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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正在納悶之際,賈政便領了人進來,因是內侍也無需女眷迴避。人一進來,才明白是什麼事情,等到那人出去了,元春便暈了過去。

  老太太也氣的夠嗆。言說要休了邢氏這個攪家精。

  「我可憐的兒呀,怎麼就這麼命苦呢。」張氏見此,拿起帕子便坐在了剛剛鳳姐坐的位置上,一邊流著淚,一邊用手摸著元春的臉。

  元春被張氏的碰觸弄醒了,睜開眼,看到流淚的大嫂和伯母,悲從心來。今天早上,她還繡著嫁衣上的花邊,怎麼才半天的功夫,就要進宮去做宮女了呢。

  「哇,大伯母。」元春越想越悲,半爬起身撲入張氏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鳳姐見狀,心中更是難過。雖然元春比她大了兩歲,但自小卻是一起長大的。她嫁進來後,更是日日相伴。哪成想竟然要去那不得見人的地方去侍候人。

  她們不是什麼名門貴族,但也是上等人家的姑娘。自幼哪個不是噎金咽玉,一腳出八腳邁的長大。現在卻是落個如此境地。

  半晌,元春才從嚎啕大哭,到小聲抽咽。張氏拍了拍她的肩,看了一眼鳳姐,鳳姐知機,連忙將屋中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鳳哥兒留下吧。」張氏看到鳳姐也要出去,連忙將她喊住了。

  「是,太太您有什麼話要吩咐。」至打鳳姐嫁了進來,除了第一天行禮外,很少稱呼邢氏來太太,到是一直稱呼張氏為太太。

  「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大丫頭的事。我來的路上想了想,名子已經報了上去,便是再無更改的道理了。而且咱們家在內務府里也沒有門路。弄不好,讓人知道了,對大丫頭更不好。」頓了頓,看著元春慘白的臉,狠下了心,又說道,「宮裡的張嬪娘娘,是我的族姐。回頭只能去求求她了,若是她能出面把咱們元春要到她的宮裡當個女宮,至少也不會受累遭罪。只是她在宮裡也是不得勢,也不知道能不能辦成。除了這一個外,宮裡的甄貴妃,娘家與咱們家是老親。當年她進宮時,咱們家還送過賀禮呢。只是樹大招風,若去求了她,大丫頭在宮裡便有些打眼了。將來也不容易求恩旨早些放出來。」

  「如今太子被廢,甄貴妃又得寵,說不定將來,將來,」鳳姐看著張氏,小聲的說著。

  張氏搖頭,「那樣倒是最好,若萬一不是呢。自古出頭的掾子都是先爛。太子便是一例。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越王在這些皇子裡,看起來最是老實,張嬪又是不得寵的,無論此時還是將來,都是最安全妥帖的。」

  越王是由張氏女教導出來的,又怎麼可能是真的老實。在張家滿門皆滅,平安州事了後,張氏便將張家的大部分人脈悄悄地遞給了越王。

  越王有在平安州平叛得來的武官軍底,又有張氏送來的文官人脈,其實力並不見得是眾皇子中最低的。

  但卻是眾多皇子中隱藏最深的。

  「…我去張娘娘宮裡。」半天沒說話的元春,小聲卻堅定的說了這麼一句。

  「唉,我的兒呀。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二老爺糊塗呀。就算是要送女進宮,不是還有大選嗎?何苦這麼糟蹋我的大丫頭呢。」

  「我們老爺,他一個爺們,能知道什麼,估計還是我們家那位好太太出的主意。」鳳姐本來想說賈政的不是,但一想自己的身份,便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這個邢氏,到底安的什麼心。我的元春進不進宮,礙著她什麼事?大丫頭自出生到現在,何曾花過他們二房一分銀子。將來也不用他們出嫁妝,何苦如此這般。」

  元春本來就對邢氏不滿意,對二老爺也因著母親和趙姨娘間的官司,而多有微詞,到了今天,算是徹底對親爹沒有念想了。

  這一邊張氏安撫了元春,便去了史氏的正房。

  她進去的時候,邢氏和賈政都還在地上跪著。張氏冷哼一聲,也不言語。

  進了來,便走向史氏的跟前。也不說話,也不看那兩人。看起來倒是跟史氏一樣,都是氣大了。

  「……我什麼也不想聽,都把嘴給我閉上,現在都回你們院子裡去。還有邢氏,至今兒起不准踏出房門一步。你敢踏出來,我便讓人送你回娘家。」

  史氏一通好罵,然後便將二兒子一家打發走了。又敢走了所有侍候的人,將屋裡只留下張氏一人,問了元春的事情。

  史氏聽了張氏的安排,也覺得妥當。只是心中還是一陣子悲苦。她的大孫女呀,從小便一直養在她跟前。

  前兩天丫頭們還說大兒媳婦給了一塊好料子,霞光異彩,一看就是金貴的東西。她讓人拿來看了,確實是好料子,大小正好是一件嫁衣的料子。

  又是正經的大紅色,做什麼用的,不言而喻。當時她還想著好好問問大兒媳婦是不是大丫頭的婚事有了眉目。

  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是我害了大丫頭呀,若不是當初執意娶邢氏進門,又哪有今天的禍事。都怪我,都怪我這個老婆子。」

  「老太太千萬不要這麼說,當初娶二弟妹進門,便是害怕怠慢了珠兒兄妹,如今,只能怨大丫頭的命不好罷了。」

  擦了擦眼淚,張氏又繼續說道,「媳婦剛和蘇家的夫人見了一面,正想著哪天下貼子請她過府呢。哪想到,哪想到。怎麼就這樣了呢。這讓我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二弟妹呀。」說著說著,張氏便哭了起來,「老太太,我膝下就三個兒子,二丫頭也是過了好多年才得的。這麼多年,我是把大丫頭當自己親生的對待。可我不是她的親生爹娘呀。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心裡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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