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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櫻穿了之後倒是沒怎麼來過果園,所以跟著徐霜去果園轉悠的時候還讚嘆不已。
「這地方真不錯, 就是果樹種的太少了。」
規模太小, 每年供貨也就是附近的縣城, 再遠的就不夠了。
徐霜:「這點就差不多了, 再遠的地方,果子還沒送到就壞了。」
蘋果還好說,山楂如果不曬乾,實際上也存放不了太久。
王櫻一臉納悶:「那就不能做成罐頭嗎?」
山楂罐頭也算是個稀罕東西吧,而且第七大隊光是單純出果子,價格根本就要不上。還不如做成罐頭,銷的遠還能賣上價。
徐霜:「哪有那麼容易呢,先不說公社會不會批准,光是弄機器回來就貴的要死,大家都不會同意的。」
徐霜拉著王櫻穿過果園的小樹,躲在邊上的一間放工具的房子裡。
也是最近老狗挑糞的活太忙,他晚上也睡在了果園裡,所以徐霜就帶著王櫻現在躲著,等到半夜再把老狗提溜到外面細問。
兩個人來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吃過飯,準備等人睡著就去問。
老狗跟一個守林的社員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本來老狗就不愛下地幹活,分的糧食不夠吃。經過一個冬天之後,老狗的糧食吃了個七七八八,捉襟見肘起來,所以這會兒老狗碗裡的既不是土豆棒子麵,也不是什麼白菜高粱粉,而是山上摘的野菜。
他把麵條菜薺菜拌上鹽,在鍋上蒸熟。也不論賣相西里呼嚕的一股腦塞進肚子,光吃野菜也吃不飽,他又給自己灌了一肚子的涼水。
吃喝完,老狗就在外面掰了一根小樹枝剔牙。
守著果園的人嘻嘻哈哈:「狗叔,你之前給我說的那個小寡婦偷漢子的事不是沒講完?再給我講講吧。」
老狗剔著牙得意洋洋:「那還是早些年了,那誰家的小寡婦,長的就風騷的很,整天都扭著個大屁股在大隊上逛……」
老狗上了年紀,又沒老婆,想老婆想的厲害了就瞎編亂造,拿自己聽來的一些傳言添添改改的,說出來有鼻子有眼,把守林的年輕社員給聽得一愣一愣的。
王櫻趴在窗戶外面,被徐霜把腦袋壓下去。
徐霜緊緊皺著眉頭,覺得自己上次揍老狗還是揍的輕了,這貨滿嘴跑火車的損色兒樣,真的太欠打。
王櫻也很無語,老狗跟人講這些桃色軼事的神情她都能想到,保管是色眯眯的樣子。
就很欠打。
但是王櫻沒想到的是,後面老狗滿嘴的火車瞎胡跑,說著說著就不像話起來。
「我跟你說,別看你狗叔沒娶到婆娘。但你狗叔我的眼睛是最毒的,看女人一看一個準的。」
「就跟那個下放咱們這兒的唱戲的婆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你曉得吧,像是這樣的人,建國前那都是胡同裡頭出來的,嘖嘖,也就是按個唱戲的名頭好聽,實際上都是乾的那檔子事。」
王櫻在外面聽得已經是火冒三丈。
偏偏裡頭還在作死。
年輕的守林員笑著打趣:「那狗叔你就娶了那個婆娘唄,反正她就是成分不好,我瞧著身段還行。成分雖然差,但是你是三代貧農啊,你跟她搭上,還是她占便宜了呢。」
老狗趕緊搖頭:「你這臭小子,別想著給你狗叔找事。她那樣的人,就算是貼給我我都不要的。我家根子多正的,咋可能要這樣的進門嘛。」
守林員嘴上打了個哈哈就轉移了話題,本來他打趣老狗讓老狗娶人也是鬧著玩的。這年頭誰會沒事幹娶一個成分不好的女人啊,而且對方還不光是成分不好,那事下放的壞分子。沒有人敢沾的。
可他不說了,但剛才的話卻像是一顆火種埋進了老狗的心裡。
兩個人沒聊一會兒就各自回屋睡覺,老狗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剛才小年輕說的那句話。
娶個壞分子,老狗指定不會幹的。
但是想到那個叫程淑芬的女人剛來大隊的時候,雖然年紀大了一些,看著也乾瘦,可臉和身段還是好看的……
老狗在床上焦灼的翻了個身,他知道自己腦子中想的是不該想的。
偏偏他卻不能控制。
上次他想對王櫻下手,結果叫徐霜給揍的躺床上那麼久,下來了之後又是進山又是掃雪,這個冬天過的累的不行,如果不是這麼累,他也不會一個勁的吃。才到春天就把存糧全給吃完了。
對王櫻的歪念頭他是不敢動了,現在偶爾想起徐霜,他還覺得自己身上挨過打的地方隱隱作痛。
老狗在床上實在是睡不著,鬼使神差的就起了床,想著自己睡不著,不然去後山那片轉轉?
連他自己都不敢往深了想,自己為什麼要去後山那一塊……
王櫻和徐霜本來打算等他睡著了再給他弄醒,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老狗入睡。反而這人還起床了!
王櫻緊皺著眉頭,看著老狗偷偷出了果園。
「……他這是往哪兒去的?」
徐霜拉著王櫻跟了一段:「應該是後山。」
王櫻給氣的臉都黑了幾分,前腳老狗還提起程淑芬,後腳就往後山去。
這人真的是記吃不記打吧!
徐霜曉得王櫻的憤怒,悄悄拉著她跟上,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徐霜上去就是一個手刀把人給弄暈了。
王櫻:「給拉到打穀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