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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人。”封岌聲音沉涼。完全沒有受制於人的慌怒,反而像在下達命令。

  殺手頭子握緊手中的銀劍,他收起向來懶洋洋的態度,警惕道:“人在院子裡,煩請將軍來接人!”

  雖然眼前只封岌一個人,可是殺手仍是擔心在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埋伏,可若進了難攻易守的土匪窩,便不怕腹背受敵。

  封岌步履從容地往前走,面前的十幾個殺手小心翼翼地向後退。

  封岌走進了土匪窩停下腳步,威嚴命令:“我要見到人。”

  殺手頭子擺了擺手,讓手下去將寒酥帶過來。

  封岌看著寒酥被押著走過來,一把長刀架在肩上,刀刃抵在她脖子上。應該很重吧?封岌皺眉,眉宇間浮現幾分不悅。

  寒酥也看見了封岌。

  她緊抿著唇,心裡的懼突然多了起來。已不是先前只為自己而懼,如今也為了他而擔心。

  封岌十分清楚對方挾持寒酥不是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目的明確想要他的命。他也不廢話,直接道:“放人。”

  沒人動作,壓在寒酥肩上的刀也沒有移開分毫。

  封岌冷笑:“我已孤身至此,爾等還不敢把人放了?”

  “讓將軍笑話了,我等確實不敢。”殺手頭子直言。

  縱他們十幾人且手中有兵刃,縱封岌孤身一人手無寸鐵被他們包圍,他們也不敢莽撞地放了人質。

  封岌望了寒酥一眼,再冷眼瞥向這些殺手,怒言:“爾等宵小之輩還要如何?”

  殺手頭子看向寒酥,道:“小娘子說的對,赫延王是大荊的英雄,沒有他,咱們早已成了北齊的奴。若親手殺死這樣的英傑人物,將軍的血會讓我們下地獄,這是十八代都要遭殃的罪。”

  不知道為什麼,寒酥聽他這話,不僅沒有鬆了口氣,反而有一種更不好的預感。

  殺手頭子又對寒酥笑笑,道:“林某欣賞小娘子的膽識。事成之後,會留你一條性命。”

  他轉頭看向封岌,道:“將軍大義,今日之事我等皆不能回頭。不忍殘殺將軍,還請將軍自我了斷。”

  他將一把匕首扔到封岌腳邊。

  寒酥猛地轉頭看向他,轉頭的動作讓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她也渾然不覺。

  氣氛一下子凝固,天邊的晚霞早就不見了蹤影,陰雲開始密謀一場暴雪又或者暴雨。

  封岌面無表情昂然而立,匕首扔在了他腳邊。

  這些殺手還是太忌憚他,想讓他自我了斷也不敢扔刀劍而是更短的匕首。可如此,手無寸鐵的赫延王手裡也有了兵刃。一種無形的危險在這些殺手心裡滋生。

  一陣沉默之後,封岌沉笑了一聲,道:“荒謬。”

  確實荒謬,可是殺手既不想親手殺大荊的英雄,也不敢太靠近封岌,只好想了這個方法。

  “之所以如此,是想讓將軍死得體面些。這個女人會死,您也必然要葬身於此。”

  封岌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高昂如山巒的身軀立在那裡,讓人畏懼也讓人猜不透心慌。

  殺手頭子咬了咬牙朝寒酥走過去,將寒酥的雙手別到她身後禁錮,免她掙扎尋死。他對封岌狠聲道:“給將軍考慮的時間不多了。我每數一個數,就會剝她一件衣服,當最後一件衣服剝掉之後,只能剝她的人皮了!”

  封岌氣笑了。

  他看著殺手抓住寒酥手腕的動作,警告:“別碰她。”

  他再看向寒酥,放緩了聲音,帶著一點安撫哄慰之意:“別怕。”

  然後,他彎腰,去撿扔到他腳邊的匕首。

  “將軍……”寒酥輕聲呢喃著。

  她幾乎本能地這樣呢喃一句,甚至不是高聲制止他。因為到了這個時候,她也覺得封岌不會為了她涉險。

  不可能的。

  可是封岌直起身的同時,就那麼輕易地將匕首刺進了自己左心房,毫無猶豫。不僅是寒酥,在場的所有的殺手都同時懵怔著,誰也沒有想到封岌會這麼輕易地刺向自己。

  寒酥睜大了眼睛,震驚地望著封岌。她張了張嘴,卻已失聲。

  不可能啊。

  她知道他喜歡她,可是他對她的喜歡也就那樣,他對她所有的好不過位高權重者的舉手之勞。他能為了救她涉險親自過來已經讓寒酥很意外了,他又怎麼可能撿起匕首聽那歹人的荒謬之言?

  可是她親眼目睹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懵怔的剎那,利箭齊發。

  每一支箭準確無誤地刺穿在場每一個殺手的眉心,破頭而出。

  封岌沉著地踢起靴邊一塊石子兒,石子兒暗器般射出,將架在寒酥脖子上的刀刃彈走。

  殺手們霎時無力倒下,從眉心淌出黑血。箭上萃了劇毒,片刻不給人活命的生機。

  鉗制著寒酥的殺手倒下,架在她肩上的刀刃也被振飛,寒酥跟著跌坐在地。縱使跌倒了,她仍舊睜大了眼睛望著封岌胸口的匕首,眼睛一眨不眨,目光一息也未移。

  封岌朝寒酥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來,問:“受傷了?”

  寒酥訥然緩慢搖頭。

  “那是嚇傻了?”他又問。

  寒酥盯著封岌胸口的匕首,樣子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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