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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敬宗:“駙馬可以被休,可你當著皇上、內閣眾大臣的面說我是你的人, 不惜為此與首輔、秦大將軍起衝突, 即便將來你喜新厭舊看上別人,你好意思休我?那話一出,你就只能與我白頭到老, 不是痴情是什麼?”

  一堆歪道理, 華陽捂住耳朵。

  陳敬宗將她轉平, 自得其樂地親了起來, 從長公主嫌棄蹙起的眉梢親到酡紅的臉頰, 最後是她雖然說話很硬卻柔軟甘甜的唇瓣。

  .

  傷勢復原的陳敬宗,又開始了早出晚歸的奔波生涯。

  今年依然是個寒冬,北風呼嘯,潑出去的水眨眼就會凍成冰。

  天冷華陽就不喜歡出門,多是婆母、兩位嫂子或是姑母、舅母來探望她,饒是如此,華陽自己也染了一次風寒。大半夜的發起熱來,她自己還昏睡著,陳敬宗發覺了,等華陽醒來,長公主府里養的郎中都已經坐在床邊了,隔著一層紗幔為她號脈。

  “此乃風寒之症,我這就去開方子,等會兒先給長公主服用一碗湯藥,看看明早能不能去熱。”

  吳潤陪著郎中去煎藥。

  朝雲端了一碗溫水來,陳敬宗托起華陽的肩膀,餵她喝。

  華陽昏昏沉沉的,渾身無力,問問現在是什麼時辰,就又要睡過去。

  她沒精神,陳敬宗不勉強她說話,等湯藥熬好端過來,他再一勺一勺地餵到華陽嘴邊,哄著迷迷糊糊的長公主乖乖服了一大碗。

  夜裡華陽一會兒出汗一會兒畏寒,陳敬宗幾乎整晚沒睡,一心守著她。

  華陽這一覺竟然睡到了次日的日上三竿,醒來就見平時早就沒影的陳敬宗還躺在外側,竟是和衣而眠。

  華陽才動了動,陳敬宗便醒了,也不說話,先來摸她的額頭。

  “還好,不燙了。”陳敬宗放下手,無奈地看著她:“早晚奔波的是我,你天天在家嬌養著,怎麼還病了?”

  華陽瞪他。

  這種事哪裡有道理,人與人的體質本來就不同。

  四個大丫鬟先來服侍長公主,為長公主擦拭夜裡出汗發膩的身子,換上乾淨舒適的衣物,連整套床褥都換了。

  華陽仍然覺得無力,郎中診脈後,又開了一副較為溫和的方子。

  陳敬宗坐在床邊,陪她用了早飯。

  華陽:“我身邊都是人,你去衛所吧,不用特意留下來照顧我。”

  陳敬宗:“已經派人去告假了,衛所那邊也沒什麼要緊事。”

  華陽便不勸了。

  喝過藥她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窗外一片明亮,陳敬宗坐在帳外的地平上,手裡拿著一本兵書。

  華陽沒有動,默默地看著他。

  上輩子的這個冬天,她也得過一場風寒,因為不是什麼大病,具體什麼時候她忘了。

  可華陽記得,圍在她身邊的只有吳潤與四個大丫鬟,她沒有讓人遞消息給宮裡或是陳府,那兩邊自然也不會過來探病。

  按理說,吳潤與四個大丫鬟從小就陪著她,跟半個家人似的,有她們噓寒問暖應該也足夠了。

  只是,病懨懨躺在床上的華陽,覺得很孤單。

  小時候她生病,父皇母后都會來探望,弟弟會跑會跳後也會守在她床邊,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巴巴地望著她。

  待她出嫁,公爹一家人待她很是恭敬,她若生病,於陳家便是一件天大的事,婆婆與兩個嫂子定要日日來瞧。

  華陽有時候會嫌煩,不喜歡那種沒意義的應酬,但當她搬回長公主府,一年也盼不到幾次這樣的應酬,便又覺得冷清起來。

  更別提陳敬宗了,無論當時兩人的夫妻感情多淡,只要她生病,陳敬宗一定會守著她,就像現在。

  可能她注視的太久,陳敬宗忽然朝床上看來。

  華陽便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不著痕跡地擦過眼角。

  陳敬宗放下書,挑起紗帳,坐下時,發現重新露出面容的長公主,眼眶有些紅。

  “難受?”陳敬宗疑惑地問,掌心已經貼上她的額頭。

  華陽:“沒有,想到父皇了。”

  陳敬宗理解,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會變得比平時嬌氣,別說她了,就是他在陵州那些年,每次有個頭疼腦熱,都會想京城那一家人。

  如今他倒是不會了,可她一直都是個嬌氣的,更別提父皇已經不在了,唯二的兩個至親都在宮裡,各有各的忙碌。

  “等你好了,我陪你進宮。”陳敬宗摸了摸她的頭。

  華陽閉上眼睛,過了會兒,她抱住他的手。

  陳敬宗頓了頓,很快掀開她的被子,躺到她身邊。

  長公主便靠了過來,整個貼在他身上的那種。

  .

  待華陽病癒,長公主的威儀也又原原本本地回來了,再也不會紅著眼眶主動往駙馬爺懷裡鑽。

  陳敬宗有點惋惜,但也只是一點點罷了,畢竟他更喜歡動不動就瞪他兩眼、刺他幾句的長公主,而到了夜裡,看著白日倨傲矜貴的長公主只能在他身下如哭似泣,丹鳳眸中再也聚斂不起威嚴,那滋味兒又比她偶爾的主動投懷送抱還要美上千百倍。

  “明日休沐,我陪你進宮坐坐吧。”

  事後,陳敬宗撥開黏在她腮邊的碎發,親了親道。

  華陽:“不想去,又不是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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