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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們能商議什麼,一個個的都在唾罵豫王狼子野心, 當日先帝在朝堂上吐血, 臨終遺言眾臣聽得清清楚楚, 先帝若真想更換儲君,遺言能不交待?當時先帝託孤之後尚有餘力交待駙馬好好照顧女兒, 足見神智清明, 一點可都不糊塗。

  再有豫王往戚太后與陳廷鑒身上潑的髒水,那就更荒謬了,以前哪次陳廷鑒見戚太后, 先帝或太子肯定會在一個, 更有大量宮人作陪。

  總而言之, 文武百官公認豫王的檄文全是污衊構陷, 純粹是為他造反瞎編的名頭!

  給豫王定下“造反”的罪名, 接下來就是商議如何平定叛亂。

  豫王號稱手下有二十萬大軍,其實只有十萬左右是朝廷衛所的正規軍,其他十萬都是藩王私兵或是倒戈的官府守城兵,好比將各地的散沙臨時倒在一塊兒,不足為慮。

  所以,陳廷鑒建議不動北邊的邊疆守軍,只從山西、陝西、湖廣、南直隸、山東調兵,各出三萬兵馬從河南周邊朝京師方向包抄,斷了豫王大軍竄逃他地的後路。京城這邊再從二十六衛里派遣十個衛所五萬餘將士,與保定府、真定府、大名府的守軍聯合成一支十六萬大軍,作為平叛的主力。

  戚太后撥了撥手腕上的檀木佛珠。

  輕微的聲響傳到少帝耳中,少帝便道:“閣老此諫甚為穩妥,准奏。”

  百官也齊聲擁護。

  隨即,京城二十六衛的指揮使都出列,站在大殿中央,主動請纓。

  靖安侯雖然是豫王的姻親,此時也義憤填膺地站了出來,請求帶兵。

  陳廷鑒的視線掃過這些或年輕或正值壯年的武官們,對少帝道:“皇上,二十六衛皆是精銳,均可參戰,不如就按照去年演武比試的排名,除去錦衣衛,命排名前五與排名後五的十衛參戰,如何?”

  少帝准奏。

  至於領兵的統帥,靖安侯雖然有戰功,卻要避嫌不能用,陳廷鑒舉薦的是恰好回京探望生病老母的邊關大將凌汝成。

  凌汝成的威名並不遜色靖安侯,且後者性情暴躁,不如前者的沉穩如山更能讓大臣們放心。

  短短半個時辰不到,朝廷已經定好了平叛之策,並且人人神色輕鬆,都沒有太將豫王大軍放在眼中,畢竟豫王可不是當年“靖難起事”的成祖爺,方方面面都差遠了!

  長公主府,華陽剛歇完晌。

  守孝歸守孝,她長公主的生活依然養尊處優,整個棲鳳殿的幾間上房都擺了冰鼎,絲絲縷縷的涼氣充斥其間,與烈日炎炎的院子裡判若兩季。

  身穿白色素服,華陽坐在梳妝檯前,由朝云為她梳了一個清爽簡單的髮髻,雪白的一段脖頸都露了出來。

  就在此時,朝月進來稟報,說駙馬打發富貴回來了,有事求見公主。

  華陽並不太喜歡“長公主”的稱呼,在外面必須守規矩,在自己的地盤,她讓身邊伺候的人繼續喚她公主。

  原因無他,“長公主”聽起來就要嚴肅端重一些,公主則可以再耍耍小性子,要更自由散漫。

  才睡醒不久依然有些提不起精神的華陽,聽到富貴回來了,心裡忽地一亂。

  她想起了父皇駕崩時的喪鐘。

  這輩子父皇比上輩子多活了九日,所以,當六月底豫王沒有造反時,華陽也沒有徹底放心,而今日是七月初九……

  華陽直接去了前殿。

  富貴神色凝重地道:“公主,豫王造反了,駙馬要奉命出征,此時正與諸位大人在宮中議事,叫我知會您一聲,說晚上不必等他。”

  華陽也沒想等,光“豫王造反”這四個字,就把她的瞌睡蟲都震飛了,叫吳潤馬上備車,她要進宮!

  上了馬車,華陽的心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一下比一下快!

  她先是無法理解,母后與公爹聯手布局,怎麼還讓豫王反了?

  焦躁過後,華陽自己想明白了,豫王必然早就有了造反的力量,就算公爹母后準備先瓦解豫王的親信,豫王一黨也可以有所察覺,朝廷來文的他們想辦法陽奉陰違,公爹母后又能奈何?直接動兵的話,則有仗著父皇駕崩針對豫王之嫌,失了道義。

  罷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陳敬宗的命!

  皇城附近的石板路再平整,因為馬車跑得太快,還是時不時地顛簸一下。

  華陽一手扶著車板,腦海里快速思索著。

  陳敬宗是血性男兒,就算朝廷沒想安排他出征,他自己也要毛遂自薦的,更何況現在軍令已下,他突然請辭,豈不是告訴別人他陳四郎是個貪生怕死的孬種?

  陳敬宗是非去不可了,華陽這個長公主也不能哭哭啼啼地阻攔,否則她也要被臣民、青史嘲笑。

  出征就出征,只要華陽再把陳家老太太搬出來,提醒陳敬宗小心那場戰役,他應該能平安無恙。

  問題是,距離那場戰役還有三個月,陳家老太太現在就“託夢”,也太有本事、太難以讓人信服!

  馬車停在宮門外,華陽沿著熟悉的宮道一步步往裡走,當她來到乾清宮,見到陪著弟弟暫居此處的母后,華陽也做出了決定。

  “母后,我要隨大軍出征。”

  戚太后聞言皺眉,直接回女兒兩個字:“胡鬧!兩軍交戰豈是兒戲,你就不要給駙馬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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