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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到王櫻家門口,離老遠就能聽見一陣刺耳的叫罵聲。
「小賤人,你偷了我家的錢,自己倒是穿的花紅柳綠的,真是老天爺瞎了心,叫你這樣的人得了好!平日裡裝的是人五人六的,一肚子鬼心眼!」
「你還跟徐霜好上了!以前他可是你姐夫!你要不要臉啊!」
……
李春娟在王櫻家門前坐著,一邊拍地一邊咒罵,王永順則是默不作聲站在王櫻家門口,擺明了是要找事。
李春娟眼角餘光瞥見徐霜帶著人來了,仿佛有了觀眾,更是來勁。
「哎呦呦快來看看啊,這就是當姐夫的啊,跟小姨子勾搭上了,踹了我那可憐的閨女啊……」
李春娟毫無形象的肆意撒潑,連前段時間王玲玲鬧的那出也顛倒黑白,指明了要給王櫻和徐霜的婚事攪和一通。
李春娟得意的瞪了一眼王櫻家緊閉的大門,管她怎麼呢,反正今個她就是要釘死了,就是王櫻跟徐霜早就看對眼了!
王永順捏著菸袋,咳了咳,準備等著徐霜走過來談談條件。
他丟了八十塊,徐霜補他一百不過分吧?
要是不給,今個就鬧的他接不了親!
饒是如此,王永順還是覺得虧,自己丟了八十塊!
要是不丟,今天再問徐霜要一百,自己的積蓄就又能到二百八十了!
王永順現在是打定了主意不要臉面,只要錢。
只要有錢,這破農村他不待也罷!
看到此情此景,徐霜卻連眼都沒眨一下,他對著自己的幾個表兄說了兩句,人還是照常帶著隊伍往前走。
徐霜的幾個表兄個個人高馬大,幾個人往外一站就跟堵牆似的。
王永順暗道不好,還不等跑就被人抓住了胳膊,然後就是兩個大漢給他兩邊夾起來。
這個說:「哎呦,這不是咱弟妹的大伯嗎?也出來給咱弟妹送嫁呢?恁客氣。」
那個說:「咱弟妹好福氣啊,有這麼個親大伯。走,大伯,我們幫你把給弟妹準備的禮搬出來,咱們一會兒上席上好好吃一頓!」
兩個大漢把王永順架起來,另一個大漢則是從地上把李春娟也給「扶」起來。
三個人吵吵嚷嚷就要進門去搬東西,徐霜還沒走到跟前呢,三人就已經把人給弄回了王永順自家。
大門哐當一關,連李春娟的咒罵聲都不怎麼能聽見了。
徐霜面色自若,敲王櫻家的門。
門裡面隔了一會兒才傳來王櫻的聲音:「誰啊?」
徐霜的臉色一下子柔和了下來:「是我。」
王櫻本以為是大伯兩口子,正準備自己開門收拾他們,卻沒想到是徐霜到了。
一個機靈點的嫂子趕緊把王櫻攆回屋裡,開始招呼另外幾個一塊攔門。
攔完了門,再吆喝幾嗓子,這才放人進來。
兩個人對著主席像鞠了躬,又跟徐老太改了口,這就算成了禮。
正常結婚,後面就該是抬上女方的嫁妝去男方。但是徐霜名義上是入贅,所以打的家具,備的東西都是早就送過來了。兩個人只要去徐家吃個婚宴,婚事就算辦齊全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簇擁著徐霜和王櫻去徐家吃飯。
王櫻家隔壁,王永順兩口子聽著外頭的歡笑卻氣的眼睛發黑。
徐霜的三個表哥進來了卻沒走,三個人把大門一把,就跟生根了一樣不走了!
李春娟不住嘴的罵,徐霜的表哥卻不動手,就干看著她罵。
罵著罵著,李春娟罵不動了。
她這種撒潑式的罵法,是需要對方給出回應的。
不管是不好意思還是怒不可遏,只要有回應,她就能一直不重樣的罵。
但是徐霜的表哥一點都不捧場,這三個人來的目的仿佛就是管著他們倆不准出門,旁的就一概不管。
李春娟罵沒勁了,王永順也歇了不敢說話。
徐霜的表哥之一撓撓頭:「咱們一會兒咋吃飯啊?」
表哥之二:「應該是叫人給送吧,唉,我想去席上吃。」
表哥之三:「這倆人這麼糟心,咱們給揍一頓吧,揍的起不來,咱們不就能走了嗎?」
王永順心驚肉跳,相當識時務的說道:「親家親家,我是王櫻的大伯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這要是真給他揍了可咋辦?
這三個人看著就高壯,打起人來肯定也疼的不行。
徐霜的表哥之一嗤笑道:「你們兩口子也有意思,人家結婚你們鬧事,敢找這個晦氣就別怕挨打啊。」
結婚可是個大事,村裡面經常有人家結仇鬧氣,可也沒見到趁著結婚上人家門前撒潑的。敢這樣干,那就是打算結死仇。
動手算什麼,別的大隊有的鄰居鬧氣能互相拆房子。早些年有些人家家裡還留著槍,脾氣上頭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
王永順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敢了不敢了,我們今天一定老老實實的。」
徐霜的表哥之二:「說這個沒用,我們仨今天就是負責看著你們。」
徐霜好不容易結婚,怎麼也不能讓這樣的糟污親戚壞了氣氛。
要在平時,少不了互相嗆嗆一頓,但今天不是特殊嗎?還是把人關起來別放出去就好。
王永順和李春娟軟硬兼施,三個大漢照舊不動彈,就是把著門口哪兒也不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