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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忠一家應該感激此事發的早,若是再隔個十年左右,他們這位親大姐,估計還真的能看著自家弟弟去死。
畢竟那個時候,被生活折磨的邢氏,除了認錢以外,那是六親不認的。
邢家出了私奔的事,史氏恨不得將邢氏休出門去。但想著家裡的臉面,史氏也只是將人關在了院子裡。無事不許她出來。又因著邢大舅的事,不出兩天便被史氏知道了。史氏藉機將邢氏叫了過來,好好一通大罵。
拿著我兒子的私房錢,去貼補娘家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當她是死人嗎?於是史氏終於將這麼多年的惡婆婆心性撿了出來。
關門跪抄佛經去,每天不撿上五斤佛豆,不許睡覺。等等一系列的措施手段下來,直到過年,邢氏也只是露了個面,便回了二房特意為她設定的小佛堂。
看不到邢氏,元春最後在家裡過的這個年,得到了變相的滿足。當然如果沒有三妹妹和那個庶出子就更好了。
果然是小賤人生的,黑眉烏眼的。小小年紀,看著就是一股子猥瑣勁。元春眼中毫無感情的又看了一眼扒拉二妹妹迎春珠花的三妹妹,心中也有一股子不耐煩。
十五歲了,是大人了。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元春一邊如此告誡著自己,一邊將頭轉向另一邊。
看到胞弟領著大侄子都依偎在大伯母身邊時,元春又想起了早逝的親娘。
她還記得當初弟弟聽到大侄子喊瑚大嫂子『娘親』時,弟弟站在一旁,竟然也跟著喊了那麼一聲。別人都笑了,可是元春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她的弟弟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對著親生母親叫一聲『娘』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入宮門深似海呀!
幼弟稚齡,她便要進宮去了。這諾大的府邸,誰又能真心相待。
「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迷了眼睛?」唐朝悄悄地在元春身後拉了她一把。大過年的,千萬別露出這種神情來。上面老太太和大太太們都看著呢。
元春聽到唐朝的話,心中便是一激。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笑著對一旁的唐朝問道,「前兒嬤嬤送來的荷包,好精巧的活計,還沒有向嬤嬤道謝呢。」
「不過是些粗針大線,可當不起姑娘又夸又謝的。再說姑娘前兒還賞了我們丫頭幾套小首飾和衣服料子,奴婢還沒替我們丫頭好好謝過姑娘呢。」
「那又值什麼,若不是二妹妹那裡不缺這個,便都給她們倆分了。那些東西我也用不上了。留著給誰呢,白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給凝姐呢。」
過年前,元春收拾東西,便將一些衣服料子和首飾分給了身邊侍候的下人。當然有幾件迎春喜歡的,給了迎春,其中大部分東西都給了李凝。
至於探春,那是一件也沒有。元春這是嫉恨王氏生產前後,趙姨娘做出來的事情呢。反正給不給,也沒人說她好。索性她就任性一回又如何呢。
迎春現在是記名在張氏膝下的嫡女,有張氏管著和教養著。身邊還有一個會跟著迎春一輩子的教養嬤嬤,自然不缺少任何東西。
所以,給個幾件,也是姐妹間的情誼,給多了,倒不好了。元春一想,便將東西都給了李凝。畢竟在沒有迎春的日子裡,元春心裡是把李凝當親妹子疼的。
「怎麼不值什麼,大姑娘的東西,哪樣不是精巧別致,貴重大方的。噢,瞧我這記性,前兒凝姐也繡了些荷包,說是給大姑娘進宮打點用。奴婢看著活計還算湊合,便接了過來,等下晌給大姑娘送過去。」
府里為了元春進宮,打了不少的小金銀錁子,裝在荷包里,帶進宮,也好打點宮裡上下,讓日子也好過一些。
畢竟進宮是當下人,而不是當主子。打點好了,也能輕鬆一些。
「那就多謝凝妹妹了,嬤嬤也跟凝妹妹說一說,針線少做一些,別累壞了眼睛。」
「大姑娘不用心疼她,那丫頭她嬸娘看著呢。本來也不是個勤快的。若不是大姑娘要進宮,這小一年都不帶動一針一線的。我媽您也知道,本就是針線上的熟手,家裡一應大小針線,那小老太都不帶用別人的,嫌粗糙。」
「呵呵,唐嬤嬤還好嗎?有些日子不見她了。」自從李家搬了家,雖然離府里也不遠,但是上來請安,便沒有以前方便了。
李狗蛋是個馬夫,家裡卻是沒有馬和馬車的。後來搬了家,雖然為了方便,家裡也有地方,便買了馬和馬車。只是家裡也沒有專人去駕著。
唐朝家自搬到了外面,除了原來張氏讓人買了送來的粗使婆子,又買了一個廚娘,三個小丫頭,一個給了李凝,一個給了李二嫂子張雲姬,最後給了唐婆子。粗使的男僕卻是沒有再買的。
所以一般都是要出門的時候,提前讓李漱或是李決駕著馬車。若是兩人都不在,就只能走著走了。
「奴婢覺得還行吧。」唐朝想了想,不太確定地回道。
元春一聽,便笑了,「這話是怎麼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張氏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良善。要知道大宅門裡的勝利者,從來都不是什麼乾淨人。
這一點,恐怕連史氏也是知道的。
大房男丁皆是嫡出,很明顯的事實,大房也不是沒有妾的。迎春的娘是怎麼死的。若迎春不是女孩子,她的待遇又會如何。這些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