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連句解釋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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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漸漸抿緊,趙桓臣粗魯地從指間拽下戒指,隨手扔了出去。

  小小的戒指落在牆角的花叢中,連一點響聲都沒有,就這樣沉睡在了泥土裡。

  「啊呀——」張媽知道趙桓臣現在火大,不敢勸他,默默看著他消失在大門裡,才小跑著衝進花叢尋摸那枚戒指。

  可是花園那麼大,戒指那么小,哪裡還找得到呢?

  賀雲山也被秦笙的不告而別嚇了一跳。他和趙桓臣從蘇家出來的時候,還給秦笙打電話報過平安,那時候秦笙一點口風都沒有漏,沒想到她早就計劃好了離開。

  這個傻丫頭到底在幹什麼?她難道不記得自己身上還有傷嗎?賀雲山趕忙掏出手機撥通秦笙的電話。

  幸好,電話沒響兩聲就接通了:「笙笙,你在哪呢?」

  「哥,對不起。」秦笙的聲音除了有些低沉之外,聽不出什麼情緒:「我委託劉律師幫忙把我手裡剩下的賀氏股份渡讓到你名下了,明天上午他會到公司來找你。」

  「……笙笙,你這是幹什麼呀?」秦笙這架勢仿佛是打算不再回X市了,賀雲山不由有些著急:「你在機場對不對?不要登機,我馬上過來找你。」

  電話那頭的秦笙笑了起來,語氣瞬間輕鬆了不少:「哥,你想什麼呢?劇院拿了新劇,我回去參加彩排而已。」

  「那你怎麼把股份全都給我了?」

  「因為經過這回的事,我發現我真的是個進了商場連腳跟都站不穩的菜鳥,還不如讓賀氏在你手裡重現光榮呢。」更何況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她,現在只是物歸原主而已。秦笙知道賀雲山會多想,所以沒說後面半句:「……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是回去工作,不是玩失蹤。」

  「可是趙桓臣……」賀雲山真的是摸不透秦笙的想法了,這段時間她為了趙家的事忙裡忙外,命都不要了都要救趙桓臣。現在事情好不容易有轉機了,怎麼她反而就走了呢?

  「趙桓臣」是一句魔咒,提起他,秦笙的心就開始發沉。

  兜兜轉轉,她終於可以坦然面對她愛他的事實,可是就像吳瑜說的那樣,她配不上那麼好的他。在他身邊,她除了當一個累贅外,毫無用處,只是一隻漂亮的花瓶而已。

  而她並不甘心做一隻腹中空空的花瓶,也不想成為趙桓臣前行路上的累贅,所以她依然堅持分開才是她和趙桓臣最好的結局。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在她擅長的領域有所建樹之後,再和趙桓臣相逢。那個時候他們就能平心靜氣地一起喝杯咖啡,談談當年的任性和衝動,笑笑此時天真的、傻傻的自己。

  秦笙眨了眨眼睛,笑著問道:「蘇家沒有為難他吧?」

  「……笙笙,我收回以前的話,趙桓臣的確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賀雲山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秦笙,而是詢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復婚了麼?」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秦笙輕輕「嗯」了一聲:「再找回來,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了,還不如就這樣錯過。」

  秦笙的性格是偏理智的,現在卻說出這樣悲秋惜月的話,看樣子心裡還是有不舍的。賀雲山忍不住勸道:「笙笙,如果你捨不得就別走了。」

  捨不得有什麼用呀?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覺得刻骨銘心,錯的時間裡不會有對的愛情。現在趙桓臣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更好的女孩,她能做的就是把這條錯的路繼續走下去,不去打擾他們。秦笙努力提起唇角,笑了笑:「哥,我真的沒事。」

  登機廣播在大廳上空響起,秦笙終於找到一個逃離的理由,她拿著登機牌朝入口走去:「哥,飛機快起飛了,下飛機我再和你聯繫啊。」

  「趙哥。」

  趙桓臣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吳瑜侷促地站在沙發前,故作鎮定地抿著雙唇,可是眼底卻藏著笑意。

  她的五官和秦笙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幼圓的眼睛,不過眼裡蘊含的光芒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笙是只貓,瞳孔里總是藏滿狡黠,狡黠的背後則是一份警惕。情況稍有不對,她就會豎起尾巴,舉起爪子,隨時準備給對方來個猛烈襲擊。

  而吳瑜不同,她的眼睛裡總是帶著驚慌,像一隻出生的幼鹿,膽小而天真。誰要對她一分好,她立刻就把這個人當做值得信賴的恩人,趙桓臣真懷疑她是怎麼平安長到這麼大的。

  「趙哥……」吳瑜見趙桓臣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半天沒有說話,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才低聲提醒道:「秦笙姐回英國了……」

