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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是在窗下的小書桌上用的。唐朝不盡想到若是賈政知道了,她用書桌當飯桌,會不會罵她有辱斯文,女人難養什麼的。

  可惜了,這輩子他都不可能知道了。

  飯畢,洗漱後,唐朝獨自躺在床上,想到那些黑王氏黑出翔的紅樓文,不禁有些好笑。別的不敢說,今天在正房唐朝私下裡是有仔細觀察賈敏和王夫人。

  女神的親媽是真有女神范,說話犀利,毫不留情面。那麼多人呢,就那樣直直地刺了過去。可就這樣,王氏竟然也只是假裝不知。

  一方面有可能是礙於史氏在上面。一方面也可能是經常如此,才會對這種挑釁習以為常。可無論怎麼看,王氏都不像那些同人文里寫的那樣心思簡單,總是害人害已的蠢貨。

  要知道唐朝以前可是賣票看人的。這看人的眼光,別的不管說,這人好不好惹,惹不惹事得起,還是知道三分的。這王氏,感覺真的不像那些文里寫的那樣。

  噢,對了。還有大房的原配嫡妻張氏,看起來不如王氏長的敦實,卻有幾分書卷氣。和賈敏身上的氣質很像,但又多了一些賈敏沒有的成熟和穩重。

  聽說大奶奶張氏是當初史氏的婆婆,老國公夫人親自和先榮國公一起選的文官之女,滿門書生。而王氏卻是史氏和榮國公選的,勛貴之後。

  都說王氏短視,都說王氏無德無才。唐朝是相信這種說法的。但說賈府一門毀於王氏之手,卻有些無稽之談了。

  這個時代的女子本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消息閉塞,過著深宅猶如井底之蛙的日子,在家靠母親言傳身教,出門靠婆婆進行再深造。皆是內宅之人,若是再不讀書,不讀史,不懂律法,那麼短視也情有可源。

  而且古代女人出嫁都早,此時的王氏已經出嫁十年之久,畢竟唐朝這個陪嫁丫頭所生的孩子都十歲了。可王氏今年才二十多歲而已。

  再想想紅樓夢中王熙鳳的年紀,便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要麼嫁的早,要麼是王家的女兒嫁的早。不過再想想賈家的姑娘,沒人管沒人問的野生野長狀態,又覺得可能嫁的早,是王家的習俗。

  這麼多天,唐朝一直在想,想她的將來,想賈家的將來,忙裡偷閒還會想想其他人的將來。可越想心裡越沒底。她除了自己,還有個老娘要養活。她就算是有錢了,可以贖身出去了。可天下之大,卻沒有她們母婦的容身之所。

  這個皇權天授,到處權貴,官子兩張口的時代,唐朝真的怕她們娘倆前腳出府去,她再被人搶到哪個府上去。

  雖然她不是香菱,不夠貌美如花。但也是清秀佳人一枚。中上的姿色也不是滿大街都能碰得見的。

  所以,她還是等到賈家抄家前在贖身出府去吧。那時她也老了,估計就算是碰到強搶民女的,也不會有人強搶大媽級別的她了。

  誰家缺美女小妾通房,也不會缺婆子老媽子的。要是那樣都有人搶,那她得多正的點呀。

  反正還有好多年的時間,讓她慢慢籌劃。此時還是去與周公談談偷渡的問題才是正事。

  翻了個身,唐朝起床去門口處放置的馬桶方便了一回,才轉身回到床上。將放置在箱蓋上的蠟燭一口氣吹滅,四月末的天,還有些冷。新送來的被子非常的厚實軟和。唐朝蹭了蹭被頭,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吃了一點昨天剩下的點心,便去找鴛鴦了。她是丫頭,是不可能先於主子們吃早餐的。想要吃早餐,也要等主子吃完了,然後輪流去吃。

  此時鴛鴦早就等在正房門口了,唐朝看大家都危襟正立,心下明白,這史氏可能還沒起呢。於是便也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鴛鴦看到唐朝過來。點了下頭,在她站在她身後時,輕聲低喃了一句,「一會跟著我。」

  「是」,聲音小的也就只能讓鴛鴦自己聽見了。唐朝說完,心裡突然間湧出一股她在拍諜戰片的感覺。

  唐朝站的有些腳麻時,時間也不過走了短短地一刻鐘。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一二等大丫頭們的站姿,對這個時代買賣人口和僱傭童工的政策有了一份認同感。

  這些人從小學習規矩,十來歲的年紀,便穩重能幹到比現代的白領都要強上三分,若是再加上現代白領的見識,這些女孩們都絕非池中之物。與之相比,唐朝雖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白白痴長了她們幾十歲。

  唐朝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著,屋裡的史氏也起了床。一聲『來人』,門口的丫頭們便有秩序地魚貫而入。

  鴛鴦走到床前,用床前的鉤子拉一起面的床帳,「太太醒了?這就洗漱嗎?」說話時,示意唐朝將另一邊的床帳也掛起來。

  唐朝心裡沒有一絲見到上司的緊張感,雙手頗為平穩的將床帳掛了進去。掛的時候,還悄悄地摸了摸史氏床帳的料子。細滑,細滑的。比昨天她的那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怎麼辦,好想扯下來,打包帶走呀。

  這時的史氏也在鴛鴦的侍候下開始了洗漱。一時屋裡竟是一點聲響也無。無端的讓唐朝也有些不敢隨意打量內室的擺設。

  金碧輝煌,就是顏色有些暗。不過想到史氏這中年守寡的身份,到也理解。

  「太太,姑娘過來了。」珍珠從外面進來,輕聲地在史氏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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