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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抹去手腕間的血跡,不管揮去匕首時的痛意,抬頭看著幻清,方才眼裡那些激動憤怒的情緒像是沒有出現過。

  「你也配死嗎。」

  她叩問進幻清心中。

  幻清沒能成功在上一刻死去,可此刻仍舊搖搖欲墜,宛若行屍走肉,像一具苟活的屍體。

  與此同時,從幻族趕回來的常奚和落刑帶著人湧進了大殿,將北恕父子和幻清押了起來。

  聞硯眼底染著郁色,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根絲絛,握著余緋受傷的手給她細細地纏繞傷口。

  常奚行至緒寒面前,抱拳,單膝跪地,「臣來遲了。」

  落刑一溜煙爬上聞硯的肩頭,有些不悅地看著這一切,可在看到余緋身邊的小離時,變得滿目肅然。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鬧劇的真相是凰族遭受的殘酷冤屈,千年來看似情誼深厚的兄妹早已有了不可逆轉的仇恨。

  六界眾人恍然覺得自己曾經身處的太平盛世就像一場被粉飾了的啞劇,環顧四周,不知他們到底是敵是友。

  究竟怎樣才算太平?

  聞硯拉住了余緋的手。

  余緋今日原本的目的是揭露北辰故與幻清,但他因為拿捏了妖族的弱點,順帶將凰族蒙冤之事一併揭開了。

  沒有提前和余緋說,是怕她太傷心。

  但他此刻看著余緋,卻更加心疼。

  聞硯讓常奚將人押回神海,遣退一眾賓客,給她包紮完手,輕輕搓了搓她濕潤的眼角。

  「對不起。」

  余緋眼瞼一顫,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卻變故突生。

  暴風席捲整座殿宇,今日原本沒有到場的雲遲站在大殿門口,墨發被驟起的風吹亂,宛如羅剎。

  手中施出的兩道法術,一道衝著走遠的幻清而去,一道衝著余緋仍在桌上的獄戒而去。

  突如其來的攻擊將原本聚在一起的人衝散,余緋幾人各自避開,眼睜睜地看這獄戒被雲遲打碎。

  常奚察覺不對,竭力攔下攻擊,但還是受了傷。

  雲遲看著那枚被余緋囚禁了邪引的戒指化為齏粉,本該鬆口氣,可見到那堆散在空氣中的粉末中並無半絲邪氣,臉色一下子變了。

  「讓鬼王失望了。」聞硯睥睨著面前的人。

  余緋也轉過身看他。

  獄戒中的邪引早就被送回了神海,也根本沒有什麼能夠通過邪引查到誰的氣息一說。

  他們就是在詐幻清背後真正的那個人。

  那日從誓山出來後,祝康和夢冥給他們看了留影珠記錄的一些畫面,聞硯和余緋發覺雲遲有些不對。

  原本欺男霸女壞事做盡的人,怎麼可能一下變得如此沉穩,能與幻清比肩商量事宜?

  而雲遲的靈力錄入了誓山陣法,幻鏡能夠捕捉到每一個被錄入的人,而沒有錄入靈力的人,則有機會躲過幻境的窺視。

  聞硯能被幻境捕捉畫面是因為他和緒寒同時出現。

  那麼雲遲呢,如果那日的邪引真的是他所放出,為什麼會沒有被捕捉到呢?

  幾乎是同時的,幾人想起了那個原本應該坐鎮鬼族朝堂而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鬼王雲將夜。

  「呵。」雲遲笑了笑,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秋神高山修為,眼力卻不佳。」

  他雖然極力否認,卻到底心中不安,不欲過多糾纏,朝幻清而去。

  ——幻清如今已是廢子,與其任由他被神海帶走逼問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再來壞他的大計,不如現在就讓他了解了幻清。

  反正要不了幾日,一切平和的假象就會被撕開了。

  死人的嘴才是最緊的。

  余緋幾人立馬緊隨其後阻止他。

  雲將夜只有一人,雖然鬼王的修為並不低,但在面對四個神祇和兩個聖靈的壓制下,也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他已經在這幾人面前暴露了,眼看著誅殺幻清一事也沒了機會,雲將夜發了狠,索性不再隱藏。

  他抬手,陰寒一笑。

  「秋神神通廣大,不知此次能否再次召喚下天道呢?」

  聞硯的眼中浮現殺意。

  無數縷黑絲從雲將夜頸後出現,宛若一張暗網,漸漸地,七團黑霧張牙舞爪地分別向余緋幾人和幻清襲去。

  *

  雲將夜被聞硯所傷,卻還是跑了。

  幾人將邪引收拾掉花了些功夫,即便如此,幻清還是因為阻擋不及被邪引傷到。

  緒寒體內的邪引也因此而暴動起來。

  雲將夜披著雲遲的□□突如其來的攻擊,在聞硯和余緋的授意下,飛快地傳遍了六界眾人。

  僅此一夜,凰主沉冤昭雪,妖族與幻清與邪引勾結一事被天下知曉。

  而更讓眾人惶惶不安的,是鬼族,竟然也參與了這一切。

  余緋幾人在妖宮處理完邪引回到別院時已是疲憊至極,但掛念著剛剛被常奚和落刑從幻族帶回來的小姑,便想要去看看。

  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接應了常奚的祝康知道余緋不放心,特意讓余嫣然等候在房中。

  她轉身看著因為體內邪引暴動而面色蒼白的緒寒,沉聲道:「我只進去看一眼,就來為你拔除邪引。」

  「我沒事,你不必著急。」緒寒忍著疼。

  余緋今日遭受的打擊不小,她在此情形下再逼迫自己,只怕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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