,覺得自己像個撞破小孩青春期幻想的家長,笑了笑,也不追問,安靜地等他重新開口。

  等來的卻不是什麼回答——余煦抬起頭,請求似的輕聲問:“妹妹,我可以抱抱你嗎?”

  余昧放下酒杯,默許了這個徘徊在越線邊緣的請求。

  “如果哪天你後悔了,或者喜歡上別人,就告訴我。”他垂下眼,把額頭抵在青年溫熱的肩膀上,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余煦沒有應聲,只是牽起他的手,近於虔誠地吻在他指間,一下一下,緩慢又執著地,像無聲的否定。

  那些混亂的消極念頭像被他的體溫驅趕殆盡,困意漸漸湧上來,余昧直起身,趁自己還算清醒,輕聲說要回房間。

  “好。”余煦扶著他站起來,送他回房間,乖乖停在房門口沒有進去,見他轉頭便笑了笑,說,“那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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