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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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有的時候是玫瑰,巧克力,更多的是小禮物,她都見怪不怪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蘇為一決定接受這個好意。

  從宿舍到校門口,她收穫了無數迷弟痴迷的眼神,大學三年,她就像一朵完全盛開的花朵,吸引了無數人,引得無數青春少年為之折腰,可她每次都是禮貌拒絕。

  她坐公交車去做家教的地方,一起上車的男同學們都爭著給她讓座,她淡淡一笑,婉拒了,三年,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各種求愛方法齊上陣,卻沒有讓她多看一眼,如此的冰山女神,大家都想看看她的心上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六月是考試月,考完最後一場,曉潔拉著大家徹夜打麻將,蘇為一本來不會,硬生生輸錢給輸會了。

  麻將場上,大家討論著暑假的去向,輪到蘇為一的時候,侯兒替她開口,「為一還是要去福利院嗎?」

  蘇為一點頭。

  「為一,為什麼你寒暑假必去福利院呢?」

  蘇為一看著手裡的南風入了神,「因為我的三歲從小就生活在福利院。」

  「三歲是誰?你弟弟嗎?」

  「你哥哥?」

  不管大家怎麼問,蘇為一就是不開口。

  蘇為一是第一個離校的,她訂了去西藏的票,南方是不敢去了,她只敢守在南方的邊緣遠遠的看一眼,還是去西藏吧!

  在火車上,父親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蘇為一索性關了機,這些年,父親的改變她看在眼裡,可是她實在沒有騙自己,那個家裡,已經有了女主人,也有女兒,自己只不過是因為身上流著蘇茂生的血,勉強被他當做女兒。

  蘇茂生給她安排好了一切,那是一條平坦的大路,可她不願意,回到這個家,她是走投無路的,至於未來,她還是想自己做主,所以她做兼職,做家教,為的就是某一天,她可以走出蘇家,找一找和那個人的未來。

  火車一路向西,駛向人心中的聖地,三天兩夜的火車,雖然是臥鋪,但是蘇為一還是腰酸背痛的,渾身灰撲撲的,下火車以後,空氣是稀薄的,可天是藍的,藍的人心裡透亮。

  蘇為一拉著行李,路過大昭寺,「聽,師傅。」

  她把行李留在車上,獨自下了車,進了大昭寺,她跪在那裡,蔥白的指尖對合,雙手合十,默念,「願他萬水千程,一世平安。」

  她長跪在那裡,希望佛聽到她的祈禱,施恩她。

  幾乎成了習慣,每次見了寺廟蘇為一都要拜,室友都對她不解,曉潔曾經問道,「為一,為什麼你每個廟都要跪呢?」

  「因為我求的是平安,心要誠,人才能安。」

  宋元活的坎坷,長到那麼大不容易,她負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求佛,護他平安。

  走出大相國寺,蘇為一看著太陽,是那麼的明亮,晃的人眼暈。

  「宋元,你看這裡多美啊!」

  蘇為一找了家客棧,院子很安靜,雖然小,但是看起來很有家的感覺,老闆抱著羊肉湯大快朵頤,老闆娘小小巧巧的,溫婉的不行。

  辦理了入住以後,蘇為一趴在窗口上,這裡讓人心神安靜,她換了衣裙下樓,老闆娘告訴她最應該去的地方。

  她先去了福利院,登記了信息以後開始逛這個聖地,聖地讓人心神愉悅,她坐在街邊曬著殘存的陽光,想著那個人。

  「回來了?」扎西捧著大碗喝的咕嚕咕嚕響,宋元看他一眼,「嗯。」

  「我今晚走。」

  一聽到宋元又要走,扎西有點捨不得,「你一年就這麼幾天假,再休息幾天吧!」

  宋元跟他一起當的兵,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只是,他退伍了,宋元還在軍營里。

  「不了,還有事。」

  扎西知道宋元的家在南方,可他不是很願意回家,每次休假都會來這裡住幾天,像苦行僧一樣的過著無聊的日子。

  「宋哥,我們今天晚上喝酒去吧!」

  宋元拿起茶杯,好笑的看向扎西,「不怕弟妹生氣?」

  扎西頓了頓,猛的一拍胸脯,「不就是搓衣板嘛!只要我力道均勻就不會痛。」

  宋元搖著手指頭,「出息。」

  扎西傻呵呵的揉了揉頭髮。

  那天的酒館裡來了個姑娘,姑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一進去,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盯著她,都不敢賣給她酒。

