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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王赤著腳踩在沙灘上,感受著比夏日裡溫和的陽光,還是微微皺起了眉。

  走在他身邊的柳生側過頭剛好看到這人顫了一下的眉心,不由莞爾。他伸出手掌在仁王額頭擋了一下又拿開,只為了那一瞬間這人禁不住舒展的眉眼。

  「不是喜歡沙灘嗎?」他問,卻用的陳述語氣。

  仁王瞥了他一眼,大概知道柳生算是在看他的笑話,卻也不生氣。

  「是喜歡,但我討厭太陽啊。」他理直氣壯道。

  這聽起來矛盾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居然顯得十分自然了。

  柳生便抿著唇笑。

  他們剛剛結束新一年的U17選拔,入選資格和一軍排位是一起做的,幾百人花了一周時間,每天趕場兒似的打了一次淘汰賽,粗粗定了新一批的高中生一軍。

  二十個人,比前一年的選拔隊的位置要多些。

  柳生去年是憋著勁的,整個立海大只有他和桑原沒有入選國家隊了,這一年的練習就格外兇狠,狠到仁王都看著有些發怵。

  果然這一次就順利入選了一軍。

  但在正式開始U17訓練之前,這些一軍先被網協布置了一個任務——拍攝新一年的宣傳片。

  日本隊上一年拿到了世界盃冠軍,這讓網球這項運動變得更有關注度了。成績向來是最好的勳章,網協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而今年選出來的一軍,大多也是去年的「功臣」,自然要趁熱打鐵。

  他們就在U17訓練營里拍了第一部分,又在球場上拍了第二部分,現下已經是最後的部分了,選了沖繩的海灘——即是日本最出名的海灘,又能夠彰顯少年們的活力。

  當時隸屬於比嘉中的少年們就傻了眼了。

  「啊,我們好不容易從沖繩來了東京……」甲斐蹲在地上半是抱怨地嘀咕道。

  木手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鏡都不好意思嫌棄他丟人。

  既然來了這樣的地方,網協自然不會讓時間太不充裕,乾脆就勻出了一天,讓少年們好好放鬆一下,算作高強度訓練前的最後的休憩。

  而仁王喜歡海。

  ……雖然他討厭太陽。

  「你討厭太陽,又喜歡海,難道你喜歡陰天的海邊嗎?」丸井就曾經這麼調侃過他。

  當時仁王是怎麼說的呢?

  「下雨天的海邊也很美啊。」一邊說一邊舉例風吹浪打的時候大自然給人的震撼感。

  丸井就說他瞎吹。

  仁王只笑,也不多解釋他到底喜歡海的什麼特質。

  海邊美不美?

  要說美,確實也是美的。

  好玩的東西也很多。

  撿撿貝殼,堆沙子城堡,是小孩子喜歡,半大少年也不厭煩的遊戲。更熱鬧的地方,還有專門供遊客使用的海上飛艇和一些娛樂設施。當然,要付錢。

  仁王和柳生上午被丸井和切原拉著一起玩了一圈皮划艇。

  午飯過後切原說繼續,還說要堆城堡。仁王不太想陪著,就拉著柳生出來了。

  「像陪孩子一樣。」他抱怨著。

  柳生也由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在海灘上散起步來,漸漸就走遠了。

  一年前這個時候他們還在冷戰,現在居然顯得「柔情蜜意」起來。

  柳生沒來由有了這個念頭,目光就不由得流連在仁王身上。

  他們這一年,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最初懷著較勁的心態,朝夕相處的,頂著一口氣要「培養默契」,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了立海大的第一雙打。然而這榮耀也沒有維持多久,就因為部里的太多的事而發生了變化。

  關東大賽,全國大賽。

  兩次失敗叫立海大的光環都蒙上一層陰影。他們的雙打,也不知不覺有了虎頭蛇尾的味道。

  柳生一開始覺得自己討厭仁王。

  沒有比仁王更自以為是的人了,自顧自跑來說要成為搭檔,又自顧自撒了手,任性又不講道理。

  但他漸漸又被仁王所感染。

  那樣的自由,和自由下能感受到的那麼一點固執。

  他曾很反感和仁王的雙打,但又從來不想真的分開。

  柳生放慢了一點速度,落後了仁王半步。

  他目光定格在仁王的後頸,那兒的頭髮被紮起來了,發梢垂在後背蝴蝶骨的位置,一甩一甩的,後頸就露了一些出來。

  仁王總是弓著背的,說是習慣性駝背也好,總之是不會讓人覺得頹喪的那種駝背。

  這人骨子裡有多硬,柳生再清楚不過了。

  比如那場讓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的去年的一軍挑戰賽。

  又比如,他自費去了澳大利亞,看完的屬於仁王的那很短時間的世界舞台上的表演。

  會有其他人注意這個人嗎?

  一定會有的!

  柳生突然就停下了。

  仁王往前走了兩步,也停了下來,回過頭有些困惑:「怎麼了?累了?」

  柳生很輕地搖了搖頭。

  他突然笑了:「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puri?」

  「今天是十九號。」柳生說,「我的生日禮物呢?」

  仁王瞬間就眯起了眼。

  他像是無意一樣舔了舔上唇,左手條件反射地伸到耳側把自己的小辮子撈到身前繞在指尖抻了一下:「晚上大家會給你準備蛋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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