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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世子算你半個娘家人,怎麼能不替你說話?對了,剛剛在廳堂,韓國公已應下酒宴的事。”

  雲蕊之一陣唏噓,眼角慢慢滲出一抹淚,她拂了拂,露出笑容,“剛剛婢子告訴我了,真沒想到,到頭來還得靠表弟撐腰。”

  到了雲蕊之跟前,寧晏便不討人情,“哪裡,世子根本不知情,只是隨口問起,其實也是韓國公看重你,二少爺施了壓,瞧著二少爺的模樣,即便我們不來,事情也是會定下的。”

  雲蕊之嘆道,“公婆為人我心裡又不是沒數,若非燕翎問一句,還不知是何光景,不過,你表姐夫倒是沒話說,不許任何人遞閒言碎語來我這,自從那日婆母與你起了齟齬,再也沒讓她進二房的門。”說到後面唇角已翹起,自有欣慰之色。

  寧晏笑吟吟安慰道,“有丈夫護著,比什麼都好。誰一輩子能一帆風順,撿著最緊要的幾樣好處得了,便是老天爺厚愛,丈夫是陪你一輩子的人,只要夫妻同心,什麼事都難不住你們。”

  雲蕊之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打趣道,“喲,瞧你這大徹大悟的樣子,近來與翎哥兒蜜裡調油?”

  寧晏頓時懊悔與她說這些,臉蛋躁得紅撲撲的,“說你呢,每回都要笑話我,再這樣,我不來了。”

  又起身去梢間探望孩子,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臉上還紅艷艷的,絨毛清晰可見,一雙黑啾啾的眼竟也睜開來瞧人,見寧晏笑著逗她,她居然咧了咧嘴,仿佛不太會笑或不懂笑,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寧晏,惹得寧晏心裡軟成綿糖,擱了一個赤金的長命鎖在搖籃里,乳娘瞧著分量有些重,不知怎麼辦,寧晏示意她不做聲,又出來外間。

  二人嘮了一會兒嗑,寧晏見時辰不早便告了辭。

  燕國公定了今日下午祭祖,夫婦二人在午時前趕回了府中,祭祖儀式由燕國公親自主持,二房與三房的人依著輩分進去跪拜,寧晏是長媳的身份,就站在徐氏身後,其餘人依次往後排,完成祭祖後,寧晏才發現祠堂里還有一間,又額外擺放著長公主的靈牌,裡面乾乾淨淨,看樣子常有人來打掃。

  國公爺又親自領著所有人來到這間祠堂祭拜長公主,除了他立在一側,深望亡妻靈位,其餘人包括徐氏在內,都跟在燕翎身後行跪拜大禮。

  禮畢,大家安靜退了出去,只剩國公爺與燕翎,寧晏見燕翎跪在正中的蒲團未動,也沒離開,靈牌前有一蠟燭快要燃盡,她走過去換了一根。

  待換好,扭頭看他們爺倆,一個用袖子將牌位來回擦拭一遍,難得有幾分細心,另一人神色肅穆跪著筆直不動,誰也沒吭聲,也無煽情的話,就默默以各自的方式祭奠長公主,片刻,國公爺先一步離開,燕翎也起身拉著寧晏退出了祠堂。

  二房與三房的老太太帶著各家晚輩與徐氏告別,後日便是除夕,哪家都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嘮家常,何況徐氏先前做主免了二房與三房過年的用度,妯娌之間多少生了些嫌隙,徐氏被燕玥與秦氏攙著先往容山堂走。

  路上燕玥語氣低靡,“以前不覺得怎麼,自寧晏嫁過來後,就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這是在說國公爺帶著燕翎夫婦單獨留在祠堂的事。她現在當著寧晏的面什麼都不敢說,私下心裡還沒能那麼容易接受。

  徐氏看著女兒,“你爹爹不容易,不許說讓他為難的話,那是他的髮妻,他的嫡長子,難道讓他不管了?”

  燕玥越發委屈了,哽咽著道,“為什麼突然間什麼都變了呢....哥哥娶妻後便顧著自己小家,爹爹呢,手心手背都要顧著,一個家不像家了....”

  徐氏頭疼不已,“快別說胡話,你還小,不懂得人情世故,待明年開春,你的婚事也要預備起來,等你嫁了人,才知人情冷暖。”

  燕玥將眼淚一拂,低著頭懊惱,“我不嫁人,女兒就想陪在娘親身邊。”

  秦氏也在一旁湊趣,“妹妹放心,你想什麼時候出嫁便什麼時候出嫁,家裡還有二哥和二嫂,任何時候咱們這都是你的家。”

  燕玥委屈巴巴看著秦氏,“還是二嫂好。”

  “那當然,我可是你親嫂嫂....”秦氏彎著笑眼。

  徐氏嗔了秦氏一眼,“你怎麼也跟著糊塗呢,你把她當家人她自然就是家人,你老視她為外人,她又如何與咱們親近,我沒有旁的想法,翎哥兒是你們兄長,如今又入了閣,有他這個兄長在,你們兄弟姐妹總歸不會被人欺負,只是若你們兩人還擰不清,處處與你們嫂嫂為對,這個家遲早散了去,回頭惹惱了你們父親,有你們好果子吃。”

  燕玥與秦氏悶悶不說話了。

  一行人到了容山堂的門口,掀簾進去時,燕玥忍不住嘀咕,“還不是因為哥哥入了閣,您才這樣說....”

  徐氏聞言搖搖頭,只覺女兒與老二媳婦似榆木疙瘩,怎麼教都是白費功夫,萬般疲憊湧上心頭,她當即甩開二人,搭上心腹丫鬟的手匆匆去了耳房,留下燕玥與秦氏面面相覷。

  燕璟這廂單獨扶著妻子往三房走,王氏懷孕還不到三月,胎還未坐穩,剛剛又行了跪禮,這會兒燕璟小心翼翼護著她,不敢邁快半步。

  王氏走了一會兒,有些累,駐足歇著,回眸瞥了一眼祠堂,望見婆母一行身影沒入長廊之後,這才看著身側的丈夫,跟著他往前走,“你這段時日都不太往容山堂去,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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