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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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堯扶著腰齜牙咧嘴的好不容易坐下，「嘖，胖子我早就說你廚藝不錯，你看你學個勞什子的畫畫，到頭來還不是回來當廚子了。」
胖子夾起一塊肉就塞景堯嘴裡，「吃都堵不住你嘴，我開這個館子是想看看人間煙花，勞資也沒忘了老本行，頂樓開了個畫室，一會兒上去我給你畫個素描。」
景堯急忙擺手，「大可不必，您那兩手啊！還是留著哄小姑娘吧！我啊！受不起。」
胖子搖搖頭。
「這什麼肉，還好吃。」
「咳咳。」胖子都被嗆到了，一臉壞笑的說，「雞屁股啊！」
「我呸！死胖子又欺負我！」
宋元看著兩個人打鬧，一直冷淡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景堯舉杯，「來兄弟們。」
宋元拿了茶，景堯吊著眼角，「元兒，哥們這兒舉著這麼大碗的酒杯，您就喝個茶，儂面子要不要了撒？」
宋元低頭笑出了聲，「不要了。」
死皮不要臉最沒辦法。
景堯非讓宋元拿酒，胖子攔下，「元兒這工作不能喝酒，萬一隊裡面有事怎麼辦，你這麼點兒常識都沒有？」
景堯胡鬧歸胡鬧，大事兒也是拎得清的。
「行行行，以茶代酒，要不給你上個果汁？」
這賤兮兮的樣子，宋元直接一腳踹過去，「老實點兒吧！跟個猴崽子似的。」
景堯嘚瑟的聳聳肩，三個人舉杯，撞在一起。
胖子鬆了一口氣，宋元不是不喝酒，是不敢喝酒，有工作的原因，可更多的是因為他自己控制不住，每次一喝酒，那麼大一個男人就會跑到老宅子，一個人蹲到那兒敲著永遠不會開的門，叫著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還記得那年他剛回來，人喝的已經沒有意識了，硬是扶著牆一步一步走到蘇為一外婆家的後門，他蹲在那兒，雙眼通紅的敲著門，喊著央央。
胖子見過一次，看著他那樣子，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可能在宋元的心裡，喝醉了以後一切都是八年前的樣子，蘇為一在外婆家睡得好好的，他胡鬧回來，一敲門，她就在那裡，怯生生的看著他。
景堯高興，喝著喝著就開始口不擇言，「怎麼咱們三個都這麼沒用，三十而立！立，嗝~」景堯喝高了，口不擇言，「都沒有討到老婆。」
「胡說什麼呢！元兒有未婚妻。」
驚訝把杯子一摔，「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啊！」
胖子還有點兒理智，大聲喊他的名義，「景堯！」
「你喝多了！別說了！」
宋元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微微頷首，「沒事兒，讓他說吧！」
景堯笑嘻嘻的拿起杯子，雙眼迷離，一看就是醉了，他脫口而出，「元兒想要的不就是個蘇為一嘛！是不是啊元兒？」
胖子急忙壓著桌子，唯恐宋元把桌子給掀了，蘇為一的名義就是宋元的禁忌，聽一次都要瘋的。
「景堯！別亂說了！」
景堯不聽，依舊問，「元兒，你給我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心裡還有蘇為一那個沒良心的？」
時間仿佛就在此刻定格，過了好久，胖子聽到一聲輕笑，語氣里都是漫不經心。
「誰是蘇為一啊？勞資早忘了。」
「好！」
景堯咋咋呼呼的，把胖子嚇的不輕，他擔憂的看著宋元，人慢條斯理的夾著花生米，看起來沒有什麼事兒，「難道真放下了？」胖子想。
「忘了好！來，我們喝一個。」
宋元去拿茶杯的時候動作微微一頓，拿了旁邊的小酒杯。
景堯的聲音含糊，「元兒，我祝你。」
胖子湊過頭，也想聽聽景堯會說什麼。
景堯指著頭，想破頭，說出來六個字，「祝你多子多福。」說完人就倒下了。
「咳咳咳咳！」
胖子一口酒被嗆住，整個人的臉都變紅了，他看向宋元，宋元的眸色逐漸變深，神色莫測，端著酒杯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中，未動分毫。
胖子不知道，這句話景堯早就說過，而且是對他跟蘇為一說的新年祝福，此時再提，太過於物是人非。
「元兒，他醉了，我先給他料理了。」
「嗯。」
胖子架起景堯，景堯突然嚎了一嗓子，「去特麼的愛情，勞資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你把勞資換給我！你把勞資的命還回來啊！」
聽著景堯的聲音里景堯帶了哭腔，胖子不知所措的看著景堯，「欸？你這是說的哪門子的胡話？」他看向宋元，宋元已經保持那個姿勢很久沒動了。
景堯走了以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很多，宋元把杯中的酒飲盡，痞里痞氣的笑著，「勞資早忘了，早特娘的忘了。」
景堯吐了一地，胖子好不容易收拾好下來以後，屋裡空了，酒瓶也空了，門還開著，宋元走了。
宋元雙手插兜，又踏上青石板，河裡面的水已經很低了，他晃晃悠悠的走向青石板的盡頭，他在石橋上坐了好久好久，久到渾身都被風吹的酥了，他才起身。
蘇為一到林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劇組給她安排了酒店，她搖頭，自己訂了一間民宿，離外婆家很近。
助理跟她一起收拾，她們收拾到很晚，蘇為一出去倒水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太像那個人了，她就那樣看著，都忘了自己出來是倒水的，直到助理的聲音叫回了她。
「水晶姐，這裡蟲子好多啊！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住吧！」
蘇為一收回目光，嘆息道，「回不去了。」
劇組的布景還沒有弄好，蘇為一提前來就是想看看朋友，星期天當年被林淇嘲笑學習缺個腦子，就是這麼個缺腦子的人硬生生考了研究生，學了設計，回到林城自己開了工作室，她跟星期天和可夏約在老街的茶館裡。
星期天等不及，早早就等在了那裡。
而此時的蘇為一剛剛起床，回到家裡，這裡的水土都是最合適她的，開著窗子，聽著溪水流動的聲音入睡，一瞬間仿佛回到以前，睡得時間短，可醒來格外的有精神，助理昨天回酒店了，這裡就她一個人。
她自己煮了牛奶，縮在搖椅里，看著院子裡的桂花，又想起來自己帶的糯米粉，轉身又回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