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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翠微卻是知道。她很疑惑地望向寒酥,寒酥低聲告訴她:“做好了,我一會兒送進宮去。”

  翠微趁著旁人不在,猶豫再三,問:“娘子,我們為什麼不去求赫延王幫忙?”

  寒酥揉著手裡的麵團,輕輕搖頭。

  寒酥做好了點心,乘車進宮求見皇貴妃。皇貴妃近日時常召她上妝,今日雖未傳召,侍衛也幫她去傳話。得到皇貴妃的傳召,寒酥跟著引路太監進宮。

  明明是暖和的天氣,皇貴妃身上卻裹著襖,她躺在美人榻上,讓從窗口照進來的暖陽照著她蒼白的臉色。

  她的手下意識放在腹部,努力去感受腹中胎兒存在的跡象。她前頭已經流過三個孩子,這個孩子又要……

  “娘娘,寒氏女求見。”宮婢稟話。

  “不見。”皇貴妃現在哪有心情上妝?

  宮婢道:“她說想給娘娘畫正紅的牡丹。”

  皇貴妃愣了一下,這才傳召。

  寒酥跟著宮婢進來,向皇貴妃行禮:“給皇貴妃請安。”

  皇貴妃沒什麼精神地瞥著她,聲音也冰冷:“你來做什麼?”

  寒酥將手裡提著的點心遞給宮婢,她提裙跪在皇貴妃面前,道:“娘娘最近身體最是虛寒時,特意給娘娘做了些補身的糕點。”

  皇貴妃立刻眯起眼睛來,心道難道寒酥那日看出什麼了?

  “放肆!”她冷哼了一聲,順手將桌上的茶杯拂去,茶杯在寒酥腳步炸裂開。

  寒酥神色不變,從容道:“民女最擅長畫顏色鮮艷的牡丹,想給娘娘畫更多牡丹。”

  “有些機會稍縱即逝,希望娘娘抓住機會。”寒酥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皇貴妃,“民女一心想幫娘娘。”

  寒酥這話暗示得十分明顯,偏又說一半露一半,讓皇貴妃並不能完全聽懂。

  皇貴妃審視地盯著寒酥:“哦?你為什麼要幫本宮?”

  “因為民女得罪了娘娘的兄長。若能在娘娘這裡立功一二,亦是求娘娘可憐,能夠庇護一二。”寒酥明澈的眸中隱隱有淚光浮現。

  她垂下眼睛,雙手伏地,深深跪拜。

  寒酥不確定在她給皇貴妃上妝的時日,皇貴妃有沒有調查過她,若調查過,是不是已經知曉她與汪文康的過節?

  免得留下隱患,不若她主動對皇貴妃招供。

  寒酥在皇貴妃宮中待了很久,才離去。她規規矩矩地跟著引路太監出宮,剛到宮門,赫然看見封岌快馬趕來。

  為她而來。

  宮門打開,寒酥纖薄單薄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封岌拉住馬韁,止住了前行。他望著寒酥鬆了口氣,又忍不住皺眉,深沉眸底情緒複雜,有擔憂也有怒。

  寒酥別過宮人,一步步朝封岌走過去。

  “將軍。”她得體地福身行禮。不管人前人後,她見了封岌總是不忘守禮地福身行禮。

  封岌深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馬,牽著馬韁,轉身往回走。寒酥默默走在他身邊。翠微跟在後面,待遠離了宮門,故意落後一些。

  寒酥與封岌沉默地往前走了一段,前路沒了人影,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長街好似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封岌先開口:“今日吟藝樓的事情,我已知曉。”

  寒酥輕嗯了一聲,沒說其他。

  封岌再等片刻,還不見她解釋,心裡的火氣壓不下去。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寒酥,冷聲:“寒酥,你明知我可以解決,說也不說直接闖進宮裡來。”

  封岌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壓了再壓,再儘量用不凶的語氣問道:“在你眼裡,我算什麼人?”

  寒酥慢慢側轉過身,抬起臉來,望向他。

  第89章

  封岌突然又轉過臉,移開目光,冷聲道:“走吧。”

  他不想聽答案了,反正不會是他喜歡聽的答案。

  封岌十分清楚若寒酥當真是一遇到事情就求到他面前來,她也不會在他心裡紮根。那份牽絆會永遠只停留在見色起意與責任。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在寒酥遇到苦難時,封岌還是希望她能第一時間想到他。

  人總是矛盾的。

  封岌已經牽著馬往前走了兩步,才覺察出寒酥仍立在原地沒動。他回頭,見寒酥唇畔掛著一絲溫和的淺笑。

  她笑時不多,這個情景還能笑出來,著實讓封岌說不清楚什麼心情。

  寒酥平靜地開口:“功高蓋主是將軍最大的罪過。軍中事您再如何集權,也是師出有名理所應當,旁人再如何不滿也抓不到您的把柄。但京中事不同,尤其牽扯到宮妃。您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您留在京中的這段時日也是從不與文臣接觸,從不插手京中事。”

  封岌目光沉靜地望著寒酥。她總是這樣冷靜又理智,這分明是她吸引封岌的地方。可是……

  封岌嘆了口氣,盯著寒酥:“你就那麼篤定自己不值得我破例?”

  “沒有必要啊。”寒酥搖頭。

  她微笑著:“一個人有了難處,去求人辦事。所求之人是有能力解決問題的人,而不一定是心上人。”

  封岌皺眉。他覺得寒酥這話是歪理,偏偏又邏輯十分順暢,完全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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