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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人們在帝威壓迫下唰唰跪了一地,今日唯一跟在賀蘭奚身邊的方元更不敢說話了。

  謝沂在膽戰心驚的氛圍下轉述了太醫的話,自攬罪責:“此事若追究起來,臣恐怕難辭其咎。”

  與此同時,賀蘭奚也出言解釋:“是兒臣自己不小心。”

  永明帝不由得笑了:“你們二人各執一詞,朕該信誰?”

  “臣將難訓的烈馬留給殿下在先,殿下不慎跌落在後,自然是臣之過錯。”謝沂不愧是謝沂,連攬罪都攬得如此條理清晰。

  幸而賀蘭奚傷勢不重,既然是意外,也就無所謂究竟是誰的責任。

  確認他沒事後,永明帝囑咐一番便離開了。

  方元極有眼色帶著其他人下去,給二人留下一個能夠清淨說話的地方。

  謝沂去一旁絞了臉帕過來,坐在永明帝先前的位置上,作勢要替他擦拭臉頰。

  “我自己來。”賀蘭奚慌忙從他手裡奪過帕子,胡亂往臉上擦了一通。

  換了任何一個人,他或許就大大方方享受了,可若是謝沂替他做這樣的事,心裡的彆扭便怎麼也揮之不去。

  謝沂沒有強求,等他擦拭乾淨,問了一個問題:“為何不同陛下說,是有人故意陷害。”

  賀蘭奚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這不難猜。”謝沂總是這樣清醒,“方元說是因為踏雪忽然間發了狂你才摔下來的,事發後,你又不顧傷勢定要去看馬的情況,我便知你有所懷疑。如若我所料不錯,你不同陛下說明,是因為你沒找到證據。”

  賀蘭奚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走後我便再沒上過馬,後來瞧著天沒那麼熱了才打算上去跑一圈,沒想到一跑起來,踏雪便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我仔細看過,它後腿處有被針扎過的痕跡,傷口十分細小,很容易被忽視。”

  而那根針,極有可能已經被趁亂取出銷毀了。

  人證物證俱無,空口無憑,任他巧舌如簧,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何況兄弟相訐,這不會是永明帝期望看到的局面。

  “榮王和寧王二人因何而來?”謝沂問。

  賀蘭奚:“寧王想要我的馬,還提出以此為賭注同我比一場,不過依我看,他們只是想看我出糗罷了。”

  “殿下不妨應下他的賭約。”謝沂建議道。

  “什麼?”

  謝沂將他手中的臉帕隨手丟進盆里,悠悠然道:“對方越在乎什麼,你得到的越多,他就會越難受。對方越想在你身上看到的事情,有朝一日反噬其身,也是一樣。他用陰謀,我們便用陽謀。”

  賀蘭奚迅速領會到謝沂的深意,頓時摩拳擦掌起來。

  “我不僅要答應他,還要讓父皇也知道,最好是人盡皆知。”

  只是他必須確保自己能贏過賀蘭軒,否則一切都是白費。

  這個問題,謝沂早就替他想好了:“寧王是諸皇子中馬術最好的一個,殿下卻只堪堪入門一天,由陛下做主,叫寧王讓一讓殿下,晚些出發又有何不可。”

  賀蘭奚在騎射上的天賦不輸其母,只要稍加練習,有踏雪這樣的千里馬在,贏過賀蘭軒也並非難事。

  “謝大人的手段……果然名不虛傳。”賀蘭奚真心感嘆。

  幸而,他們是友非敵。

  謝沂扯了扯嘴角:“怎麼,殿下後悔了?”

  “不,我很喜歡。”賀蘭奚道。

  -

  永明帝去看望七皇子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賀蘭錦的耳朵里。

  在此之後,他的心情再也沒能安定下來。

  儘管永明帝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他卻總覺得賀蘭奚已經哭著向父皇控訴了他二人的罪行,也許下一刻就會有人來請他去當面對質。

  就這樣坐立不安到入夜十分,賀蘭錦就如往常每一次那樣,闖完禍便跑去找大皇兄。

  反正總是有人替他收拾爛攤子的。

  賀蘭庭木然聽完事情經過,對賀蘭錦記吃不記打的德性可謂瞭然於胸。

  “父皇不會真的聽了那傢伙的話來找我算帳吧?”

  若是從前,賀蘭錦斷不會有此一問,他只會擔心招惹自己的人下場不夠慘。

  哪想風水輪流轉,現在日日擔心的事,成了一不小心行差踏錯,會不會被父皇問責。

  賀蘭庭安慰他:“自然不會,且不說他究竟有沒有同父皇告狀,即便是鐵證如山,與你又有何關係?”

  “啊?沒有關係嗎?”賀蘭錦的蠢和壞一樣純粹,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好處。

  至少賀蘭庭很喜歡這一點。

  “事情是老四主使的,東西是他給的,命令也是他下的,阿錦你只不過在他提出要賽馬時幫了幾句腔而已,這算什麼天大的過錯呢?”

  “對!就是這個理!老四處心積慮想拉本王下水,真是可恨!”賀蘭錦想明白以後,便開始覺得有些可惜,“虧他籌謀半天,竟然連條腿都沒摔斷,簡直白費功夫。”

  還害他白白提心弔膽。

  賀蘭庭正色道:“既然此事與你無關,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阿錦都只當不知道就行了。”

  “這個自然,反正老四幹的好事,別想連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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