  她的演技比秦笙拙劣太多,連最基本的情緒都不會隱藏。趙桓臣心底升起一股煩躁,沒有理會她的提醒,而是抬手解開襯衫領扣的扣子,朝樓上臥室走去:「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吳瑜咬了咬唇,鼓足勇氣追上趙桓臣:「趙哥,我喜歡你。」

  「所以呢?」趙桓臣冷著眸,抽回自己的手:「我該喜歡你?」

  趙桓臣眼裡的波光太冷,吳瑜不敢再看,再看就沒勇氣繼續堅持。

  望著沉默固執的吳瑜,趙桓臣隱隱有些疲憊。他已經見多了因為執念變成瘋子的事情,不想身邊再多一個這樣的瘋子:「錢已經打到你的帳上,以後不要再來了。」

  「趙哥。」吳瑜猛地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我知道你喜歡秦笙姐,可是她已經走了呀,為什麼我們不能試一試呢?」

  趙桓臣的唇角仿佛一把犀利的彎刀,割碎了吳瑜的勇氣和自尊:「為什麼她走了,我就要和你試一試?」

  吳瑜強忍眼淚的模樣有些秦笙倔強時的影子,趙桓臣眼底的眸光晃了晃,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溫和,就意味著未來的拖泥帶水,早點打消她不合實際的念頭才是正事:「事情結束,你的任務也結束了,我們的僱傭關係解除。」

  「張媽。」趙桓臣揚聲吩咐道:「以後別再放她進來了。」

  「哎。」張媽拉著老張把花園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那枚戒指,剛走進門,就看見趙桓臣又和吳瑜對上。

  這孩子,渾身帶刺,越是軟性子的女孩越被他欺負得狠。張媽忍不住為他的感情問題擔憂:「小瑜又沒惹你,怎麼好端端地就不許人家來家裡玩了呢?你這狗脾氣怎麼見誰咬誰呀?小心以後沒有人理你了。」

  「張媽,我沒事。」吳瑜抹了抹眼淚,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她仰著頭,望著樓梯上的趙桓臣道:「趙哥,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喜歡秦笙姐什麼呢?」

  趙桓臣臉色瞬間布滿陰霾:「和你無關。」

  吳瑜慘然笑了笑:「我知道了……」

  吳瑜離開的背影小小的一團,單薄得好像隨便來一陣風都會把她吹倒,張媽看著有些心疼。

  張媽忍不住念叨趙桓臣:「小臣,你這是做什麼呀?小笙走了,你不去追。小瑜留下來,又被你趕走。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不幹什麼。」趙桓臣轉身關上臥室的門,把一切聲音都關在門外。他還沒有悲哀到要拿另一個人代替秦笙的影子,僅此而已。

  「趙先生,這是我的委託人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請您過目。」

  趙桓臣坐在辦公室里,寬大辦公桌的對面是秦笙的代理律師。他忍不住皺攏眉心:「這是什麼?」

  「秦女士把她名下的財產全都變現了,這些就是全部資金,具體金額全都在表格里,您可以核對一下。」

  趙桓臣眼底蘊起風暴:「這些東西是她的,拿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這些是她轉贈給您的。」

  柔韌的列印紙在趙桓臣掌心變成一團遍布稜角的紙團,菲薄的紙張擁有鋒利的邊緣,刺在肉里隱隱發痛。

  秦笙這個該死的女人,當真有骨氣,居然把他給她的東西全都還給他了。她就這麼想和他劃清界限麼?

  那些曾經一起經歷過的事都算什麼?

  那棟著火的大樓里,她把僅剩的氧氣瓶留給他算什麼?趙家出事,她一定要趕回來,又算什麼?都是報恩是嗎?

  一封牛皮紙信封被律師推到趙桓臣眼前:「這是秦女士托我轉交的信件,您慢慢看。什麼時候打算接受這筆資產,請和我聯繫。」

  辦公室的門扉悄然無聲地合上,空曠的辦公室里只剩下趙桓臣和那隻信封。

  這個該死的女人會給他寫信?趙桓臣的唇角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沉默而鋒利。

  他伸手撈起信封撕開封口,裡面裝著薄薄的一張信紙:「桓臣,對不起。選擇這樣的告別方式,有些不禮貌,請你原諒。」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夠讓趙家重回正軌,我能幫上忙的大概就只有這點資金了,請不要拒絕……」

  「……祝你和吳瑜百年好合。」

  整封信中規中矩,秦笙寫得越誠懇,趙桓臣眸底的火光就越盛。好不容易耐心看到末尾,他終於忍不住合起手掌,把信紙揉作一團,捏在掌心。

  他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心,為什麼還會抱有一分期待?沒骨氣到,只要她一句解釋就能原諒她,可是偏偏卻連一句解釋都得不到!

  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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