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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痕慢慢在屏風上暈染開,繡圖上的小鎮逐漸有了懵懵煙雨霧氣。

  寒酥一手壓在胸口的棉巾,一手下意識抵在封岌的肩頭。她低聲道:“將軍怎麼來了?”

  封岌沒有答,寒酥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這個問題,在這一個月里,寒酥已經問過很多次,仿佛已經成了兩個人在夜裡相見時習慣性的打招呼。

  寒酥抵在封岌肩頭的手輕推,說:“起來。”

  她想去穿衣服,將自己整理得更妥當些再見人。

  寒酥這樣說,封岌反而朝她再邁出一步,將她逼得更緊,她的背臀讓絹布屏凹陷得更深了些。

  封岌握在寒酥腰側的手,指腹在她圍在身上的棉巾上捏了捏,棉巾半干帶著點潮氣。他低下頭,親了一下寒酥的眉心。

  寒酥眼睫輕顫繼而慢慢閉上眼睛,默默等待著,等待著封岌的親吻從眉心再落到她的眼睛、臉頰、然後才會去吻她的唇。

  他只有在極少數情況會突然氣勢洶洶地索取掠吻,更多時候都是這樣由淺至深地溫柔對待她。

  封岌吻過寒酥的臉頰,再向下移時,寒酥輕輕抬起下巴,主動去承他的吻。

  柔軟的唇舌慢磨細啄,偶爾輕齧又深吮。

  屏風的突然倒地是個意外。寒酥順著慢傾的屏風,跟著向後仰跌倒去,封岌沒有阻止,隨著她一起跌下去,只是在兩個人跌倒的時候,他雙手伸到寒酥身後,一手馱著寒酥的後腦,一手抱著她的後脊。

  寒酥被壓了個嚴嚴實實,封岌的氣息與溫度將她包圍,而兩個人的吻還沒有分開。

  她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封岌在她唇珠上輕吮了一下。

  “閉眼。”封岌貼著她的唇,聲音低沉中噙著一絲克制的溫柔。這也是他今晚過來後的第一句話。

  寒酥慢慢閉上眼睛,繼續這個吻。她伸手去擁抱封岌,儘量將人抱得更緊一些。

  封岌非常突然地結束了兩個人的親吻。

  寒酥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她望向眼前的封岌,他皺著眉正看著她。一滴汗珠從他額頭滴落,落在她的臉上。

  寒酥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才知道自己身上的棉巾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

  寒酥目光慢慢上移,重新望向封岌。片刻的猶豫之後,她伸手去捧封岌的臉,再輕輕抬頭,主動去親了一下封岌的唇角。

  封岌的目光很快移過來,與她四目相對。他深邃的目光里有火燎原。

  寒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痛苦,他擁在封岌腰側的手緊了緊,不由自主地用力攥了下他的衣角。她聲音低低的:“只要給我準備避子湯就可以了……”

  “避子湯”三個字一下子將封岌的理智拉回來。

  他重新在寒酥的眉心親了一下,卻與先前不同,只是輕柔珍惜的一吻。他摸摸寒酥的頭,俯身抱住她,手臂環過寒酥的腰背,將人狠狠地嵌進懷裡抱著。

  一次避子湯確實不至於對她的身體造成太壞的損傷。可是封岌很清楚若開了這個口子,他怕自己忍不住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無數次地讓她服用避子湯。

  他身中劇毒,解藥被扔在火中。他立在火海旁一次次試探著去要解藥,又一次次被火焚身,差點被燒個屍骨無存。

  翠微聽見寒酥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倒地的響動,可是沒有傳喚,她現在不會靠近寒酥的屋子。直到寒酥叩門提聲喚她,翠微才披著衣裳快步走過去。

  寒酥立在門口,身上裹了一件外袍,又跟翠微要了一次沐浴用水。

  翠微視線不由朝寒酥身後望去,看見了倒地的屏風,也看見了人影。她知道屋子裡的人影是誰。她匆匆收回視線,趕忙去辦。

  熱水重新送進小間,翠微再快步退了出去。她站在庭院裡,望著天邊的一道弦月,卻有些犯難,忍不住小聲嘀咕:“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

  寒酥裹身的長袍下並沒有衣物。她走進小間,立刻皺眉將身上的外袍脫下去。她想去拿巾帕,封岌已經先一步拿了浸濕又將擰了半乾的帕子覆過來,幫她擦拭身上的雪點。

  他皺著眉,臉色不太好。

  寒酥眼睫輕抬去瞧他神色,也跟著皺了眉。她輕輕拽了一下封岌的袖子,待封岌皺眉望過來時,她有些不高興地說:“您走吧。”

  封岌沒說話,他彎腰,將寒酥打橫抱起來放進水中。寒酥別過臉去不看他,聲音低悶:“是您自己不願意的,又何必給我擺臉色。”

  封岌一怔,繼而又一笑。他伸手去捧寒酥的臉,幾乎是將她從水裡揪出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他說:“我只是覺得對不住你。”

  ——好好的一塊美玉,總是被他弄得烏七八糟。

  寒酥驚訝看向他,慢慢抿了唇,不知道說什麼。她心裡隱隱有一點新的認知,她怎麼覺得自己在封岌面前越來越喜歡為了點莫名其妙的小事不高興了?

  封岌將貼在寒酥臉上的一縷濕發拿開,說:“簡單洗一下就出來,早點睡。”

  時辰不早了,已經是下半夜了。

  寒酥很快就從水裡出來,她穿好了衣裳,歪著頭,將濕發全攏到一側去,裹著棉巾擦頭髮。

  “過來。”封岌讓寒酥在他身邊坐下,他拿過她手裡的棉帕仔細給她擦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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