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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囑咐道:「此處不安全,也不便多言,待出去之後,大家自會明白來龍去脈。」

  「會沒事的,相信我。」

  幻境所窺,恐怕已經在外面瘋傳開來了。

  *

  八人兵分兩路各自往外而去。

  此時妖宮,火光沖天。

  繁榮金燦的宮殿裡兵戈相碰的聲音此起彼伏,北辰故一襲鎧甲,肩頭的傷還沒好透,眼裡的陰鷙卻執拗得可怕。

  他握著黑羽弓箭,一步一步踏進了妖君的主殿。

  大門上插滿了箭羽,北辰故一腳踹向殿門,沉重的金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音,緩慢被打開。

  「父君,神海四神與凰族讓我妖族遭遇如此大辱,兒臣知道臣民怨聲載道,您不堪其擾,為此憂心已久,可如今您只知一味忍讓避退,兒臣成人已久,久在少妖主職位,兒臣想,也該來為您分分憂了。」

  北辰故一手搭上黑羽弓,臂肩用力,弓箭被圓滿拉開。

  「父親,您該歇——」

  北辰故不可一世的聲音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大殿內,主座之上坐的是誰的時候,狠狠地頓住了。

  夢冥側倚在主座上,兩隻腳掛在扶手上晃蕩著,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拎著串葡萄,興味盎然地看著被玩弄了的北辰故。

  「再叫一聲『父君』啊,廢物兒子?」

  女子的腿彎卡在扶手上,白裙被堆在膝蓋處,隨著晃動的雙腳又往下掉了掉,露出雪白凝脂的大腿,邊上原本站著任由她胡鬧的祝康面色一沉,無奈地將他手中的披風往夢冥身上一罩。

  「怎麼是你們!?」北城故大驚失色,手中的箭羽猛地失去拉制的力量,帶著破空的響聲朝夢冥而去。

  夢冥勾著不屑的笑翻身而起,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往祝康身上一回兜,迎著那隻被射出的黑羽箭而去。

  就要觸碰到箭頭之際,她突然側身,時間好像被放慢,夢冥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捉住了面前的箭羽,掌心化解了它銳利的箭勢,反手,握著箭再次迎著北辰故的心臟而去。

  「夢冥。」祝康摘下披風抱在懷裡,適時提醒了一句。

  夢冥撇撇嘴,嘖了一聲,在北辰故如臨大敵抬手抵禦卻不得章法的身形中,手中的箭偏轉了幾分,刺入的方向從胸膛變為他那還未好全的肩膀。

  噗——

  血珠飛濺。

  她好似還不滿意,攆了攆他的傷口,聽到他沉痛的悶哼,湊近,笑得勾人又嫵媚,「看來聞硯那日沒讓你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啊,竟還敢用這不堪一擊的破弓箭?」

  「雖說妖君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你和你父親比起來,簡直比你這破弓箭還讓人惋惜啊。」

  「弒父弒君?你也配?」

  「就你這孬種模樣還敢對付我們家小鳳凰?」

  女人威脅的語氣讓北辰故遍體發寒,他哆嗦道:「我父、父君呢?」

  夢冥冷笑:「怎麼?這時候知道找爹告狀了?剛才不還狠了吧唧地要替你爹分憂麼?」

  祝康走下來,將夢冥拉得遠離了北辰故,「和他沒什麼可說的。」

  然後一掌打暈了北辰故。

  夢冥:「我心裡生氣,還沒罵完!」

  祝康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和她複述剛剛收到的消息:「聞硯帶著余緋出來了,情況不太好。」

  話音剛落,面前的女子就已經沒影了,他搖了搖頭,將礙路的北辰故踹開,走出大殿,認命地留下來收拾殘局。

  *

  余緋被聞硯帶著御風往別院而去,速度快得看不清身邊的樹木,撞上來的風都被他擋走。

  一路還遇到了些別的隊伍呼喚詢問,聞硯都置之不理。

  余緋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牽得很緊,像是害怕她消失不見那樣,心裡忽然就有些難過。

  在呼嘯的風聲中,余緋輕輕開了口:

  「妖族怎麼會宮變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說我還能進第三輪比賽嗎?」

  「不知道姒羽知道幻清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傷心。」

  「小姑會平安嗎?」

  ……

  耳邊的風好像吹散了她平淡而細微的聲音,聞硯沒有回答她,但她知道聞硯都聽到了,即便沒有回應,她依舊自顧自說著。

  她必須說點什麼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想了想,幻清背後的人會不是雲遲,我總覺得他怪得恨。」

  「聞硯。」

  風聲停止,余緋知道他們到地方了。

  聞硯將人拉進東院。

  沒有點燈,窗戶也沒有開,屋內漆黑一片,余緋能聽到自己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

  不是什麼曖昧的情緒,是她還在害怕。

  余緋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聞硯?」

  聞硯鬆開牽住她的手,下一秒卻感到少女極度不安地抬起手想要捉住他離開的掌心。

  他的心像被刀刀凌遲,沒有再讓她害怕,抬手緊緊抱住了她。

  雙手在她脊背處撫摸,像是安慰孩童那般,極力隱忍聲音里的疼惜,告訴她:

  「余緋,我們回家了。」

  「沒有危險了,也沒人能看到了。」

  「沒事了,我在。」

  萬籟俱寂,懷裡的人好似突然安靜下來,聞硯的動作也一頓。

  可下一刻,突兀的哭腔和無法阻擋的決堤淚水直至地將這份安靜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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