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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爭不是不知道他的幾個兄弟姐妹都想至他於死地,但她認為作為一個身份高貴的皇子,怎麼在宮中也過的逍遙自在。

  夢裡的事,讓她怔忪,蛇尾纏繞在傅蘭蕭的手臂上,都忘了逃跑,不自覺地被他待到浴房。

  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傅蘭蕭扔在水盆中。

  見他坐在一旁,等著侍女給他更衣時,轉過臉龐,正好看到腳下的水盆,一條通體潔白的蛇正吐著信子,緩緩地從水盆中爬出來,仿佛察覺到自己的行徑被發現,腦袋一扭,目不轉睛地打量她。

  侍女被嚇了一跳,雙腿往後退了兩步,打起精神來問:「殿下,奴婢該死,讓浴室進了一條蛇,請殿下先離開,等奴婢叫人來抓了蛇……」

  傅蘭蕭皺眉,輕輕側過頭,以一種斥責的語氣說道:「這是我養的蛇。」

  「是您養的蛇?」侍女的手一頓,只能拼命叫自己不去看那條蛇,顫顫巍巍地將傅蘭蕭的衣裳褪下,待她看到傅蘭蕭腳踝上的咬傷時,第一反應便是:「殿下,您被它咬傷了嗎?您為什麼不說呢?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去叫太醫來。」

  傅蘭蕭失去了耐心,揮手示意那侍女離開,坐在一旁,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個錦盒,從中取出藥膏和布條,慢條斯理地處理起被四雪咬傷的傷口。

  黛爭不得不佩服,他從被四雪咬傷,一路走回自己的內殿,不說腳步虛浮,他連重喘都沒有一下。

  原來這身隱忍的本領,在少年時期已經有所展現。

  她看著傅蘭蕭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輕笑著問:「你不跑了?」

  黛爭確實沒有逃跑的念頭了,反正睡眠不過幾個時辰,等到天亮,自然就醒了。

  她找不到夢醒的出路,就安靜等待夢醒。

  他的指腹撫過自己的傷口,沾上略見乾涸的血液,附在白蛇的嘴前,像是在引誘逗弄。

  「你是不是餓了?」

  黛爭翻了個白眼,可惜傅蘭蕭看不出來。

  她也算知道了,這人從小就是暗搓搓的變態,畢竟誰能有如此獵奇心理,拿自己的血來逗一條蛇?

  「我以為你是吃肉的。」傅蘭蕭道:「你沖短鼻狗哈氣,我還以為你會去咬那條狗,害得我忍了許久,結果只是因為害怕啊。」

  開什麼玩笑,她憑什麼要為傅蘭蕭出頭。

  利用受驚的蛇攻擊咬他的狗,加之傅蘭鳴和金茹又將矛頭都指向他,何等無辜又清白的傅蘭蕭。

  受了傷的他自然會惹得眾人憐惜,想必他父皇母后也要斥責不懂事的狗和兩個幼童,最後也不過損失一條路遇的小蛇罷了。

  借蛇殺狗,真有他的。

  傅蘭蕭搖了搖頭,面上看不出是不是失望,繼續說道:「我要養你,卻不知道你要吃什麼,真是罪過。」

  他說這話一看就不是真心的,黛爭知道,傅蘭蕭在想著如何馴化這條蛇,並且能夠為他所用。

  可她又不是真的是這條蛇,她能聽懂他的話,還能聽懂他話語中的嫉妒,少年沒有成年的他有那般深沉的城府。

  他所想做之事,一切都圍繞著深深的嫉妒,他嫉妒他那個弟弟擁有的一切,玩伴,寵物,還有來自母親的愛。

  他處理完了傷口,自己沾濕帕子,將自己身上擦拭乾淨,又將「黛爭」撈出來,捏了捏它長而柔軟的身體,「我再養養你吧,可憐見的小蛇,你連肉都不吃,那在宮中都沒什麼活路了。」

  黛爭左右耳朵進右耳朵出。

  「聽我的話,現在我並不苛求你如何。以後去將那條短鼻狗咬死,讓他也難過些。」

  黛爭想他還是快些去死吧。

  -

  傅蘭蕭清晨醒來的時候,神色怏怏,侍奉他的內侍嚇得不敢說話,伴君如伴虎,生怕這喜怒無常的帝王,沖他發難。

  「近日辦的那些事,做的如何?」

  他招來戚無,問他,聲音啞的不像話。

  他昨日喝了不少湯藥,才得以再次入夢,只可惜這裡沒有黛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忍著將那群方士殺掉的想法,尋找另一個法子。

  他見到過黛爭幾次,後來她就從夢中消影無蹤。

  她在夢中總是可愛可憐,一見到他就要誇他,纏著他說許多話。

  她怎麼會突然消失呢?

  一定是有什麼阻礙了他們相見,才讓她不能來見他的。

  他一定還要再見到她。

  戚無都覺得這事根本毫無依據,可傅蘭蕭執意讓他一再搜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他跟在傅蘭蕭身邊多年,自然也不信怪力亂神之說,突然讓他打破常規,他一邊要接收各種奇異怪狀,一邊還要適應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的皇帝。

  他不禁佩服,他著實低看了黛爭,他幾乎是看著黛爭一步步走上來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女子就走到了陛下的心裡。

  曾經的戚無還覺得黛爭的脾氣跟狗一樣倔,現在他覺得她才是真正的高手,他才是傻狗一條。

  讓行禮後道,「在燕國以西,有一小國,國號為黎,黎國素來有一異術師,名叫調香師,可調一種名叫返魂香的奇香,說是可以讓死靈重現,不知真假。」

  傅蘭蕭眉毛一揚,「可以一試。」

  「可黎國路途遙遠,從長安到那邊,要有三個月的腳程,陛下且等上半年,必能拿到那返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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