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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大伯母說再難聽的話,她和丈夫聽著,壓力他們自己扛,讓女兒清靜清靜。
這些年女兒一天好日子沒過,花一分錢都要記帳。再過兩年女兒就三十歲,不能讓她人生最美好的十年,都用來替他們還債。
「欠的錢,我們想辦法還。不能再拖累她。」
洛致丘擔心女兒:「婚結不成,我們又不體諒她,她受不了。」
「你不懂,我們體不體諒她,現在對她根本沒影響,裴時霄這回把她傷透了,對比感情上受的傷害,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即使他們天天陪在女兒身邊,也無法緩解裴時霄的背叛給她帶來的痛苦。
姜宜方再三權衡,才敢這麼做。
又不是以後一直不給女兒好臉色,等她大伯家的公司安穩挺過明年,沒了糟心事,到時再好好跟她解釋。
也就幾個月而已,不到一年。洛雨正好在北京,讓洛雨多照看著,姐妹倆出去玩玩,總比天天焦慮家裡的欠債強。
姜宜方給丈夫寬心:「女兒不會想不開,這點事打不垮她。當年我們公司破產,欠人家幾千萬,她連學費都沒著落,你又生病,那才是天塌了。她不是照樣打工讀完大學,還又把我們這個家給撐起來。女兒比我們強。你不用擔心。」
洛致丘只恨自己無能,發動汽車,「聽你的。」
洛琪又給父親發消息,父親沒回。
應該是生她的氣,故意不回。她擅自取消婚禮,讓他們措手不及,對大伯家不好交代。
她和裴時霄分手,大伯家的生意肯定受影響,有可能因此失去裴家這個大客戶。
可她總不能為了大伯家的生意,委曲求全,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
拿出化妝鏡,仔細補妝。
眼睛哭腫,靠化妝無法補救。
她翻遍包,墨鏡沒在包里。
又等了半小時,快七點鐘時,估摸同事走的差不多,洛琪背著包去坐電梯。
電梯間,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蔣盛和剛伸手按了電梯鍵,下意識轉臉看去,四目相對。
洛琪:「......」
人生最倒霉的一天。
眼又紅又腫,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偏偏還遇見老闆。
「蔣總。」她實在笑不出來,臉是僵的。
十分鐘前,蔣盛和跟姑媽聊完,又喝了一杯咖啡才告辭,早走半分鐘也遇不到她。
但凡眼不瞎都能看出她剛哭過,哭得很傷心。
電梯門開了,他沒進去。
沒看到她哭便罷,看到了終究做不到事不關己。
他看著她,壓住心裡的波瀾,「哪家公司刁難你了?」
「沒有。」
洛琪不希望老闆誤會她心理素質差,抗壓能力不行,被合作方刁難兩句就委屈得掉眼淚。
「不是因為公事。跟男朋友吵架了,女人一吵架就這樣。謝謝蔣總關心。」
蔣盛和點點頭,「早點回去。」
作為老闆,再多問不合適,抬步跨進電梯。
他坐的是專梯,洛琪在旁邊等普通電梯,沒多此一舉讓她進來。
電梯門緩緩關上,卻停在那沒動。
蔣盛和看一眼數字鍵,發現忘記按樓層,伸手摁了負一樓。
從電梯出來,司機已經將車開到旁邊等著。
旁邊的普通電梯,才到二十二樓,他收回目光,坐上車。
汽車開出地庫,蔣盛和打電話給蔣司尋。
蔣司尋那邊是清晨,剛剛睜眼。
蔣盛和開門見山:「幫我查個人。」
「行啊。誰?」
「裴時霄。」
蔣司尋覺得稀奇,「你不是跟他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連他名字都不願提。怎麼突然對他的事感興趣?」
「就是不感興趣才讓你幫忙查。」蔣盛和解釋:「剛才碰到洛琪,眼哭腫了。」
蔣司尋驚訝不已,以前聽母親提過,洛琪特要強,當初她家裡遇到那麼多事,她一滴眼淚沒掉,硬是扛了過來。
能讓她哭腫眼睛,不是小事。
他客觀分析:「洛琪在公司哭,說不定是因為公司的事,先從公司入手查查。」
「是洛琪自己說吵架了。讓她哭成這樣,不嫁也罷。」
「...你認真的?」
蔣盛和道:「你看我像開玩笑?」
他不是多好的人。
道德感有,卻沒多到像個聖人一樣。
她哭成那樣,他連多問一句都沒法問。
蔣司尋忽而一笑,表態:「不管你幹什麼,我都背德支持你。」
蔣盛和不是理智全無,「看看裴時霄最近幹了什麼事惹到洛琪,小事不要插手,如果是原則性的,不用再給他機會。」
第十五章
蔣盛和不放心洛琪的狀態, 讓司機停車。
「你幫洛琪把車開回去,理由說的官方一點。」
「好。」司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從不多問, 解開安全帶下去,坐在副駕駛的保鏢換到駕駛座開車。
蔣盛和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給了洛琪,但對洛琪的有些事,又最沒耐心。他發消息催促蔣司尋:【三天之內給我結果。】
蔣司尋順便問清楚:【你所謂的小事不插手, 這個小事的標準是什麼?】
蔣盛和:【除非是洛琪自己任性導致吵架, 只要是裴時霄的原因, 不論什麼原因, 都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