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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白髮蒼蒼的師傅,俞岱岩轉移了話題。「聽說五弟現在是一家三口了,昨天我也忘記問問,五弟家的孩子是男是女,今年多大了。」

  「原本武當第三代就只有青書一個孩子,現在你五弟家也有一個,總算不是單支獨線了。」聽到俞岱岩的話,張三丰的心情也跟著轉好。

  古人都是比較迷信的,再加上不過一夜之間俞岱岩的傷就好了,這讓張三丰很是相信芷若娘的話了。更別提親身經歷過昨天的俞岱岩了,那是深信不移的。

  「是呀,這些年一直沒有五弟的消息,我這心裡總有些忐忑。害怕有個萬一。但又不敢說出來,就怕哪一天真的...」俞岱岩有點說不下去了。自責,內疚像是一把大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脖子,讓他每一次呼吸時,有帶著痛楚。

  「明年就回來了,到時我們兄弟又能聚在一起了。」深吸一口氣,帶著一抹解脫的笑,哽咽的說著。

  「明年,明年。」張三丰雙眼望著門外,無意識的重複。

  「是呀,明年。明年正是師傅的百歲大壽呢。五弟一家回來,一定會在師傅生辰前趕回來的。」包括俞岱岩在內,張三丰親收的這七個徒弟,對他都是孝心滿滿的。

  張三丰撫須點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五師弟當初是跟著屠龍刀一起失蹤的。現在突然有了你五師弟的消息,或是明年這個時候你五師弟回來了。江湖上的各路人馬想來是不會放入你五師弟的。」

  張三丰一直知道武林中人對於倚天劍和屠龍刀的痴迷。當年王盤山上的一鈔揚刀立威大會』,死傷無數,又有多少人並未因此而放棄追查屠龍刀的下落。

  也許隨著五徒弟的回歸,便是又一場血雨腥風的開始。想到這裡張三丰不由的在心裡暗暗搖頭。

  「岱岩,別的到不好說。只是你五師弟的事情,必須讓你師兄弟知道,武當必須做好防範措施。以備他日的風風雨雨。」張三丰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窗口,對著上午的朝陽語重心長的對著俞岱岩說道。

  「師傅,徒兒曉得輕重。稍後我便去找師兄師弟把五弟的事情說清楚。」俞岱岩不是無知小兒,自然分得出輕重緩急。

  「嗯。你們師兄弟都不小了。這些事情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就好。」張三丰對於權利看的並不是很重,這些年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研究各種武學上。

  「是,徒兒明白。」俞岱岩鄭重的答道。

  「唉,現在就剩下梨亭的婚事了。」這事情卻是最不好辦的。

  「師傅,直接退婚不就得了,那樣的賤.人我們武當可要不起。」俞岱岩只要一想到紀小芙竟然已經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要是真的想要男人,我們武當一遍遍催婚的時候,你怎麼就是不答應。這不是耽誤我們六師弟呢嘛。現在倒好,自己偷偷找了野男人,這是明擺著看不上我們六師弟的架勢了。

  「不可魯莽。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張三丰皺著眉說道。

  「師傅?」俞岱岩不解的看著他。

  「峨嵋與我武當本就有舊,起源於郭襄女俠在世之時。只為這一點,我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去退婚。」張三丰頓了一下,看著有些不服氣的三弟子,接著語眾心長的說道:

  「女人存於世,本就不易。更何況是行走江湖的女人。峨嵋本是江湖中少有的女子幫派。門中女弟子眾多,退婚之事,一個不好,將會牽連其他無辜之人。所以此事必須慎重。」

  俞岱岩聽到這裡,也明白師傅的意思了。不能因為紀小芙一顆老鼠屎就會了峨嵋整鍋粥。若是紀小芙之事被傳言出去,峨嵋其他女弟子必將受到輕視,以及欺辱。那始作俑者的武當及自己,又將如何立足於世呢。

  其實這一點,來自現在的芷若是非常明白的。當年滅絕師太誅殺紀小芙之事看起來是殘忍了一些。可卻是為了峨嵋其他弟子著想的。如果讓人知道紀小芙與人私通,並生下私生女來。峨嵋的近百年的清譽將不復存在。

  有些大局觀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情就應該儘快的悄悄的解決掉。但古人都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滅絕對於紀小芙還是心軟了。書上說她讓紀小芙去殺楊逍,如果這是真實的,那麼也可以理解滅絕師太的初衷。如果成功了,這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可以變成忍辱負重的犧牲。如果失敗了,紀小芙身死,滅絕自然會為徒弟報仇。而之前她與楊逍私通的事情,自然會被掩蓋。

  雖然很多人都懷疑,當初滅絕師太是不是真的有讓紀小芙去殺楊逍。如果真的只是刺殺楊逍的話,滅絕師太又為何做出那一份神秘的樣子來呢。也許此事另有隱情,但絕不單純。而紀小芙臨死前卻說滅絕師太讓她刺殺楊逍,她不願意,才死於滅絕掌下。也可以解釋為兩種原因,一種是紀小芙幫滅絕隱瞞真正的意圖,一種卻是想要臨死前加深楊逍對她的念想,以便楊逍更好的對待楊不悔。

  但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紀小芙卻都沒有按著滅絕的意思那樣做。於是她死了,卻留下了楊不悔。多年後,在光明頂,楊不悔的無差別攻擊傷了很多人,殷梨亭是其一,峨嵋眾多女弟子的清譽是其二,而周芷若便是其三。

  若不是楊不悔,若不是紀小芙。那年毫州婚變,周芷若也不會那樣無人可依,最後狠心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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