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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寒之正色望著她,認真開口,

  「本宮原就是這般打算,晏歡,你該信我的。」

  郁晏歡到現在仍舊覺得荒謬,自己難道真能以二嫁之身入宮為後?不免輕輕搖頭,可如今望著他定定的眼神,卻一時不知如何回絕,

  「你……」

  慕寒之緩緩起身,伸出袖子為她擋了擋照在面頰上的日光,清風拂過,送來一陣沉水香的氣味。

  郁晏歡微晃神,自己平日對香料極為挑剔,但他身上的香氣莫名令人安心,似乎並不反感。

  她回過神時,輕輕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便聽他道,

  「殊玉的東西尚未整理好,用完膳後再走也不遲。」

  郁晏歡輕嗤一聲,這便是在暗示自己了,若不用膳,今日想來是要空手而歸的。

  也罷,不過一頓飯,用了回去便是,她倒想看看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慕寒之見她不再出言拒絕,便在前引路,二人一頓飯下來並未多說什麼,只專心用膳,似乎並沒有什麼逾矩之事。

  待郁晏歡起身要告辭之時,慕寒之又吩咐侍從送了幾個匣子進來,溫聲解釋,

  「這些都是極難得的補藥,聽賀辛說起華枝身子還虛,給她用正好,你便一道帶回去吧,若還有缺的,只管告訴我。」

  郁晏歡聽見這些都是為妹妹準備的,眼睛微亮,他也算盡心照拂華枝,毫無感激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施施然躬身,正欲行禮,卻被慕寒之抬手扶起,

  「我說了,不必客氣。照拂華枝是為了殊玉,也是因為她是你的小妹,那自然也像是我的妹妹一般。」

  郁晏歡一時怔怔點頭,本來已經走了兩步,卻又轉身,柔柔開口,

  「赫連羽是殿下至交,驟然離去,難免氣結傷身,殿下……節哀,日後總會好起來的。」

  慕寒之也難得聽到她這般柔聲勸慰,說起來她也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讓自己節哀之人,心神微動,臉上似寒冰遇春,冰消瓦解。

  「好……」

  「晏歡,十日後父皇駕臨京城,少不了風波,你在府中好好陪著華枝,外面發生的事一概不必理會,正如你所言,待此事終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郁晏歡心下雖然有了猜測,但也不打算細究,緩緩點頭,

  「殿下……一切小心。」

  果然,在那之後的幾個月里,變故接踵而至,即便是到如今,郁晏歡仍舊有些恍惚,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明淵帝親至京城,隨即便下旨大赦天下,此後元貞國子民皆屬蕭國,減免賦稅,休養生息,百姓見此情景自然也放下心來,一切生計如舊,並未出什麼亂子。

  但京城卻是波濤洶湧,暗流不息。明淵帝對太子的忌憚有增無減,甚至於難以掩飾,然慕寒之卻愈發恭謹溫和,眾人也不免感慨,陛下對殿下過於苛刻了……

  這日秋獵,便有人坐不住了,於京郊安排刺殺意圖對明淵帝下手,危急時刻卻被一位皇宮教坊司里的美人捨身相救。

  明淵帝見狀便順水推舟斥責慕寒之欲弒父而代之,雖沒有任何證據,他還是強行幽禁了慕寒之。此後論功行賞,封美人為妃,一時間可謂盛寵,即便是皇后前去求情,明淵帝也沒有鬆口放人。

  不料形勢突變,得了盛寵的美人卻突然在宮宴上刺殺明淵帝,因未對美人心存戒備,躲避不及之下仍是重傷。

  在明淵帝養傷臥病之時,終是查出妃子乃元貞國所派的細作,並非太子所為。一時間群臣激奮,怨怪皇帝是非不分,無緣無故冤枉太子。

  明淵帝病中虛弱,見了堆成小山的奏摺,紛紛諫言,求他放出太子,這般一邊倒的情勢他也只得妥協。

  人心難測,本就是世間最複雜之物,一旦動心起念,意指那至高之位,箭在弦上,只要開弓便再無回頭之箭。

  作者有話說:

  郁晏歡是個十足的妹控,太子真的狠狠拿捏住了!

  第111章

  如今已是明淵帝入京後的第一個冬天, 風雪肆意在空中飄來盪去,不過殿門前的門帘厚重華貴,隔絕內外。

  明淵帝被細作刺傷胸口, 差一寸便可致命,如今仍臥床修養,甚是虛弱。慕寒之自從被解了禁足便開始監國理政, 雖忙得腳不沾地,但還是每日前來伺候明淵帝湯藥,引得眾臣讚嘆其至純至孝。

  慕寒之輕聲抬腳入了大殿,今日似乎卻有些不同, 殿中悄然, 並無旁人。他端著湯藥走到床榻邊,見明淵帝緩緩睜眼, 依舊謙恭行禮請安,

  「兒臣給父皇請安。」

  明淵帝斜眼盯著他,眸中儘是複雜之色, 隨意嗯了一聲便讓他起來。

  慕寒之溫和地笑著, 跪在床邊將銀針伸進藥碗, 明淵帝見銀如常, 並未發黑,想著這些時日皆是太子在此伺候湯藥,便垂了眸, 就著慕寒之餵過來的小勺喝了整整一碗。

  慕寒之眼底閃過暗色, 將空碗放下, 自己則走到窗前, 幽幽開口,

  「父皇, 有一事兒臣至今不解,不知父皇今日可能為兒臣解惑?」

  明淵帝略吐了一口濁氣,靠在榻上淡淡開口,

  「何事?」

  慕寒之把玩著腰間的香囊,側頭道,

  「這麼多年,父皇明明如此忌憚我,百般試探,到頭來卻還是留我性命,難道是心有不忍麼?」

  明淵帝輕哼了一聲,卻牽動了傷口,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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