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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是想直接敲門問吧?”

  “是啊。不然呢?”被她抓著手的少女略微不解。

  “我說你要是在家,突然有兩個女孩敲門問你有沒有到澤谷挖出過一具白骨,你什麼感受?”

  花姑歪頭,更加不解地回答:“如實說啊,挖了就是挖了,沒挖就是沒挖。”

  “確實你跟一般人的腦迴路不太一樣……”戚芸扶額,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硬把她拉到一邊:

  “你會障眼法嗎?”

  花姑道:“會是會,不算精通。”

  “那你見過衙門的捕快嗎?”

  見花姑疑惑的樣子,就知道她沒見過。障眼法只能變成自己見過的東西,於是戚芸決定自己來。雖然她的障眼法也不怎麼樣,但蒙一蒙鄉野村民還是可以的。

  於是兩人搖身一變,此時在外人看來她們已經是兩個高大的壯漢,身掛腰牌,手拿繩索,粗眉厚唇,看起來很是威猛。

  互相打量確認過後,花姑叩響了木門。

  吱呀一聲,打開門的婦人看見門前站著兩個陌生男人,不禁警惕地扒住門框,隨後驚訝地問道:

  “兩位大哥有什麼事?”

  “我們是……”戚芸調整表情,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正準備瞎編,身邊的花姑卻率先說道:

  “你們有沒有人從澤谷那邊挖出過一具白骨?”

  婦人的表情驚訝中夾雜著疑惑:“什麼白骨?”

  你腦子裡是只有一根筋嗎!戚芸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花姑,拿起腰牌解釋道:

  “我們是衙門來的捕快,前幾日得知有人被害後兇手將屍骨埋在澤谷內,但我們趕到時屍骨卻被人挖走,只是問問你是否知曉一些事情,並無惡意。”

  其實戚芸這話開頭就有漏洞,她剛到這塊地根本還不知道這邊哪裡有衙門,但畢竟只是一個村婦,看到眼前這兩個男人高大強壯,心裡已經畏懼幾分,加上戚芸有意把臉往正氣方向弄,所以婦人不疑有他。

  “澤谷?兩位大人說的莫非是惠姝?”

  糟了,難道這具屍骨背後的兇案還很有名?不會要翻車吧。戚芸沒想過這種情況,頓時有些出冷汗,但表面仍然鎮定道:

  “正是,案子擱置到現在,大人要求重新查辦,因此走訪百姓,望你將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屍骨一直埋到前兩天還被人偷偷挖走,案子還挺出名,這不是沒結案是什麼。果然婦人提起這事臉上就浮現出憐憫的表情,用遺憾的口吻道:

  “咱們石縣的都知道,惠姝是個可憐人。從小死了爹娘,孤零零一個人,好在相貌不錯,又聰明伶俐,附近人家時常接濟。

  好不容易長到十六歲,最擅編紫姑神,編得有神有韻,栩栩如生,石縣的賈富商妻秦氏很是喜愛,見惠姝活潑玲瓏,便把她招進宅內做丫鬟。

  可賈家少爺是個風流人,一見著惠姝就被迷住了,夜裡偷偷找進房內,被惠姝拒絕後惱羞成怒,竟四處散播她是個浪。惠姝年紀小臉皮薄,受不住這些,去年正月把自己吊在了宅門前的歪脖樹上。”

  婦人說得聲情並茂,情深處還抹起眼淚,仿佛她就是惠姝:“因為吊死在宅門前,驚動了縣令老爺,可那賈家是石縣最大的富商,每年捐銀修廟出的錢最多,這次一早就上下打點好,可憐惠姝沒有親人,年紀輕輕就這麼枉死。

  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按律法奴僕死去主家應該出一份下葬錢,可賈家怕不吉利,請了道士來看,把惠姝埋到了澤谷里,說是能壓住怨氣。”

  “我知道了。”

  十六歲的年紀,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想必活得很辛苦,結果偏偏命數不好遇上了賈公子這樣的人,自殺時的絕望和怨懟可想而知。

  只是賈家請的那個道士顯然沒有真本事,埋到澤谷非但沒有壓制怨氣,反而使她成為了惡鬼。

  “大人說屍骨被人挖走,究竟是怎麼回事?”婦人追問道。

  “不用擔心,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的。”戚芸哪能知道,只能給婦人一句慣例承諾。

  “唉,惠姝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婦人把門關上時嘴裡還在念叨,戚芸和花姑對視一眼,繼續叩響下一戶人家的門。

  暮色漸濃,由於這個村子人不多,她們花了一個時辰就問遍了所有人家,但基本上是在重複之前婦人那個故事的內容,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版本。

  有說惠姝不是自縊而是被賈公子捂死的;有說惠姝根本沒離開賈府,一直跟在賈公子身邊的;

  還有說惠姝是勾引賈公子不成羞憤而死的……總之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第36章 花姑子(七)

  不過至少知道了那具白骨的身份,既然這一切的源頭是賈家,那麼或許能從他們口中知道些什麼。可是賈家人必定不肯輕易吐露內情,怎麼辦呢。

  戚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床是很舒服,可現實很難受。她睜著眼睛發呆,最後還是坐了起來,看了看身邊躺著的花姑。

  說起來花姑居然還不敢一個人睡覺,想到剛剛她準備吹燈時忽然出現在門口的花姑就想笑。

  她抱著自己的枕頭站在戚芸房門前,又一句話不說直愣愣站著,也不看她就盯著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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