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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沐浴過,她白皙的臉浮現出胭脂般的緋色,經過一天的休息,那唇瓣也恢復了誘人的濕潤光澤。
這麼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誰看了心情都要好上幾分。
陳敬宗笑笑:“兩天沒沐浴,動作倒挺快。”
華陽瞪他,她倒是想多泡一會兒來著,還不是聽見他的聲音,怕他闖進來才匆匆離開了浴桶。
“擺飯吧。”
朝雲笑著去了廚房。
陳敬宗坐到飯桌東側,自己倒茶喝。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有幾分凌厲冷漠,這樣的氣度也更凸顯了他的英俊與風采,宛如一把鋒利的劍。
此時此刻,華陽在他臉上看到了疲色。
再強壯再結實,也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華陽走到他旁邊坐下,問:“明天還用出去嗎?”
陳敬宗看過來:“有事?”
華陽:……
朝雲、朝月端著晚飯過來了,主食是紅棗粥與包子,另有兩素一湯。
陳敬宗看看這一桌子的素,想起來了,等丫鬟們退下後,他道:“明天還要出去,後天大概有空,我再去趟山里。”
華陽:“誰饞肉了?你自己想吃就去,我可沒惦記,更沒逼你去。”
陳敬宗:“那你為何問我明天出不出門?”
華陽逕自舀起一顆桂圓,細嚼慢咽起來。
陳敬宗又累又餓,見她不說了,他隨手抓起一個包子。
一盤四個包子,陳敬宗全都吃了,沒碰那甜膩膩的紅棗粥,只喝了兩碗竹筍湯。
吃飽喝足,簡單漱漱口,陳敬宗就去了內室。
華陽白天睡得足,這會兒還不困,坐在次間,叫朝雲備齊筆墨紙硯。
朝雲打了個哈欠。
華陽笑道:“今晚不用守夜,你去跟朝月一起睡吧,折騰了兩天,明早晚些起也沒關係。”
朝雲是真的要熬不住了,道謝後揉著眼睛離去。
華陽自己研墨。
過兩日公爹差不多就要往京城寄奏摺了,她呢,既然要給父皇寫信,母后與弟弟那邊也順便都寫一封好了。
齊氏的案子公爹還沒審完,今晚先把弟弟那封寫好吧。
給弟弟的信,華陽不想討論政事,弟弟才十歲,對公爹如何帶領百姓抗洪賑災應該也沒有興趣,更何況這些事母后肯定會單獨講給弟弟聽。
華陽想跟弟弟說些新鮮有趣的。
思索過後,華陽笑著動起筆來。
她寫了陳敬宗是如何親手把後面的小花園建好的,包括他蹲在地上一顆一顆地摁鵝卵石,包括他心疼買牡丹的銀子,還特意在幾叢牡丹上搭了遮雨板。
她還寫了她初聞洪水要來時的懼怕、大雨結束時的欣慰,寫了陳敬宗背她上山的輕鬆,藉此叮囑弟弟好好吃飯勤於練武,將來才能長得高高壯壯。
這封信寫完,華陽也有了困意。
用鎮紙壓好信紙等著晾乾,華陽熄了次間的燈,待眼睛習慣黑暗後,輕步朝內室走去。
拔步床內有規律的呼吸聲,勞累三日的駙馬睡得很熟。
華陽小心翼翼地爬到床內,儘管她動作放得夠輕了,當她剛剛躺下,旁邊的陳敬宗忽然翻個身,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向懷中。
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頸間,他卻只是這樣抱著她,很快又睡沉了。
次日早上,陳敬宗明明是四宜堂最辛苦的人,卻也是最先醒來的那個。
床榻裡面,華陽還在睡,白皙的臉頰在昏暗的光線中呈現出羊脂玉般的潤澤,豐盈的唇瓣微微張開。
她是纖細的,身上卻有肉,無論摟在懷裡還是壓在身下,都是享受。
白日清醒時她還有公主的威儀,此時這樣酣睡,陳敬宗很想直接將她撞哭。
他狠狠地看了她幾眼,這才下床。
窗外才是清晨,陳敬宗從淨房出來,穿好衣裳,來到次間,他一眼就瞥到了榻上的矮桌,以及一張展平的信紙。
陳敬宗走過去,沒有碰觸壓在邊角的鎮紙,默默看起信來。
滿滿一頁信紙,寫的幾乎都是他,還特別誇讚了他的強壯。
陳敬宗卻皺起眉頭,她何時喜歡過他的強壯,每次他換衣服,她瞥見他的手臂都要露出嫌棄樣,而每次他要進的時候,她更是一副見鬼的驚恐。
作為一個有著三個哥哥的弟弟,陳敬宗很快就明白了公主這麼寫的深意,誇他是假,哄騙小太子乖乖吃飯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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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陽一覺醒來,發現陳敬宗已經出了門而次間的信紙還鋪散著的時候,她便猜到,陳敬宗多半看到她這封信了。
她有一絲絲懊惱,陳敬宗慣會得寸進尺,看到她的誇讚之詞,他的尾巴大概要翹到天上去。
今日陳廷鑒等人依然在外幫忙,陳宅裡面一片安靜,下人們雖然忙來忙去,卻也井然有序、不曾大聲喧譁。
孫氏來四宜堂坐了坐,單獨給華陽講了東院那邊審問的進展。
齊氏只有一個幫手,便是她的表哥楊管事。
楊管事年輕時在陵州城一個商戶家裡做過掌柜,很會接人待物,人也有見識,齊氏嫁到陳家不久,就說服老太太與丈夫,將楊管事引薦到了陳家。
陳廷鑒交待過陳廷實不許收受任何的好處,外面那些行賄的在陳廷實、老太太這裡碰了釘子,便嘗試著打通齊氏這邊,沒想到還真通了,只是齊氏謹慎,她很少親自出面,都是楊管事代為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