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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岌垂眼看她,眼中卻浮現一絲詫異。

  不合時宜的冰雹只敲落了片刻,便消失不見。肆虐的寒風也逐漸溫柔下來,唯獨落雪還在紛紛揚揚,似要洗刷掩蓋什麼。

  第73章

  大雪紛飛。漫漫飛揚的雪花似乎知曉冬日將過春日到來,很快就要萬物復甦春暖花開。它們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乘風最後一舞。將這天地間肆意塗一抹白。

  狹小的山凹處,有著與外面風雪截然不同的溫度。

  向來清冷疏離的寒酥突然嫵麗主動,蹲下來親吻他,這讓封岌的自制力幾近崩潰。他甚至在想——只讓她喝一次避子湯應該也不會太傷身吧?

  他幾乎快要將自己說服,卻又生生被理智拉回來。他不能順著她的一時衝動。她總是有太多禮數規矩和準則,若未成婚前真的要了她,說不定又要成為她心裡介意的一個點。封岌閉上眼睛,咬牙向後側退了半步。

  點點白雪落在寒酥的面上。她微眯著眼,眼尾有著不屬於她平日裡的洇紅。臉頰上的濕漉讓寒酥跌坐在地,她垂眸,眼睫不停地簌著。聽說半月歡第十五的效果最濃,她卻覺得不似第一次起藥效時那麼難受。

  封岌彎腰將寒酥扶起身,寒酥臉頰泛紅,輕輕偏過臉,並不敢直視封岌。

  封岌卻抬起她的臉,想看她此刻的臉龐。寒酥伸出雙手去捂自己的臉,卻被封岌拉開手。他伸手,幫她擦去落在臉上的點點暖雪。

  他指腹撫過,寒酥的臉頰變得更燒紅。

  寒酥在心裡埋怨——都怪半月歡,才會讓她這樣荒唐,不成體統。

  封岌擦去寒酥臉上的雪點污漬,指腹沿著她臉上的疤痕緩慢下移,直到落在她唇角。

  寒酥這才覺得有一點疼,下意識皺眉。

  封岌立刻將落在她唇角的視線上移,望向她的眼睛,他低聲問:“疼?”他一邊問著一邊用指腹輕撫她唇角。

  寒酥緊緊抿了下唇,一點也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只說:“都怪半月歡……”

  這一開口,寒酥被自己的聲音驚住了。這樣嬌媚低柔的聲音不該是她發出來的。

  封岌正要給她整理衣裙,聽她此言,動作一頓,驚訝瞥了她一眼。他收回視線,繼續給她整理衣裙,緩聲道:“你上次跟我要半月歡的解藥,我已經放進你杯中。”

  天地之間突然奇異地安靜下來,就連外面的風也靜悄悄躲藏了起來。

  好半晌,寒酥呢喃般低聲:“不可能……”

  封岌將寒酥的衣帶系好,沉默了一息,才溫聲道:“當時被別的話題打岔,忘了跟你說。不過你確實喝了,就在我面前。”

  又過了片刻,寒酥再次呢喃般重複:“不可能……”

  沒有半月歡,她怎麼會做出這樣一系列行為?若因半月歡,她可以容忍自己被藥效控制不得已為之。沒有半月歡沒有半月歡……這不可能!

  可是她這才恍惚間發現最近兩日她確實沒有感受到半月歡的作祟。難道……不!

  寒酥濕洇的眼眸惶惶,驚怔模樣仿佛有什麼信念在她心裡崩塌。

  封岌剛剛確實遲疑要不要告訴她。他覺得應該讓她知道,不能讓她自己騙自己。封岌將寒酥輕輕擁在懷裡,她身子緊繃顯然還陷在她身體早已沒有半月歡的震驚里。

  封岌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的脊背,安撫著。

  直到外面有腳步聲,封岌才道:“我們該走了。”

  他看向寒酥,見她還惶惶呆怔著,前一刻還溫柔嫵媚的眼眸如今一片空洞。他拉起寒酥的手,牽著她往外走。

  腳步聲踩在落雪上,沙沙。

  寒酥抬眼望向走在她前面的封岌。寒酥突然手腕輕轉,掙出自己的手,她快步朝一側走去,捧起山石上的一捧雪貼在她的臉上。

  以雪淨面。

  在突然的涼意中,寒酥終於能在心裡默念一句:好丟臉……

  冰涼的雪在她手心與臉頰之間融化,雪水沿著她的手腕向袖子裡蜿蜒淌進。

  長舟帶著人迎上來,他臂彎里捧著兩件棉外衣。

  封岌先拿過寒酥的那一件搭在寒酥的肩上,給她纖細嬌小的身軀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才自己披在外衣。

  他重新去牽寒酥的手,牽著她下山。他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見她始終好似丟了魂兒一般。

  長舟已經備好了馬車,正停在山下。

  封岌抱住寒酥的腰,一提一送,將她放在馬車前板上,然後跟著進去。

  車裡準備好了暖爐和熱水。

  寒酥靠坐在馬車角落,垂著眼,失魂落魄之餘又多了幾分沮喪羞愧。

  封岌將暖手爐放進她懷裡,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可寒酥沒接。封岌將水放回去。他大概能懂寒酥此刻尷尬的心情。她父親是清流中的清流,書香門第中長大,她骨子裡有幾分讀書人的志氣和規矩。

  對於男女床笫之事,恐怕也要循規蹈矩。

  封岌很理解,畢竟他以前也同樣看法。

  ——以前。

  封岌沒有在這個時候與寒酥多言。她此刻應該不願意與他說話。

  馬車在別院前停下,老夫人已經被長舟派人接到了這裡。老夫人雖不知道具體事情,可也能隱約猜出危險。雖夜深了,可是她完全無睡意,一直等著。得了穗娘稟告人回來了,她立刻起身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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