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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文不服氣地抓著毛筆,嗖嗖嗖地把上面的毛一根一根拔了個精光。

  阮欞久:“……”

  喬韞石見狀也是哭笑不得,慢慢走向他伸手拍了他的腦袋,溫和道:“閣主都不生我的氣,你倒是替他生氣。”

  ……

  時隔三年,阮欞久沒變,十文也沒變。

  是他老糊塗,一度把這兩人當成他非殺不可的仇敵。但在他們眼裡,他卻依然是那個曾聯合阮欞與冷懸心出手救過他們的長輩。

  既然是長輩,他就應該做長輩該做的事情。

  喬韞石自語道:“總不能讓這些小輩,比我活得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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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長輩組的回憶和立場都說完了。

  第164章 你我(20)

  踏入神農闕後,阮欞久在無名墳冢旁稍作查看,便發現結霜的泥地上深深淺淺印著兩個人的足跡,一輕一重,一前一後,輕的一雙腳印邊畫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像是有誰窮極無聊蹲在地上畫圈。

  阮欞久:“……”

  他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十文了。

  想十文在無壽山時也是如此,無聊等待時總愛蹲在地上畫圈,還會指揮蟲子繞圈排列組合,一個人能開開心心玩上一整天。

  阮欞久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十文暫時沒事。”

  能有閒情逸緻畫圈圈打發時間,想必是很自由了。

  阮欞久不明白,喬韞石既不為難十文,費這麼大功夫將人帶走做什麼?更難解的是,喬韞石分明與秋海棠聯手設計試圖困住他,卻又偏偏在他逃脫的路上沿途留下線索,引他至此地。如此自相矛盾多此一舉,喬韞石究竟在盤算什麼?

  凌冽的寒風吹倒一片片蔓生的野草,穿過斷壁迴廊時發出低沉嗚咽聲。阮欞久蹙起眉頭,暫且壓下疑問,在目之所及處尋了個高處飄然而上,駐足張望。

  阮欞久:“?”

  神農闕的外圍仍是一片廢墟,裸露的牆壁遍布帶血的刀痕劍印,處處暗示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殘酷的廝殺。

  但內圍卻零星坐落一間間臨時搭建的木屋。矮牆下,野草掩映處,甚至鋪設了完好無損的石板,像是某處地下室的入口。

  “是神農闕的倖存者回來住了?還是有人在廢墟之上修了個藏身之處?”

  阮欞久目光掃了一圈,沒能掃到盡頭,他索性挑了入口處最顯眼的一間屋子,打算一探究竟。他正要往屋子的方向飛掠,一道熟悉的身影驀地闖入他的視線,甚至帶著慌忙之色。阮欞久眼角餘光瞥見來人,當即一頓,僵在原地不動了,他昂首挺胸,努力維持出一個從容驕傲的姿態。

  阮欞久佯怒道:“你跟來做什麼?”

  唐少棠找見了人,臉上慌忙的神色瞬間煙消雲散,他垂眸輕輕呼了口氣,淡淡道:“等你來算帳。”

  阮欞久愣了愣,無語片刻,方才接話:“我說跟你算帳了嗎?我說的是跟你老娘算這筆帳。”

  唐少棠安靜地沉默了一會兒,仰首望向阮欞久,真誠發問:“為什麼不跟我算?”

  阮欞久莫名其妙:“這有什麼為什麼——”

  難不成你還希望我找你算帳?

  找罵還是找打?

  唐少棠有理有據道:“母債子償,找我算也是一樣的。”

  阮欞久:“……”

  平時跟誰都沒幾句話,怎麼跟我懟起來,都知道強詞奪理了?

  是什麼毛病?

  恃寵而驕?

  阮欞久一擺手,說:“也行,你要怎麼賠罪?”

  罵不得打不得,我算什麼帳?

  陪個罪算了。

  唐少棠定定地望著阮欞久許久,終於開口,一語驚人。

  “怎樣都行。”

  阮欞久:“……?”

  怎樣都行?

  不怕被人吃干抹淨?

  阮欞久別過臉,道:“話不能亂說,承諾不能輕許,小心將來追悔莫及。算了,我素來大方,今日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我再問你一遍,要怎麼賠罪?”

  唐少棠眨了眨眼睛,依舊望著阮欞久端詳半晌,隨後淡淡一笑,重複道:“怎樣都行。”

  阮欞久:“……”

  你克我!

  見阮欞久沒有答話,唐少棠揉了揉眼睛,向阮欞久的方向走了兩步,步子略略虛浮。

  他內力被封后以一人之力對戰萬川堂眾人,加之這一路追來不曾停歇,此時已有疲態,以至於他望向阮欞久的時候,茫然地覺得對方離自己有些遙遠,遠得看著不真切。

  阮欞久:“!”

  他何等眼力,立刻從唐少棠細微的不自然中察覺出了異常。

  阮欞久方才還用下巴看人,轉眼的功夫已經從高處跳下,大步走到唐少棠面前,將人攙扶在手。

  “你受傷了?”

  阮欞久出手扣住對方脈門,偏頭細細把脈,臉色越發難看。

  唐少棠一動不動地任其擺布,始終觀察著他的臉色,剛想開口解釋什麼,就看到一隻手蓋上自己額頭。阮欞久湊過腦袋丟出一連串的問題:“你中毒了?”

  “誰幹的,解藥找到了嗎?”

  “你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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