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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人舊事,後者不知。

  靖公子於案前俯首抄經,專心致志,連身後站著一人都未察覺。只看他兩頰暈粉,雙耳燒紅,握著筆的手輕輕顫著,額前已經滲出薄汗……

  驀地,一手由後探來,公子未及出聲,就被狠狠捏住臉龐。

  “……!”

  城主垂眸而覷,就見身前之人兩眼怔怔,櫻唇微張,胸膛喘喘起伏,顫抖地出聲喚道:“阿、阿兄……”

  那目光如刀如刃,任什麼妖魔鬼怪,都無所遁形。

  靖公子不過一弱冠少年,血氣正盛,忽而被那一手捏住軟肋,直驚得他差點驚跳而起,奈何被人死死制住,一被揉捏就軟綿無力,往後攤在那人懷中。

  靖公子成日浸沒在周禮之下,自不知慾念為何物。加之城主刻意為之,這小院裡里外外,不見一年輕婢女。於他人眼中,城主所作所為,自是要制住公子,免得其先有後,威脅自身尊位,事實上,城主確確是不安好心,至於為何,與他人所想,卻截然不同。

  那半硬嫩芽覆於手心,其形姣好,羸弱似這懷中嬌兒,教人於心不忍,卻又想……

  下頜被用力掰著,看不見兄長面目,只有凌亂熱氣吹拂耳邊。

  那腿間手掌還在摩挲,靖公子仍在垂死掙扎,卻聽見一聲譏笑:“你這一處,倒是誠實得多。”

  那嬌嫩物件已經硬了,擼捋幾下,手裡就一片濕糯。

  靖公子羞憤欲死,卻被迫和那惡徒貼著面,耳邊響起喑啞聲音:“說來,季慕娘也算是你未過門的娘子,莫怪……你如斯緊張了。”

  這件事……那是許久以前,他和慕娘,兩小無猜,兩方家長便定下一門親事。也是因此,他才不忍見慕娘受辱,生不如死。

  靖公子胸中急喘,兩腮酡紅,已要到極處。耳後熱氣不斷呼來,下手越發狠厲,一陣輕顫之後,便聞一股腥氣,是少年獨有的芬芳。

  這一遭,如在極苦與極樂之間遊走,瀉了初精後,靖公子緩了許久,卻又被擒住下頜,扭至身後。

  近在咫尺,好似……好似就要貼上那雙薄唇,未料卻聽到他說:“十日後,便是孤和季慕娘的成婚大典,切莫忘了。”

  靖公子聞言,失魂落魄地喚了一聲“阿兄”。

  城主看著他,頃刻,道:“我從沒把你當過兄弟。”遂起身而去。

  十日後,典禮上,季慕娘刺殺城主未果,被投於獸林之中,屍骨無存。

  第14章

  因有毅公子叛亂的前事,城主疑神疑鬼,隔三岔五便有人拖到菜市口處決,那些人之中亦不乏三朝元老,更甚的是,城主好折磨人,施以酷刑時都要群臣一同觀之,以儆效尤。

  在城主眼中,他人性命不過草芥。

  經年累月,此情不見好轉,反是變本加厲——

  西苑高牆內,時有不時傳出幾聲咳。

  窗側,靖公子又伏案抄經。

  轉眼幾年又逝,公子逐漸褪去少年時的稚嫩青澀,長相越發清俊秀美,雖不若其兄容色那般驚為天人,但其性溫婉風雅,如若美玉,著人見了過目不忘,而真要說公子不同於他人之處,自然是那白皙雪膚,連城主亦曾看著他,半真半假道:“欺霜勝雪……好膚色。”

  “咳……咳……”

  近陣子,靖公子陳疴又犯。他年少時身子就時好時壞,可也許久不曾這樣虛過。任是怎麼調養,也不見起色。

  “公子!”下人端著藥進來,見公子起了,慌忙過去扶著他,“公子,您身子未好,這些經書還是先放放。”

  靖公子也知道下人難做,依言喝藥臥下。小奴將書簡收起,靖公子看看那一架子經文,道:“明日,便差人把這些都燒了罷。”

  就算他日日抄經念佛,也渡不了那些死去的人。

  “公子別想這麼多,好好養身子方是正經……若不然,城主是會怪罪的。”小奴說這話時小心翼翼,好似有一柄刀刃架在脖子上。

  公子久病不愈,因著此事,城主不知斬了多少人的腦袋,前些天,還發布詔令廣納賢士,說是只要能治好靖公子,便加官封爵。

  這些事,確實令人費解。

  人人皆知,城主無子,也不知是何故,雖後宮美人無數,卻無一人傳出動靜。以城主多疑的性子,靖公子必當是他心頭大患,加之公子名聲極好,頗具人心,城主自當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他人就猜,城主若不是念在舊情,多半是因當年夫人的一命之恩。

  下人道:“聽聞鄭國有一神醫,城主早早就派人去請了,現在到了驛站,城主親自出外相迎,公子且再忍忍,過會兒便到了。”

  靖公子看著微弱燈火,神情疲憊。

  阿兄既然不曾將他視作手足,他若是死了,也該是……正中下懷才是。

  他自認愚鈍,實實在在看不清兄長所為。

  小奴知道公子煩悶,在他身邊寬慰一二,見人闔目,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過來為他掖了掖褥子。

  他動作忽而一滯:“……公子?”

  夜半,三更。

  靖公子醒來,屋中不知為何凍得很,他扯著嗓子喊了幾聲“來人”,卻不見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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