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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真的與師弟當年有幾分相像。

  一直默不作聲單手提著狗飛掠的唐少棠注意到了連青山的視線,略有些詫異,面上卻不點破,只問正事:“被擄走的弟子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雖然手段低劣,但來品劍大會奪劍道理上說的過去,可捉人又是為何?

  嚴兄弟搖了搖頭,說:“沒什麼特別,武功有的還行,有的根本不怎麼樣。”說話間他轉頭瞥唐少棠一眼,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摸了摸鼻子低頭悶悶道:“除了……各個都年輕貌美。”

  連青山:“?”

  莫非還是個好色之徒?

  張世歌大驚,一嗓子幾乎喊劈了:“年輕貌美?!”

  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當場給跪了。

  他知道犯人是誰了。

  “……”

  完了完了。

  閣主也是個年輕貌美的,撞上了要完。

  不是閣主要完,是對方要完蛋。

  第155章 你我(11)

  踏入鑄劍坊的剎那,阮欞久就皺起了眉頭,捂著鼻子嘀咕:“這鬼氣森森的,我是回了無壽閣麼?”

  無壽山濃霧終年不散,山道泥濘崎嶇且多古樹盤繞,毒蟲藏身於斑斑青苔下、幢幢樹影中,是看上一眼就會覺得陰森詭異的地方。

  但鑄劍坊是什麼地方,是個鍛造生鐵兵器,爐火沖天的熱騰地方,與陰沉沾不上一點邊兒。

  怎會是這般景象?

  十文聽不懂諷刺,只當阮欞久是在問話,便老老實實地答:“不是。”

  阮欞久見慣不怪,揮手驅散了一波要將人吞沒其間的毒霧,大步前行。半盞茶的功夫後,他駐足在劍池邊沿,擰眉看著池水中沉浮的血污與……人臉。

  “……”

  死了?

  屍體不止一具,他們露出水面的部分沒有雜亂的傷痕,唯有臉上一道劍痕,血跡未乾,似乎是新傷,皮開肉綻駭人得很。外翻的皮膚微微泛黑,是中毒的跡象。血池中還飄著大大小小的蠱蟲,一刻不停地蠶食著餘溫尚存的屍體。

  隔著腥氣逼人的池水,一陣高高低低的笑聲,斷斷續續傳來。

  “哪裡來的美人,也是來給我試劍的嗎?”

  這聲音既有些陌生,又有些耳熟,阮欞久耐著性子辨了一會兒,方才掀起眼皮望向聲音主人的方向。

  隔著蟲霧,起初他並看不清人臉,只模模糊糊瞧見一個人影靠坐在臨時搭建的躺椅上,慢悠悠地擦著手中的劍,劍尖尤染著血。

  “美人走過來些,讓我好好瞧瞧?”此人舉止輕挑,抬劍指著阮欞久上下晃了晃,似是在招手。

  “無壽閣的?該是讓我好好瞧瞧你是誰!”阮欞久張開五指,橫肘猛然向後一抽,一股無形勁力拉扯下,片刻前還懶洋洋坐在躺椅上的人不受控制般倏忽前移數丈,脖子不偏不倚落入阮欞久掌中,手中的寶劍普通一聲掉進劍池。池中濃稠的鮮血濺起水花,撲上來人的雙腿。

  “你——”受制於人,口不能言。

  阮欞久:“周榷蒙?”他反手將人甩進池底,冷冷道:“什麼東西。”

  周榷蒙,寄情於劍的周長老。

  無壽閣中,唯二兩個沒見過阮欞久真容的長老之一。另一位是稱病不歸的蘇長老,三年前就不在無壽閣。

  阮欞久:“連我也不認識。”

  周榷蒙一個大活人被硬生生丟進池子,水花濺得可比劍高。阮欞久嫌棄地擦了擦了蹭上臉來的血漬,終於想起一件事。

  這周長老大約是真的不認得他。

  他們僅有的幾次見面,一次是阮欞久接劍動手清理老閣主親信的時候,彼時他還不太習慣血濺在臉上的粘膩感覺,終日戴著面具遮擋。其餘幾次,似乎也都是打打殺殺的場合。每回喬韞石大約還提醒過他戴好面具,說“周長老是個好相處的,閣主戴好面具即可。”他記得自己好像還槽了句:“我長得駭人嗎?怎見不得人了?”。

  當時喬韞石也沒細說,只東拉西扯的提什麼無壽閣閣主向來覆面的規矩,勸他說“閣主即便不願墨守成規,但除非動了殺心,否則也不應當主動樹敵,尤其是周長老。”就這麼稀里糊塗給繞了過去。

  現在阮欞久依舊不甚理解他必須戴面具見周榷蒙的理由,但喬韞石說的不應當與周長老為敵的道理,他後來是明白的。

  與夏浪一樣,周榷蒙也是個對無壽閣有用的人。

  夏浪施毒用藥,周榷蒙則擅器。

  無壽閣詭譎的殺人技法時常需要配合蠱蟲,但蠱蟲可不是那麼聽話的東西,說東就往東,說西就往西。相反,它們動不動還能反噬主人。

  夏浪以藥操控,周榷蒙用器御之。

  阮欞久禁止閣眾擅自以活人練蠱後,閣眾多開始依賴擅用器的周榷蒙。他們所使用的武器多帶機關,這些帶機關的武器則皆由周榷蒙調整置辦。

  阮欞久自己和十文雖不依賴武器,但大多閣眾卻不然。如今夏浪已死,他阮欞久又不願以蠱術與毒物操控傀儡行事,現在要是再沒了周榷蒙,無壽閣奇巧的殺人技法與弱點暴露在外,無異於自斷一臂。

  阮欞久:“……”

  但這動不動調戲美人,還喜歡把人泡池子裡的一臂,他不太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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