  蘇為一看著大家詫異的目光,慢慢走向吧檯,「有可樂嗎?」

  「噗!」

  蘇為一隻是曬太陽曬的有點渴了,找不到超市,姑娘單純,以為清吧就是喝喝小酒的地方,所以無心進了這裡,可是看大家的表情,她好像說錯話了。

  「有,姑娘要多少?」

  蘇為一伸出細長的手指,「一瓶就好。」

  酒保忍著笑,遞給她冰可樂,蘇為一付了錢,接過,道謝以後,剛要轉身,突然眼前一黑,酒吧開始糟亂。

  停電了,酒吧里的聲音更加的嘈雜,可是沒多久,老闆拎著吉他親自上陣,黑暗的燈光里,沙啞的嗓音仿佛陳釀,緩緩流入每個人的心裡,蘇為一也不急著走了,摸到了凳子上坐著。

  老闆唱的是民謠。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

  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裡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聽著聽著蘇為一突然鼻尖泛酸,眼睛慢慢模糊,她垂眼,「想忘就忘了吧!」

  歌沒有聽完,蘇為一搖著可樂摸索著出門。

  借著月光,蘇為一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走出來,眼看著就要踏出門口了,腳下一軟,後面的人也剛好要出門,看著就要發生踩踏事故了,後腰卻被人輕輕一扶,堪堪穩住,再回頭去看的時候,扶她的人早已經隱匿在黑暗之中。

  整條街都是黑的,蘇為一輕笑了一聲,「果然這裡的人都很好。」

  宋元走出店門,手上柔軟的觸感格外的熟悉,而且剛剛他聞到了可樂的味道,記憶里,也有一個人很喜歡喝可樂。

  他轉身,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蘇為一打開手電筒沿著小路返回,她不認路,胡亂的走進了小吃街,小吃街里依舊燈火通明,她關了手機,隨意挑了一家麵店進去。

  面沒吃幾口,反而把湯喝的乾淨,老闆收碗的時候都奇怪的看著蘇為一,「我開麵店十幾年了,第一次見到麵條沒動的。」

  「您做的特別好吃,就是我更愛喝湯。」

  南方人愛喝湯,老闆點點頭。

  宋元踏進店裡聽到老闆的話,步伐一頓。

  吃飽喝足了,該回去了,晚上蘇為一依舊睡不著,老毛病了,換了地方就睡不著,她披著衣服下樓,坐在老闆娘的躺椅上,抱起來熟睡的貓咪,靜靜的看著月亮。

  第二天一早,蘇為一就拎著行李去了福利院。

  她的行李重,老闆幫她拎出門,人剛坐上車,吱呀一聲,門開了,宋元背著軍綠色的背包出來,扎西迎上去,「你要是早出來一秒,就跟那姑娘一道兒走了。」

  宋元叼著煙,眼底烏青,一看就是沒睡好,開口也是沙啞,「人是個小姑娘,跟我一輛車不合適。」

  扎西跟自家老婆對視一笑,「宋哥,難道這裡的女孩子你一個都不中意嗎?」

  宋元夾著煙,單手插兜,「一個人慣了。」

  三年了,每次都是這樣說,大家給他介紹女朋友他都不看一眼,有貼上來的女孩子他更是冷到把人給嚇走。

  這樣的木頭,可能就適合孤身一人吧!

  蘇為一在去福利院的路上突然接到了院長的電話,掛了電話以後,蘇為一就改了地址,「師傅,去汽車站。」

  院長告訴她,有個村裡面的希望小學缺老師,正好看到蘇為一資料寫的是師範,想問問她願不願意去支教幾天,蘇為一一口答應,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的。

  汽車站人來人往,蘇為一暈車,一上車就吞了暈車片,帶上口罩睡的七葷八素。

  宋元抽了根煙的功夫,車上人就滿了,只剩下一個位置,他抬眼看了下,背影像個小姑娘,他轉身下車,等下一班。

  蘇為一睡了好幾個小時,到地的時候還是司機給人叫醒的,她跟村裡的村長聯繫了,村長一早等到路邊。

  山路難走,村長替她拿著行李箱,蘇為一一個人都走的不安穩,大概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蘇為一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斷了,才到。

  本來已經做好了心裡建設,可看到眼前的學校,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校長親自出來接,帶她去了宿舍。

  宿舍小的可憐,窗戶都是紙糊的,門也是木門,這是個老房子,腳底下踩的都是青磚,床更不用說了,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

  校長有些侷促,怕蘇為一不滿意,誰知道蘇為一併沒有抱怨,送走校長以後,蘇為一挽起袖子開始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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