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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孝宗確實給弟弟預備了禮物,對弟弟道:“你直接先隨我去浮翠堂吧,免得我再差人跑一趟,打擾你與公主用飯。”

  陳敬宗點點頭。

  那邊陳伯宗剛與管事問過話,得知父親還沒回來,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三兄弟都住在西院,同行時,陳孝宗好奇道:“今年大哥不送四弟東西?”

  老四十八歲剛回京的那年生辰,還是大哥提醒他別忘了禮物。

  陳伯宗神色淡漠:“已經給了。”

  陳孝宗暗暗佩服,不愧是大哥,送禮都這麼快。

  陳伯宗先回了觀鶴堂。

  陳敬宗去了一趟浮翠堂,拿到一大罐……面脂。

  三哥一本正經的話仿佛猶在耳邊:“你不要覺得這是女子才用的東西,夏有烈日冬有風霜,無論男女都要承受其苦。我跟大哥還好,出門坐車,當差也基本都是在屋裡待著,只有你,瞧瞧,你這臉不光曬黑了,一入秋摸著也糙了是不是?自家人不嫌棄你,公主受得了?”

  “你也不用扭捏,這面脂是我特意尋來的,沒有一點香味兒,你用了也沒人知道。”

  陳敬宗摸摸自己的臉,再打開蓋子聞聞,確實跟白開水似的。

  四宜堂就要到了,陳敬宗將罐子藏進袖中,再放到內室。

  水房送了兩桶溫水過來。

  陳敬宗仔仔細細擦拭一番,天干,身上也很快沒了濕氣,肩膀手臂還好,摸起來沒有任何滯澀,臉確實有點糙了。

  雖然公主不會親他,但偶爾難耐時小手也會拍過來。

  陳敬宗便用了一點面脂,學她那樣,將整張臉都塗勻。

  束髮完畢,陳敬宗換了一身絳紅色的圓領錦袍,拿著一個長匣子去了後院。

  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廊檐下掛著燈籠,幾間屋子都點著燈,哪怕那點光亮根本穿不透多遠的夜色,也叫人心裡暖和。

  陳敬宗在次間見到了華陽。

  華陽:“怎麼磨蹭這麼久?”她都餓了。

  陳敬宗頓了頓,道:“前兩晚都沒洗澡,剛剛多搓了會兒。”

  華陽:……

  她就不該問!

  陳敬宗就喜歡看她瞪眼睛,舉起手裡的長匣:“先看禮物還是先吃飯?”

  華陽哼了哼,一邊朝他伸手,一邊吩咐丫鬟們傳飯。

  陳敬宗脫了靴子,坐到她身邊,再把匣子放到她手裡。

  這匣子一看就是裝畫的,華陽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個捲軸。

  大家名畫他除了貪污受賄根本買不起,普通人畫的又難以送出手,聯繫他過去兩晚都在前院待著,據說快到半夜才滅燈,華陽神色複雜地問:“你自己畫的?”

  陳敬宗:“你先看看。”

  華陽低頭。

  隨著捲軸緩緩朝兩側展開,一幅美人圖也展現在她面前。

  美人騰雲駕霧仙氣飄飄,衣袂隨風翩飛,身後乃是一輪皎皎明月。

  除了雲、月與美人,以及美人懷裡抱著的一隻白兔,畫中再無別的景致。

  可作畫之人工筆了得,雲與月作為背景毫不單調枯燥,仿佛仙境現世,那美人頭上精緻的珠釵、衣裙上精美的刺繡乃至褶皺,都畫得惟妙惟肖,翩然而飛的輕盈感更是難得。

  華陽一邊欣賞種種細節之處,一邊喃喃問:“這是嫦娥奔月?”

  陳敬宗:“是你我月下私會。”

  華陽:……

  他一開口,風雅蕩然無存,華陽看向畫角的題字,竟是: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台鏡,飛在青雲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唯願與卿餐。”

  前面三句都是詩仙原句,唯獨最後的“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被改成了“白兔搗藥成,唯願與卿餐”。

  這詩暗含華陽的乳名,她臉上有些熱,再去看畫中的美人,眉眼竟然真能看出她的影子。

  “這是你,這是我。”陳敬宗指指美人,再指指美人懷裡的白兔。

  華陽:……

  陳敬宗:“我屬兔,你是月亮上的仙女,我就是你懷裡的兔子,說明咱們早就是一對兒了。”

  華陽:“天底下屬兔的男子多了。”

  陳敬宗:“可你只嫁了我,說明我才是本尊轉世。”

  華陽不跟他爭辯這些虛的,審問道:“你請誰做的此畫?”

  畫很好,可一想到陳敬宗大大咧咧跑去叫別人畫她,對方還畫得這麼像,華陽就彆扭。

  陳敬宗:“我只請人畫了嫦娥奔月,構圖是我一條條要求的,我還特意讓他不要畫臉。”

  華陽難以置信地看過來。

  陳敬宗:“我雖然習武,可該讀的書也讀過,也跟先生學過畫,便是沒往精了學,用兩個晚上專畫你的五官怎麼也能畫出點樣子來。除了五官,這幅畫其他部分都是我照著對方的畫臨摹下來的,每一筆都是出自我手,原作已經燒了,你想看都沒得看。”

  華陽放下心來,這人雖然口沒遮攔,正事上卻沒出過錯。

  她也沒有問陳敬宗請的誰幫忙。

  “我知道你眼光高,我真拿自己兩天畫出來的東西給你,你根本看不上。”陳敬宗繼續解釋道,她身邊無論人還是物都無一樣丑的,他用來當禮物的畫,當然也不能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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