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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很想找個機會跟你解釋這件事,但——那段時間關係確實不好,我也不想主動去提,這次難得說起來,就索性把想說的都說了吧,畢竟你那麼愛吃醋,說不定也會吃‘他’的醋……你們很像,但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像‘他’,而是你是我喜歡的那一類,‘他’也是,漸漸地我就把對回憶里的‘他’的喜歡轉移到你身上了,當然還有對你本身的、從零開始的喜歡。”

  “……好像說得亂七八糟的,哎,說實話我自己也沒太搞明白,總覺得哪裡有個我想不通的BUG,導致整個邏輯都很混亂——反正總結來說就是,我只是覺得你像‘他’,但真的很少把你們弄混,也不是因為你們很像才喜歡上你的,頂多就是覺得你和‘他’是一類人,不由自主地就對你放下防備了……”

  “現在‘他’在我心裡早就翻篇了,我也……咳,我也只喜歡你,從現在到以後,所以你別吃醋啊。”

  他的話音很輕,也因此顯出少有溫柔,像說起一段格外珍重的往事,每個字都浸在淺淡的笑意里,難得直白的實話。

  邏輯也確實顛倒混亂,導致枕霄都用了幾秒來理解他的意思——並不算太難理解,畢竟在恢復記憶以前,他對夏驚蟄的感覺其實也差不多如此,沒由來的信任與沒由來的依賴欲,或是偶爾冒出讓人心口發軟的熟悉感。

  但當然有BUG——理清邏輯後他閉了閉眼,短暫地思考自己該如何表現,才不會讓對方起疑——當然有BUG,矛盾的焦點在於他不是誰的替代也不是誰的預演,自始至終都是他本身。

  所以夏驚蟄不自覺會跳過“代替品”的階段,直接將他當成命中注定重來一次的機會,然後義無反顧地墜入愛河——或是重蹈覆轍。

  他似乎該高興的,畢竟這是對方難得不彆扭的真心話,然而這個只有他知道的BUG橫在那裡,就讓一切本該讓人高興的告白變得既苦又澀,讓他連扯出個笑都勉強,甚至聽不清自己本能地說了句什麼。

  第89章 窺見端倪

  當晚兩個人都有些失眠。

  白天過得太充實,夏驚蟄久違地沒有熬夜畫稿,早早畫完第二天要更新的部分就去洗了澡,回到床上卻還是睡不著,瞪著昏暗燈光里上鋪的床板出神,腦海里翻來覆去地復現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關於對他而言有些過分豐富的校園生活,文藝匯演後的鬧劇,還有回來路上走過操場時他邏輯混亂的自白——最後殊途同歸,落在枕霄那句語焉不詳的玩笑話上,就給玩笑本身添上幾分荒唐的真實色彩。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和‘他’是同一個人?”

  大概察覺他當時的表情太過僵硬,枕霄很快笑了笑,一邊把他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一邊變本加厲地補上下一句,明明白白告訴他這是個玩笑別想太多:“再嚴謹一點的話,我說不定是‘他’投胎轉世的結果——你想啊,我失憶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失憶之後就被人附身了,現在跟你說話的也不是我,而是‘他’……”

  那時他被這套神神鬼鬼的言論唬得心裡發毛,第一反應是給枕霄一拳中止施法,也就沒來及的細想對方之前說的那些話——但他畢竟不是傻子,從某種意義上說甚至有強於一般人的言語邏輯,至少足夠支撐他寫那麼多漫畫腳本,之前沒往這方面想是一碼事,現在兩條無關的線陡然被人撥到一起,哪怕只有轉瞬而逝的聯繫,也足以讓他有所察覺。

  何況他也不是從來沒有懷疑過。

  良久,他從漫長的神遊里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偏過頭,看向不遠處桌前伏案學習的枕霄——據枕霄本人說他這兩天在刷以前做過的競賽題,目的是讓大腦逐漸習慣正常的思考強度,免得到時候暈倒在考場上。

  於是他少有地從主觀濾鏡里跳脫出來,從旁觀者的視角去觀察對方,一一比對眼前的人與記憶中兒時玩伴的相似之處。

  不得不說他們實在很相似,尤其是這樣低頭寫字的時候,大概因為家教嚴格,總是坐得很端正,紙筆也沒有一點傾斜,和他這個常年坐姿灑脫不羈、畫到入神時候能轉體一百八十度的人比起來幾乎稱得上嚴苛。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啊——夏驚蟄閉了閉眼,在心裡默默反駁自己——比如枕霄有時候會用左手寫字,儘管寫出來的東西歪歪扭扭不堪入目,但至少他小時候那位玩伴是不會這麼做的。

  於是他猶豫片刻,還是懷著小心求證的想法輕聲發問:“枕霄,你為什麼能用左手寫字啊?”

  “許大夫說這樣可能有利於腦功能恢復,”枕霄頓了頓,把右手的筆換到左手,寫了兩個字又換回去,認真道,“但我覺得沒什麼效果,而且左手寫字像畫天書,寫了幾天就放棄了。”

  第一次求證失敗。

  夏驚蟄在心裡暗自畫個叉,索性翻了個身面向他,觀察實驗品似的繼續深入研究,思考還有什麼拿得出來的證據。

  ——思考無果。不去刻意追究的時候想不到兩個人能有多像,只是單純地覺得似曾相識,然而真的深究起來,他才發現原來那些似曾相識的即視感都是由這樣那樣的細節拼湊而成的,以至於大部分重合的細節變成鐵證,所謂的不相同點反而能用“成長”和“受傷”兩個關鍵詞輕易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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